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之际读后感1000字

  《天人之际》是一本由薛仁明著作,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2.00元,页数:208,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天人之际》精选点评:

  ●开篇还不错,越到后面说教味越重,越像借太史公炖鸡汤。

  ●史记的一丁点,项羽与刘邦,更合适一点。就着黄老谈鸡汤,开头有点意思

  ●「“格物”的过程,很难说清楚;但只要去接触、去体会、去玩味,自然而然,就会一点一滴在心里产生变化。一旦我们生命有了变化,越来越清爽,越来越朗豁,这书,肯定就没白读了。」这本书使我感觉很清爽,觉得历史和历史上的那些人鲜活生动。非常愉快的阅读体验。

  ●不甚深刻

  ●这本书可以算是以小见大。虽然副标题是“读《史记》”,但其实只有四篇,涉及刘邦、项羽、张良、陈平四个人物,主题可以归纳为天与人的关系。当时的人相信天道(刘邦之死是“天命”,项羽之死是“天亡我也”),做人的最大智慧是用更辽阔的视野,跳到天道的高度。这个主题放大一些,可以用来分析整部《史记》;再放大些,也可以分析中国人安身立命的精神状态。中国人读史,往往想从历史中找到升官发财的路径,但薛仁明读史,参悟的确实做人处事的方法,是《史记》中的“诗情”与“修行”,是中国人的生命状态;真是活得明白啊。这本书最精彩的,我认为是辨析“天道”与“道德”,儒家以后的中国太看重道德,因此往往因道德而招致灾祸;刘邦不在乎道德,而在乎天道,知道违背则“不详”;今天是另一个极端,没有道德,也没有天道。本书缺点是废话太多。

  ●充满当下关怀,嬉笑怒骂间,观点不乏新意,尤其是对刘邦项羽的分析(出身 形象 成名早晚)和张良陈平思想特征的把握(同样是黄老 张良偏仙家而陈平更像纵横家),甚合我意XD

  ●「預言家在面對狼人悍跳,村民被誣狼坑皆要處變不驚,不卑不亢,上帝才會微笑。」by法官神筆馬遷

  ●精读史记故事!

  ●经常跑题。

  ●历史应该这么读 才算读进去了

  《天人之际》读后感(一):焦虑的本质是目中无天

  145页:算一算,今年我辞掉了三个专栏,更别说辞去了原来学校的工作。……别高估自己,你没那么重要。

  【所以,辞掉,辞掉,辞掉。过客心态。辞掉,你没那么重要,没你照样。】

  刘邦迁都关中后,张良开始让自己淡出,导引、辟谷,修仙了。

  焦虑的本质是目中无天。目中无天,越努力,越焦虑。

  今暴得大名,不祥。

  久受尊名,不祥。(范蠡)

  《天人之际》读后感(二):隐性民间与天人之际

  周成功

  薛仁明老师谈天人之际,主要围绕在《史记》中的刘邦身上。为什么薛老师要花这么多篇幅谈刘邦?传统的看法认为刘邦是个毁誉参半的人物。一方面他知人善任、从善如流,成就了王业;但另一方面,他自少不事家人生产作业、好酒及色。更不用说他还有过如果烹我父,请分我一杯羹及为了逃命及不惜把亲生子女一再推下车的记录。

  薛老师从中国传统中显性和隐性文化的分际下手,让我看到了过去从未发现过的刘邦的生命气象。刘邦出身于中国底层社会的文化传统,他举手投足表现出的,都是那来自民间深厚的生命力,完全不受上层社会传统礼教的束缚。我们看见了那个不为成败所困、不为小节所拘,处处展现生命活力的刘邦。因此我觉得《天人之际:薛仁明读<史记>》,其实是一本替刘邦翻案的书。

  谈到翻案,让我联想到薛老师另一本替现代人翻案的书:《胡兰成:天地之始》。这本书谈的是毁多于誉的胡兰成。胡兰成因参加汪精卫的政府而为人所诟病,但是薛老师看到的仍然是那个充满了来自传统民间底蕴的胡兰成。从胡兰成自撰的《今生今世》中,处处可见他那处世不惊、不计毁誉,却又活得安然自在的生命历程。他抗日胜利后,乘日本伤兵船逃离武汉,自言道:“我不过是一败。天地之间有成有败,长江之水送行舟,从来送胜者亦送败者,胜者的欢哗果然如流水洋洋,而败者的谦逊亦使江山皆静。”这里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刘邦。

  刘邦和胡兰成,最后当然因为外在环境的不同,而各自走向了不同成败的终结。但从他们两人的际遇和应对,我似乎可以体会出一点薛老师所谈天人之际的味道。中国民间常说成事在天或天道无常,表示天道自有其运势,的确难以捉摸。但有时也会听到有人骂:贼老天!你瞎了眼吗?这个天似乎又和我们有些亲近。但另一方面,传统中还有一个天字,就是道统中“天人合一”的“天”。对那个天字,我们的感受似乎完全不同。前者我们亲近但不强求,但对后者则是天高皇帝远,帝力于我何有哉!

  了解天道运势的无常,才能安然自在地面对和接纳。了解自身的不足与欠缺,才会谦卑、认真的尽人事,做好该做的事。中国人两千多年的历史中,遭逢战火与苦难的时刻居多。也就是在这连续不断的困顿中,养成了我们与西方人大异其趣的独特性格与生活智慧。过去读鲁迅的《阿Q正传》,总觉得那是对中国人最大的羞辱。如今看完薛老师的《天人之际》,觉得叫我们阿Q也许并不全然是贬抑,它也可以反映出中国人在面对苦难时,那种无可奈何的幽默吧!

  本文刊发于2017年3月11日《山东商报》

  (周成功,台湾著名科学研究者,前阳明大学教授、长庚大学讲座教授,台北天清地宁读书会成员。)

  《天人之际》读后感(三):不是让你随便去学刘邦

  也不记得是谁说的话了,说一个学者,假如没什么能研究,就研究自己的老师吧。台湾的薛仁明,如果这样干,就可以研究胡兰成和林谷芳。但他显然更有出息,研究的是孔子和《史记》。冲着《天人之际》这个我曾思索过的好题目,买了他的书。翻开一看,首篇讲的是刘邦这个大流氓。

  说刘邦是个流氓,这是历史上的共识,不是拿来做标题党博眼球的。比如他在兵败溃逃时几次将自己的儿女推下马车,父亲被项羽抓走说要烧了吃时,他说可以分我一杯羹。刘邦为流氓,无疑矣!但是这个流氓为何能一统天下,一直来没人能够很好地说解。我自己也曾不止一次读过《高祖本纪》,却也不甚了了。

  薛仁明首先说清楚刘邦到底流氓在哪里。刘邦年轻时,喜欢施舍,但是自己不干活不赚钱。没钱的人又爱施舍,钱从哪儿来?“廷中吏,无所不狎侮。”喜欢跟同僚开玩笑,恶作剧。这种恶作剧,有点让人难受,但是又不到让人愤恨的程度。特别是当你快抓狂了,他会像啥事都没有的样子岔开,而且“好酒及色”,这句不用解释了吧?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项羽射中他胸口一箭时弯腰大叫:“啊,射中了我的脚趾头了!”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拜韩信为大将,擢陈平于诬谤之中。项羽无颜见江东子弟因而自刎,刘邦可不会干这种傻事。败了,回去晃荡晃荡,靠着萧何天衣无缝的后勤工作,又带着兵出来了。

  关于刘邦“约法三章”的说解评论,确是鞭辟入里、独具只眼。刘邦占领关中后说:“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余悉除去秦法。”后人研究,说汉法与严酷复杂的秦法实际上差不多。那么,难道刘邦在瞎说?或者是记载这段话的司马迁在拍马屁?薛仁明说,都不是!事实上,一般人不可能知道秦法有多少,连刘邦自己都弄不清,但是讲清这三条,对一般人,是尽够了。读外国的历史,一讲都是什么法律。中国人不同,他觉得法律最好备而不用,一般的老百姓以不知道为好。刘邦的法,就是备而不用的法,像家里有很多条家规,但以备而不用为好。薛仁明还说,今天的教育有怪象:有些人受西方影响,觉得一定要让学生知道所有的校规。他觉得很好笑:一个人如去研究校规,一定是想钻校规的空子的。一般的学生,只要好好上课,好好学习,就够了,去研究校规干什么!这一段,说得真好!

  薛明仁还为刘邦别子弃父的行为平反。他以为,刘邦如带着儿女逃命,乱军之中,死的概率很大,但如给对手俘获,出于种种考虑,小孩反而容易活下来。至于父亲,被项羽俘虏了,说什么软话都是无济于事,如果心慈投降,被一起杀掉的可能性就是99%了,反不如挺住说硬话,可能会有意外的收效。

  刘邦能学么?能学,但也不能随便学。像刘邦这样的人,也只能在乱世中出头。换成一个治世,一般来说,当个县处级干部已经了不起。这也就是司马迁所说的“天人之际”。一个人要成功,需要天时和自己的努力。有才能而没有天时不行,有天时而没有才能更是白搭。互联网确实开始了一个大时代,成功的只看见了一个马云。当然,还有马化腾、丁磊什么的,可是都不是你我!

  《天人之际》读后感(四):“究天地之人际”与“通古今之变”

  “究天人之际”与“通古今之变”

  ——读《天人之际:薛仁明读<史记>》   

  《天人之际:薛仁明读<史记>》是台湾著名史家薛仁明的讲课实录。在书中,薛仁明不但从刘邦、项羽、陈平、张良等人在历史细节中的行为阐释出秦亡、汉兴的真谛,还着眼于整个中国文明与西方文明的异同,以及中西方文明根本性的差异,使得《史记》真正能够“以社会全体为史的中枢,故不失为国民的历史”(梁启超:《中国历史研究法》)。  

  “天人之际”源于太史公“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之名句,更多的是强调多视野多角度看历史,多一个视角便多一分历史见识。太史公在《史记》中是怎样“究天人之际”与“通古今之变”,那是史学家、文学家们研究的命题。我以为,薛仁明教授的《天人之际》是基于历史细节与和中国文明进化史的一个统一认识的重要文本,一是通过历史的发展演变去探析历代王朝兴衰成败之理,二是通过著作表达自己的历史见解和社会理想。“司马迁写《史记》,最独特的,就在于他的视觉。”正如薛仁明教授所言,这样的视觉不但牵涉到“天人之际”的主题,还在于我们不能只用“人”这一单一的角度来看问题。他大概是怕我们被“一叶障目”而“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史记》是一本生命之书,它写人,更写魂魄。”就像著名学者、文学批评家李长之说的,“写汉高祖时笔下便豁然大度,写李广时便使用一种疏疏朗朗的笔触,写孔子时是那样的温文尔雅,写伍子胥时又是那样有着怨毒报复,总之,他(司马迁)的笔墨总是在有意识地使它和写的内容相符合着。”比如“《史记》写刘邦、项羽的慷慨悲歌,正如旧小说大量穿插的诗词,看似无关紧要,可却是真实生命的呼吸与吞吐,(而)有此呼吸吞吐,才有中国文明所说的虚实相生”。在《天人之际》中,薛仁明教授不但围绕着汉高祖刘邦讲了《高祖本纪》,还有其他重要的文献典籍。他认为,刘邦的“不要脸”不是“无赖到偏执”,而是“不在意旁人评价”。所以,才有霸王垓下之围、乌江拔剑自刎的性格悲剧。   

  “到了关键时刻,他们(比如刘邦)不受俗情所执,不拘于一般的情理,反而有种异常的豁脱与清楚。冷冷静静地直面核心,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清清爽爽,明白得很。”在薛仁明教授看来,我们一般人都做不到刘邦的“超脱”与“无谓”。所以,“若刘邦还活着,我们所有的压力在他身上也是失效的。”在《天人之际》中,薛仁明教授不但写刘邦,写刘邦手下的张良、陈平、刘敬、叔孙通等一群汉人,还写司马迁,写司马迁的《史记》,“司马迁写《史记》是有诗情的……所有中国的好作品,一定得先有诗情。”在我看来,《天人之际》就是这么一部有诗情的作品,这不是薛仁明教授自吹自擂,而是我最真实的内心感受。   

  理解太史公的“究天人之际”与“通古今之变”,不能脱离当时的文化背景,不能不关注人们对于“天”的崇敬。一方面,太史公的“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代表着一种具有强烈时代特征的历史文化意识;另一方面,《史记》有着连《资治通鉴》也无法比拟的宽广视野和高远的追求。文献表明,《史记》不但体现了太史公的真知灼见,“天人”和“古今”的关系,似乎更是许多人所共同关心的文化命题。

  ***总书记说过,“当代中国是历史中国的延续和发展,当代中国思想文化也是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的传承和升华,要认识今天的中国、今天的中国人,就要深入了解中国的文化血脉,准确把握滋养中国人的文化土壤。”所以,我们读《天人之际》,应以清醒的历史自觉,在《史记》的“诗情”中坚守文化自信。

  原载2017年11月19日《番禺日报》第二版“读书”,发表时有删节。

  http://pyrb.dayoo.com/pc/html/2017-11/19/content_2_6.htm

  http://x.bjcpn.com/details.php?newsid=1485&rikanid=474

  《天人之际》读后感(五):“天人之际”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在《报任少卿书》中,司马迁说明了写《史记》的目的:“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他把“天人之际”放在最前面,可见其重视。这个词在《天官书》中又出现了一次:“上下各千岁,然后天人之际绪备”。这里说的是,“天人之际”这种状态不容易到达。那么,它究竟是指什么呢?薛仁明给出了一种答案,他的钥匙也在《史记》中。

  《天人之际:薛仁明读<史记>》是作者在台北书院的讲课记录,主题是《史记》中的天心与人意。中国人读史,总是希望在历史中找到升官发财的路径;但薛仁明不是,他只是“希望透过刘邦、张良与司马迁等人的生命高度,让大家更清晰地照见我们的时代与我们自身,从而找到每个人可以有的当下安然”。惟其如此,他才能找到中国文化中最接近“天”的那一部分。

  《天人之际》开篇讲的就是刘邦。后代对刘邦的评价不高,因为他不学无术,不务正业,好酒色,早年可以说是劣迹斑斑。他参加酒宴,明明没有钱却假装带了一万礼金,自己坐了上座,与宾客嬉闹,所以别人说他“多大言,少成事”。斩白蛇起义后,刘邦也没有改掉本性,刚进彭城就收聚金银美女,饮宴作乐。最令人不齿的是,他在逃亡过程中几次把儿子女儿从车上推下来,项羽威胁要煮了他的父亲让他投降,他也不理会,反而说要“分一杯羹”。如此短视与冷酷,似乎无法让人不讨厌。

  但薛明仁以为,所有这些令人讨厌之处,归根结底只是道德问题。在无关道德的地方,刘邦表现出的宏大气象可以说是近乎天道。刘邦待人宽厚,他压劳役去骊山,许多人中途跑了,他索性就把所有人都放了,自己也跟着亡命。张良来投靠刘邦,给别人讲太公兵法,别人都不明白,可是没有读过书的刘邦居然能听懂。这是有大智慧的表现,所以张良说:“沛公殆天授。”刘邦进入关中后,有人劝他把秦王子婴杀掉;刘邦不同意,因为子婴已经投降,再杀他不祥。刘邦不杀子婴,并不是因为杀降“不人道”,而是因为杀降“不详”,这是从天道的角度考虑。

  如果从“天道”的角度理解,前面所说的刘邦的道德缺陷完全不算什么。刘邦为人轻慢,因此不会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许多人愿意亲近和投靠他。刘邦喜欢装腔作势,正好表明他没有很重的心理包袱,别人碍于颜面做不出来的事情,他做得到。尽管刘邦好酒好色,但关键时刻能及时“刹车”,这很不容易。至于丢弃孩子和不顾父亲,薛仁明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刘邦是在乎家人的,否则就不必在战败时带着家人逃跑。他之所以丢下孩子,是因为孩子在乱军中可能丧命,但在敌人手中却未必会死;他之所以不顾父亲,是因为如果投降全家一定会死(按项羽的性格),但假装无情反而有一线生机——事实也正是如此。在历史的乱局中,刘邦未必真的想了这么多,但他行事果断决绝,也是获得通透的体现。在相同的处境下,许多人可能更看重“慈父孝子”的清誉,认为宁死也不能折损道德,这就太拧巴了。

  刘邦完全不在意这样的道德,书中有个例子可以说明这一点。在《陈丞相世家》中,陈平投奔刘邦,有人向刘邦进谗言,说他与嫂子私通、收将士贿赂,并且对主公不忠诚。刘邦召见陈平,完全不提“盗嫂受金”的事,只是问他为什么三心二意。陈平回答说,魏王、项羽不能用人,所以离去;听说刘邦能用人,所以前来投奔。刘邦于是向他道歉,并且重赏、加官。在刘邦看来,“盗嫂受金”这样的道德问题一点也不重要,他需要的是能帮他打败项羽、争夺天下的人。

  可以说,刘邦的状态非常接近“天”,这样的人就可以称为“天人”。古代人把自己不能理解的现象称为“天”,把人力不能达到的地方称为“天”,所谓“天人之际”,就是超越人而接近天的那个状态。“天人”这个概念与“圣人”相对:圣人重视道德,做符合道义的事情;天人顺应自然,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后者的境界和视野要高得多。一个人处在“天人之际”,就不会斤斤计较于一件事“道德不道德”,即使面对失败和困窘也绝不患得患失,这样才能算活得通透。对于这样的人,我们不能用常理看待,也不能用常情揣度。当然,天人也并不是不讲道德。圣人遵循道德,因此常常困在道德的泥沼中;天人则是敬畏天道,他们分得清是非对错,然后超越于道德之上。

  有人可能会问,做符合道义的事情有什么不好呢?道德是粒好种子,但经常结出恶果。历史上有很多证据:尾生与一位姑娘相约在桥下会面,姑娘没有来,尾生抱着桥柱等,大水把他淹死(《庄子》);宋襄公与楚国交战,宋兵已经摆好阵势,楚兵渡河渡到一半,宋襄公不肯出击,执意等别人摆好阵势,结果一败涂地(《左传》)。尾生守的是信,宋襄公守的是仁,结果如何呢?我们或许尊重这样的人,但一定会嘲笑他们。

  天人和圣人并不是截然对立,两者也没有高下之分。顺应自然或者遵循道德,你可以从中做出选择,有时候也可以两者兼备。甚至还有些时候,人可能既违背了自然,又违背了道德,比如项羽。

  在《史记》中,刘邦和项羽是互为对照的两个人物,《高祖本纪》和《项羽本纪》是互为对照的两篇。有许多小细节可以体现司马迁的刻意为之:秦始皇出游,刘邦见了,说“大丈夫当如是也”;项羽也见了,说“彼可取而代也”;韩信、陈平、英布最初都在项羽账下,但都不受重用;等到了刘邦麾下,他们就像蛟龙入海一样;刘邦有一首《大风歌》,项羽也有一首《垓下歌》,这是很有特色的对照。

  但刘邦与项羽最大的区别,还是在于对“天”态度。刘邦死前病得很重,医生治不了,于是他大呼这是“天命”,还赐给医生五十斤黄金;项羽死前有垓下之围,他说“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两人都把自己的宿命归结于天,但刘邦表现出理解和顺应,项羽则带有几分怨恨。刘邦虽然不学无术,但对天有几分敬畏,因此能说出“杀降不祥”这样的话;但项羽完全不在乎这样,巨鹿之战后坑杀秦兵二十万,进咸阳后烧杀屠戮,因此天下都成为他的敌人,敌人都奋不顾死。项羽之失败,是在于不懂天啊!

  试想一下,假如刘邦和项羽互换身份,当刘邦站在乌江渡口,是否会觉得“无颜见江东父老”?当然绝对不会。刘邦不会考虑那么多面子问题,他该服软的时候就服软,该守拙的时候就守拙,因为他处在天人之际。

  刘邦身边还有一个人接近“天”,那就是张良。张良的底色是从容,即使在亡命的时候,他也可以从容信步。刘邦遇到什么问题,他不会马上开口,而是冷静分析局势,一开口就切中要害,而刘邦总会听他到。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别人都争,只有他要求封在小小的留地,因为这是他与刘邦相遇的地方。张良的这种生命状态,使他从头到尾都得到刘邦的信任。

  秦汉之际的张良与春秋时期的范蠡非常像,范蠡懂得功成不居,知道适可而止。他考虑问题,也不是简单的道德与不道德,而是祥与不祥,这也是天道的高度。《史记》中的其他人也有这样的状态,这就是“天人之际”。“天人之际”不仅是解开《史记》的钥匙,更是破解中国人生命状态的密码。

扫一扫手机访问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