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知道脑洞故事板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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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意识进入了计算机,就成为了一段算法、一个程序。只要它们活动过,必然会留下痕迹,就是所谓的log(日志)。”
“脑洞故事板很早就是计划的一部分了。这里所有的故事,都源于那些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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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thor: 采月之滨
Date: 2020/4/8
Content:杀戮小吃:雨夜乐园
谢思流重刑犯监狱,坐落在石城列岛最不起眼的一隅。黄海北部常年不休的温带季风,让这个交通不便的地方保持着适宜的温度。但这里并未成为什么度假胜地——通体漆黑、宛如铜墙铁壁的谢思流,屹立在小岛东南角,像一滴黑色的眼泪。
这里关押的罪犯个个恶贯满盈、罪不容诛,他们逃过了死刑的审判,却没有一个对眼下的处境感到满意。
被关押在谢思流,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这是一间神秘的监狱,似乎脱离了文明社会,无视全部律法,在茫茫大海中自成一邦一国。屠行未,谢思流监狱最冷酷残忍的典狱长,是嗜血狂魔们深入灵魂的噩梦。
刑室里看起来最算不上可怕的那台幻象拟化机,却正是屠行未为犯人们准备的大礼。由自己亲手抽取关键词,清洗记忆后进入与其相关的幻象世界,要经历的何止一个“诡怖”可以概括。在“梦”里死去,现实也一样殒命。而在梦中生还,不过早晚也还得经历下一次抽签罢了。
生不如死。屠行未让每位犯人真切体会了这个词的含义。
“长,长官。我抽到的是什么?”
狱警徐闻眼看着面前这个叫做汪彪的犯人——虽膀大腰圆,却怯懦地灰着一张脸,额头已经渗出汗来——不禁觉得好笑:“反正进到里面也要被清除记忆的,关心这个有用吗?”
“好歹让我知道死在个什么东西上面!”上了机器就是九死一生,汪彪也像是横了心,语气硬了几分。
“少废话,要情面找你杀了的那些人求去。”
不远处冷冷飘来这么一句,两个人后背俱是一紧。屠行未语气淡漠,从不远处缓步走来。
看着已经被接入拟化机,仿佛进入沉沉睡眠的汪彪,屠行未冲徐闻抬了抬下巴:“什么词,又是食物吗?”
徐闻甩了甩手里的卡片,笑道:“算他倒霉,抽到的是盐焗……”
“咔嚓。”
“咔嚓。”
湿冷的感觉,被四面八方吹来的小风带给了汪彪。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像学校的操场,又像小公园。天是黑透的,只能隐隐看见一些东西的轮廓。可真正让他惶恐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他脚下每动一动,就会传来的碎裂声。
粉身碎骨,粘稠的,不似死物的感觉。
蜗牛。
这一地全部都是蜗牛,只要他抬起脚再落下,就会踩碎许多。
汪彪手上多少条人命,自然不会在乎这小小的生灵。可是他怕这声音,这样清脆的裂响让他头皮发麻。那个词叫什么来着?PTSD。
可也不能一直这样僵着不动,风越来越大了,似乎还夹了些雨丝,拍在脸上倍感凄凉。汪彪伸长了脖子向四周张望,突然看到不远的树丛里一闪而过的亮光。
“喂,谁在那?”
无人应答,夜风却吹来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笑声。汪彪后背起了一层毛栗子。
“咔嚓咔嚓”。
汪彪真是一步也不想动,他怕极了踩到那些该死的蜗牛。可风和雨又大了些,第一要务就是离开这个无人之地——该死的陌生环境比该死的蜗牛更该死。
又是一阵风,让他确定了方才听到的笑声并非幻觉,心中的惊惧却也减了几分。那笑声听起来不止一个人的,甚至像是一个团体在聚会。
汪彪无心凑热闹,只想打听一下出口的方位,在这个遍地蜗牛的鬼地方他一步也不想多走。侧耳又听了片刻,他拔步向一个方向走去。
走了差不多五分钟,笑声的源头终于映入眼帘。汪彪半张着嘴巴,看着眼前略显诡异的一幕。
十几个小孩子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其中两个围着大圆逆时针追逐,其余人拍手唱着那首大部分人都耳熟能详的歌曲。
“大家不要告诉他……”
丢,丢手绢?
一群小孩天黑了在外面玩丢手绢?
不过杀人犯本来就不似常人,他们的心理远比普通人扭曲变态得多。鬼怪可怕,却远比不过他们一手打开的人间炼狱。所以对于此情此景,汪彪并无胆怯,他当然记不得自己是在幻象拟化机营造出的梦境里,全然不觉凶险,只盘算一群小孩子能构成什么威胁?撒眼望去半个监控也没有,真有碍事的,直接弄死也就得了。
汪彪走上前去,来到圆形的边缘,对面的小孩一眼看到这身材魁梧的男人出现在同伴的身后,而那个梳麻花辫的女孩却全无察觉,像极了汪彪也是这幼稚游戏的一份子。
他也是有心吓唬那小孩子,冲着那对麻花辫儿粗声粗气大喊了一声:“喂!”
那孩子缓慢地回过头来,身体一点也没动。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奶声奶气地问:“干什么啊?叔叔。”
人类的头颅可以旋转一百八十度吗?
汪彪还没顾上细想这个问题,就听女孩又欢快地笑了一声,说:“叔叔,来跟我们一起玩丢手绢吧。”
十几个孩子都笑起来,齐声说:“叔叔,来跟我们一起玩丢手绢吧。”
“玩个蛋。快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从哪出去?”汪彪语气发着狠。
麻花辫女孩还是没怕的样子,笑得更灿烂了,接下来她说出的话让汪彪更加暴躁。
“这里是游乐场呀,玩游戏赢了才行。”
“放你娘的屁!再不好好说话我揍死你!”
“是真的。”“是真的。”“她说的是真的!”孩童的声音此起彼伏,在汪彪听起来像嗡嗡乱叫的苍蝇,他一把拽住面前那女孩的辫子,大吼道:“我不玩他妈的什么游戏,快告诉我怎么出去,真他妈见鬼了!”
暴躁掩饰着慌乱,他当然感觉到了此地一切的诡异。
“你要赢啊,叔叔,输了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我特么……”汪彪一脚把那女孩子踹翻在地,不愿再与他们多费口舌,既然是游乐场,他已经想到寻找出口的方法。
快步离开刚才的地方,脚下频繁的爆裂声已经快要令他麻木。汪彪甚至发狠地踩起蜗牛来,一脚一脚狠狠跺下去,恨不得把它们连壳一起踩成肉泥。
起初不知道这是哪里,自然没盼着能有指路牌之类的设施。但既然是游乐场,沿着路走一定能找到。
然而这里简直像是建在废土上,像样的水泥地面没有多少,到处都是土地,被不断飘落的夜雨浇成了泥。游乐场应该有的设备,像旋转木马、海盗船、过山车那些倒是齐全,只不过仍然十分违和。
路牌半个都没找到,走了好半天的路,汪彪只发现了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水泥地上的蜗牛很多,土地上却几乎没有,和平时所见的状况正相反。他为了避开蜗牛,也顾不上嫌弃土路泥泞,一步一个坑洼向前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道路也像蜗牛壳似的旋转,一圈又一圈,他开始怀疑这个地方不存在出口。难道真的就走不出去了吗?汪彪耳边又响起那一阵阵笑声,他还想再故意跺几脚那些蜗牛,却彻底失去了力气。自从知道如何可以避开蜗牛以后,他再也不愿意让鞋底去体验那种感觉了。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他当然不记得自己已经入狱了——马仔大佬都当过,大风大浪都见过,怎么还会有PTSD呢?但其实说白了,后头杀的这些人,干的这些坏事,在某种程度上都是为了治愈那件事给他带来的阴影。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为了向那人表忠心,用一根麻绳绑来了在外面乱说话的弟弟。混社会的哪能不懂大义灭亲,汪彪心想砍掉弟弟两根手指就算完了,这个狠心他还是能下去的。可那人却笑着问他:“嘴巴犯的错,怎么能让手顶罪?该怎么罚,你觉得呢?”
那时已是骑虎难下,稍有退缩,他自己的命也保不住。汪彪也是就此才知道这潭水到底有多深不见底。他想替弟弟求情,可他更想活。
那天,年仅16岁的汪彪,用一块手掌大的石头,一下一下砸烂了自己亲弟弟的嘴巴。鲜血混着碎牙齿,咔嚓、咔嚓。
弟弟挣扎得太厉害了,血肉模糊的嘴巴里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但汪彪仍然听出那是对自己的诅咒,他不会放过自己。
那脸是那么可怖,那声音是那么锥心,汪彪不愿听,于是石头偏了几分,砸进弟弟的眼窝,砸得他脑浆飞溅,砸了自己一脸的血。
但哪怕这样做了,汪彪感觉自己也并没有得到那人的高度赞许。只是因为此事而终于得以保守的秘密,被他守口如瓶到了今天。哪怕进了谢思流,上了拟化机,九死一生的境况下,汪彪也没有说出那个秘密。
因为不说出来,至少还有活的机会。
从回忆中抽身出来,汪彪不留神又踩上了一只蜗牛。那惨烈的破碎,像极了弟弟被砸烂脸时的声音。雨水此刻已经湿透了他的衣衫,汪彪打了一个寒颤,抬起头,看到十几个小孩子围成的一个圆形。
他又打了一个寒颤。
“叔叔,跟我们一起玩丢手绢吧。”
汪彪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个念头:男子汉大丈夫,跟小屁孩玩个游戏怕什么?
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非如此,不能离开此地了。
“规则很简单的啦。”虽然汪彪一点都不想听,一个寸头的小男孩还是热心地为他讲解规则,“我们派出一个人当鬼,鬼会偷偷把手绢粘在某人的背后,被粘的人发现以后要赶快抓住它,不然等它重新回到圈里坐下,被粘的人就要当鬼了。”
“这我知道。”汪彪不想再听小孩子废话,但小平头像个话痨。
“做鬼好可怜的,叔叔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知道了,快开始吧!”
之前的大圆形自觉地分出一个位置,汪彪很不情愿地坐了下来。对于他的加入,孩子们看起来都很兴奋的样子。
竞选第一个鬼的时候,孩子们都很不情不愿,磨蹭了好半天才靠猜拳决定人选。歌谣开始唱了:“丢啊丢啊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快点快点抓住他……”
游戏进行得很顺利,只是汪彪好半天等不到有人把手绢贴到自己背上,参与不了就无所谓赢,他玩这个游戏的目的只有寻找离开之法,所以逐渐急躁起来。
走神之际,突然听到孩子们都尖笑起来,汪彪抬头一看,被抽作鬼的那个孩子正在绕着大圆奋力奔跑,应该是已经把手绢放到了某人的后面。
他又是一愣,伸手往后背一抓,不禁骂了一声。
好容易轮到自己,差点因为发呆误事。汪彪心想着“我绝对不要当鬼,他妈的,当了鬼十有八九再也走不了了。”虽说一个是大人一个是孩子,跑起来的速度却不相上下,汪彪使出浑身的力气追赶,才勉强跟紧了他,让这小孩没机会找空坐下来,但汪彪伸长了胳膊总也抓不住。一大一小两个人,愣是绕着大圆跑了好几圈,那小孩才终于让汪彪给揪住了。
“操,小逼崽子挺能跑,累死你大爷我了。”汪彪喘着粗气,真想给这小孩脑袋上来两巴掌。但仔细一看,总觉得面前这孩子什么地方有点不一样了,汪彪说不上来,只是越看越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从心底里升上来。再去看那些嘻嘻哈哈的孩子们,那种怪异的感觉更重了。
雨夜、狂风、无人的游乐场、玩丢手绢的孩子们,这一切本来就没什么正常可言。汪彪努力逼着自己不去细想,强忍暴躁和这群操蛋的小屁孩一起玩游戏,他要赢,起初那小孩说赢了就能出去。他不能输,绝对不能。
输了就再也走不了了。
“到底怎么才算赢?”汪彪怒吼着抓住一个十几岁的大孩子问,人群里一开始有这么大的孩子吗?他又是一个没有细想。
“不当鬼就好了呀。”
“坐着,一直坐着就不会输。”
“天会亮的,我们都在等天亮呐。”
只要不当鬼,天亮的时候就能离开。汪彪弄明白了,抬头看看天色,雨还在下,有几滴直砸入他的眼球。
玩,那就继续玩吧。
可诡异感挥之不去,汪彪甚至在追赶那个双马尾女孩子的时候,眼见着她的辫子越来越长。
背后被贴上手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仿佛孩子们都盼着他能当上那个鬼。汪彪才不要当鬼,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奔跑,玩了命地要抓住放下手绢的孩子——现在他不再埋怨无法参与了,安安静静坐着等天亮是多么的好,可他们好像并不想让他轻松过关。
“回来吧你!”
汪彪又一次拽住一个男孩的领子,把他狠狠拽到了身前:“抓到了,你接着丢手绢去。喂,跟你说话呢!”
身前的男孩子僵直着后背,被抓到后久久没有动弹。
“愣什么神儿呢。”汪彪直接给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
男孩瘦削的肩膀猛烈晃动了一下,整个身体颤巍巍转了过来。他的动作很慢,让汪彪得到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时间。虽然,没什么用。
那是一张惨不忍睹的脸,烂掉的皮肉半挂不挂,五官已找不到它们各自的位置。许多个凹陷处凝结的血痂又重新撕裂,涌动着新鲜的血液,仿佛伤口刚刚形成。
“哥……哥。”随着他张口说话,汪彪才终于看出哪里是嘴巴。深深的血洞,搅动出七零八碎的牙齿。
“咔嚓,咔嚓。”
像蜗牛粉身碎骨的声响。
汪彪看到了弟弟死前的面孔。
他惨叫一声,后退着摔进泥地里。而弟弟却迈开步子向他走来,一个可笑但又合情合理的想法出现在汪彪脑子里:整张脸都被砸烂了的弟弟,能看到自己吗?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烂着整张脸的弟弟,准确无误地转向了他所在的方向。汪彪在泥地里用力蹬着双腿,用尽全力爬起来奔跑,那速度快到他感觉两条腿都要甩掉了。
孩子们哄笑着,听起来已不像是儿童的声音。弟弟还在追,含糊不清地喊着“哥哥,让我抓住你吧,我不要当鬼”。
“我他妈也不要当鬼!”
为了不踩到蜗牛,汪彪避开了所有平整的水泥地面,在泥巴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这游乐场似乎无边无际,又充满了让人迷失方向的螺旋。他完全不知方向,只想着躲开弟弟的追赶。
看到转动的摩天轮时,汪彪实在已经走投无路,回过头,其实已经看不到弟弟的身影,但他知道他还在追。躲一下吧,汪彪心想,弟弟一定想不到他会把自己藏在天空之中。
汪彪钻进了一个座舱,浑身发抖地感受着自己一点点升起来。
摩天轮转动地很慢,直到离开地面至少有五米距离,汪彪才终于稍微冷静了些许,开始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掉的弟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那些孩子当中?游戏刚开始的时候他分明没有看到弟弟的身影。但只要自己在这摩天轮里坚持到天亮,没有被弟弟抓到而成为鬼,就能离开这里了,无论如何要坚持住。
而幻象拟化机旁,屠行未索然无味地关闭了显示屏,不打算再看下去。
“这回能活?”徐闻不解其意。
“他已经输了。”
“诶?怎么会……”
虽然幻象拟化机是屠行未一手创造出来的,但关于词汇与幻境的内容却十分随机,按照犯人自己的心魔而生成,可以说,生路为何,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知道。不过此时的屠行未已经看破了此局:“他们是鬼,和人的诉求怎么可能一样。汪彪是想要逃出游乐园,孩子们怕的却是被驱逐。”
徐闻想了老半天,才惊呼一声:“啊,他们说的‘输’其实才是汪彪所要的‘赢’?”
想起小孩那句“输了就再也回不了家了”,徐闻不禁感到浑身发冷。半夜开放的游乐园、泥地上反而没有蜗牛、丢手绢要逆时针跑……许多迹象都在告诉来者,这是一个反常的世界,所有逻辑都是相反的。
叔叔,做鬼好可怜的。
我们都在等天亮呐。
“但还是不难,小孩不都告诉他了么,不当鬼才能赢,一直坐着才能赢。他不好好坐着,非要离开圈子,现在死到临头,做什么也没用了。”屠行未做出一个无聊的表情,“最近的游戏越来越没意思了。”
冷酷的典狱长,将折磨死囚身体和心灵的刑罚称之为一场游戏,徐闻无论工作了多久还是无法适应。他在想,“游戏”中的那个汪彪,现在不知明白过来了没有。
这座舱没有顶棚,雨水还是不停地扫在汪彪的脸上。还好雨势不算太大,不然他甚至要担心小小的座舱被水灌满。
在高空中被水淹死,真是滑稽。
此时他所在的座舱已经快要到达顶点,天边已经有些微亮,眺望远方还是有雾蒙蒙的,空无一物,似乎游乐园以外并不存在人类的文明。但远处看不清,近处借着这点光却应该足够,汪彪突然想到,如此俯瞰,不就可以马上找到出口了?赶忙低下头,却只看到让他无比震惊的一幕。
一圈接着一圈的螺旋,重复度极高的设施,眼花缭乱,一时根本看不到有口通向外部,仿佛故意做出让人迷路的样子。
此时汪彪终于感觉自己到达了最高点,可座舱似乎蹭到了什么东西,发出艰难地“吱嘎”声。汪彪抬手向上摸去,摸到一块坚硬的质地,敲击传来特殊的声音,像是贝类。
蜗牛壳。
雨,亦或是冷汗把他从头到脚浇透了。
这个游乐场,在一个巨大的蜗牛壳里。
螺旋,绕圈,反转,追逐。
输和赢?
汪彪只是个莽夫,没有屠行未那么聪明的脑子,但作为这个游戏的主角,他还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在丢手绢中他所感觉到的怪异之处,孩子们所产生的那些变化。汪彪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
他们以孩童的面貌出现在游乐场里,玩着无休无止丢手绢的游戏。而自从他加入开始,孩子们每跑一圈,就会长大一岁。一直长到死亡让他们永恒停留的年纪。
而为什么偏就是自己的加入会造成这种改变呢?
此时座舱已经开始降低,他清晰地看到地面上站着的那些孩子,不,那些已经成长到足够大的,停留在死亡年纪的人。
都是他杀过的人。
滚烫的雨,突然倾盆而下,瞬间灌满了半个座舱。而汪彪早就被汗浸湿了不知多少遍,衣服都渗出盐粒来。燥热、窒息、颤抖,他觉得自己才是一只蜗牛。
座舱越来越接近地面了,汪彪看到弟弟抬着那张模糊的脸,确信自己看到了一个笑容。
“哥哥,找到你了。”
是无法逃脱的业果
宿命如同螺旋的蜗壳
作者微博:@采月之滨
一片波澜不惊的水域,深处住着快乐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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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小吃一:当美食开始它们的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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