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我曾是一名上山下乡知识青年。我插队的地方是远近闻名的鱼米之乡,那个地方是享誉世界的小站稻的主产区。
上世纪七十年代,华北地区连年干旱,处于九河下梢的天津,缺少了上游充沛水源的供给,连生活用水都是一个大问题。所以我们只能改种旱田了。
起初我们只能种植一些玉米高粱和大麦,赶本没有想过种植小麦。那一年我代表生产队去黄骅县,用稻米换红薯来补贴社员们粮食欠缺的问题。
我们去的时候,正好是小麦返青的季节。正在返青的麦苗,毛绒绒、绿茵茵的,在朝辉下挑着一颗颗晶莹透亮的露珠。
麦苗伸展着嫩叶,顶着亮晶晶的雨露,像翡翠那样绿得发亮。
远远望去,麦苗长得密集齐整,好像使用剪刀削平的,毛茸茸的绿色地毯铺在了田野大地上。浅棕色的田梗经纬交织.就好像绿毯中的彩纹,美观大方。微风吹拂,麦苗轻轻晃动,好像把自己的精神抖擞抖擞,如果你静静地蹲在麦田里,静心聆听那麦子拔节的声音。
在此期间,我擅作主张,交换了三包小麦种子。这件事队长们不但没有责怪我反而夸我这事办得很好。那一年的秋分,我们种植了小麦。到了转年春暖花开的季节,小麦开始返青了。
湛蓝清澈的天空,仿佛要把海河之水揉碎,绽放深远的深邃;轻盈洁白的云朵,宛若是一团柔软的棉絮,任你描绘闲淡与惬意。
值得惊喜的是,我们的小麦已经到了成熟的季节。那大片大片的金色麦浪随风舞动,翻滚着,汹涌着,挺直了腰杆,挥舞着麦芒。看,那一颗颗沉甸甸的麦穗压弯了腰,弓着腰的麦穗,仿佛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海虾,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麦浪滚滚,我被淹没其中,静心倾听,悉悉碎碎,那声音似葫芦兄弟在蹦出葫芦化为人形之前的那种聒燥,有期待,有急切,有力量。
麦穗成熟了,那沉甸甸的身躯压的茎秆吱吱作响。揪一颗麦穗,放在掌心双手用力一搓,那金黄的麦粒置于手中,仔细端详,粒粒饱满颗颗金黄。收获时节来临,田野顿时出现忙碌的身影,乡村呈现丰收的盛况。
听吧,满怀丰收喜悦的社员们,唱起了丰收的歌,麦子在微风的吹拂下,形成了金色的麦浪,一起一伏,沙沙作响,似乎是一首优美的音乐,回味无穷。社员们的歌声和麦子的沙沙声混在一起,合成一首天籁般的交响曲。它传遍乡村的每一个角落,传遍祖国的大好河山。我在那,金色的阳光、金色的麦浪中,享受那风吹麦浪满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