兰姑娘

  吴小姐托我写一个甜美的爱情故事,夜晚我想了很久,始终没有思绪。索性,我试着把自己作为主人公,看能否找些灵感,半梦半醒间思索着,就到了天明。   “光照射着我,影子显得孤单冷漠……”熟悉的铃声响起,又是八点半,我日常的起床时间。屋外是绵绵细雨,催促着我洗漱和赶路。每天的忙忙碌碌,就像楼下飞驰的汽车,鸣着喧嚣的喇叭往远方驶去,按照既定的路线走着既定的路。真教人无趣,或许这就是生活。   屋外的世界车如流水马如龙,始终惊扰着屋内的我。或许我该配个钢琴,就着这份喧闹创作一首交响乐,若是吴小姐前来拜访,想来会有一丝喜欢。不过这逼仄、充满灰尘的房间想必会让吴小姐望而却步,正如我这羸弱不堪的身躯会让人缺乏安全感。   吴小姐闯入我的生活,是近两年的事。我们之间没有爱情的故事,有的只是友谊,连友达以上都算不上。这样想下去,男主角再怎样也不会是我——没有感情基础,没有帅气外貌,更没有大把的钞票,除了屌丝幡然醒悟逆袭的故事,没有哪个主人公是这种形象。真教人为难,看来只能凭空设定个别的男主角,或许能与她相符。那就请听我凭空捏造的甜美故事,不知道吴小姐是否会喜欢。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最近,一到辛时,林柳云都会泛于江上,吟诵这首小诗,这是他与一个女孩的暗号,或者说约定。他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作为林府大少爷,自出生便是含着金钥匙,围绕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按理来说不至于成天为一个女孩而不务正业,甚至,他还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只是因为她身上常飘着淡淡的兰花香,所以他便以兰姑娘称呼她。林柳云只是感到,每当他烦躁时,只要能见到兰姑娘,嗅到她身上的兰花香,心情就会平静下来,这是他在别的女孩身上感受不到的。朋友说,这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或许吧。   不知何处来的清风拂过,带动了林柳云的一袭白衣,衣摆像起舞的蝶翅,而他则是优美的蝶身。嘴角边挂着的浅笑,和两个微陷的酒窝,像三月的春风使人沉醉。偶然闪过的蹙眉,映着一丝无以言说的忧愁,和一份焦急的等待,直教人禁不住泛起怜惜之情。剑眉星目,披散的长发带着侠客的潇洒,又带着文人的不羁,也许是女娲造人时想要塑造一个完美的存在,所以林柳云拥有了如此完美的一切。“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用这句话来形容他最是不为过。试问这样的男人又该找怎样的女人相配呢?或许兰姑娘,是那个例外。   不远处的岸边,一位姑娘在认真地浣纱,粗布麻衣也掩盖不了她的气质,她就像堕入凡尘的仙子,又似空谷的幽兰,让旁人不敢亵渎。齿如瓠犀,眼若星辰,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这世间再难找到合适的词语形容她的美,或许,这是女娲特地为林公子造的另一个完美的存在。   “兰姑娘,我又来了,你可愿随我到船上叙叙?”即便这句话说了很多次,林柳云还是感到一丝紧张。兰姑娘只是如往常般轻点臻首,随后扶着林柳云伸出的手上了船。   小船飘荡着往前方驶去,以往他们从不会再往前走太远,这一回却不同,林柳云想要带着她去个很远很远却很美很美的地方——扬州。听说,那里有日不落的夜晚,有尝不尽的美食,有诗情画意的园林,更赏不完的花景。这么做,家里人大概不会同意吧。可是他顾不了那么多,现在正是三月,是扬州城最美的时候。最重要的,现在她在他的小船上,在他的身旁。   “牡丹倾国汝倾城,一颦一笑遮星辰。群芳争艳空陪衬,唇齿微翘四季春。兰姑,不,阿兰,不知道我新作的小诗,你可喜欢?”鼓起勇气表露心迹的他,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好似要蹦出体内,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感到每一分每一秒的沉默都是莫大的煎熬。“梦中人,意中人。白日怀思夜刻痕。念君至梦深。醉亦真,醒亦真。景愿而今似遇春。难平情意奔。”兰姑娘轻声吟唱,一丝笑颜浮于脸上,使人沉醉。以往,兰姑娘从不会展露笑意,可是今天,可是此刻,出乎林柳云意料的,她笑了,而且,还回应了首小词。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何有君主愿意为美人而弃江山于不顾,若换做是他,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小船驶过江中小岛,那儿恰到好处地,出现了一片兰花林,在林柳云以往未到过的地方,原来有如此的美景与芬芳。淡淡飘来的花香像极了阿兰身上的味道,使他心情愉悦得像得到宝物的稚童。从岛上顺走一朵兰花,回到船上,不知从哪学来的礼节,他手捧小花,单膝跪地,问道:“阿兰,你可愿与我去一个很远很远,而又很美很美的地方,可能很久也不会再回来。”“嗯。”好似一声天籁,无需过多言语,他把花儿轻轻地别在阿兰的青丝间,嗅了嗅,嗅到了爱情的滋味。他终于明白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无怪乎别的女人不能给,可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未问明。   “阿兰,能告知你的真名吗?”林柳云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像充满着期待的孩子,心情紧张复杂。“名字,有那么重要吗?”阿兰的嘴角挂着笑,林柳云好像抓住了什么,明白了什么。   不,不重要,你是我的阿兰就够了。   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甜美的故事,甚至算不算篇合格的故事。也罢,夜已深,适合做梦,适合画个ending,就此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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