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鹿马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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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性与驴性
驴与马很像;蛾与蝶很像;狼与狗很像;蛇与鳝很像;苍蝇与蜜蜂很像;乌鸦与喜鹊很像,蘑菇与灵芝很像——外表难分彼此,本质天地悬殊!马是形而上的灵物,驴是形而下的俗物。
驴活着,就是为了吃口草料,或者找头母驴发泄一下亢奋的性欲。为了满足这点追求,他学会了拉车、推磨。
但推磨时,他会伸驴头去偷吃磨盘上的东西,所以,要用布蒙上驴眼。
然而,当前途不甚清晰的时候,驴就不愿意迈步前行,所以,主人要在驴鼻子上摸一点香油,驴子闻着前边有诱人的东西,就兴致勃勃地奔走起来。
驴子始终觉得自己是在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可是等到天亮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辛劳居然都是为了别人。
驴子始终以为自己没日没夜的劳作一定已经开拓出了一片广阔的天地,可是天亮时才发现:自己一生都在一间破棚子里边拼搏。
好草好料地喂它、还有母驴陪着过日子,这些都是驴子的追求,不是马的人生目标。
死于槽枥之间,是马的耻辱,他应该在无边无际的草原驰骋,或者在战场上撕杀。即便只能过无所事事的平凡生活,你也决不能让马去推磨,因为一上战场,他就学会了转圈。
既然你要马去干驴的勾当,那么,当你需要在战场上用马来赢取胜利的时候,就活该赔上自己那条同驴一般见识的小命了。
依着驴脾气,见到水沟,打死都不愿意跳过去;马却相反,哪怕是枪林弹雨,他也勇往无前。
驴子挨了一鞭子,可能尥蹶子踢人;马挨上一鞭子,就奋不顾身地飞奔。驴心想:“谁他妈无缘无故揍我干嘛?”马则想:“再快一点,鞭子不就落空了嘛!”
驴遇到问题,直接向外部寻找原因:鞭子,或者持鞭人。
马遇上问题,直接向自身反省发问:接近目标的速度太慢了吧,摆脱麻烦的速度太慢了吧!所以愤而狂奔——一个目标、一条直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马是能一口气跑到死的动物。
有些马,已经没人在后边拿鞭子督促他,可他还是要飞快地奔跑,直到累死在路边。
马的眼中流露出来的是恐惧还是希望?他为什么要奔跑?是要摆脱一种无形的骚扰,还是要寻找一个心中的理想?马的一生从来不会被有形的东西束缚,他在为一种形而上的存在而奔走!
人与驴
在人心中,驴就是一畜生,其存在的全部意义在于为人服务。面对驴,人无论如何也产生不了敬意,忍俊不禁是内心的真实写照。
然而,驴子没想那么多,他见人们从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走过,总以为人们是恭恭敬敬地走过!
人拿着鞭子,在驴面前挥舞,以为是在行使主人的权力。而驴子看不懂这一切,反倒以为是人类为取悦自己而上演的mini剧。
人伺候驴衣食住行的时间远远超出了驴伺候人的时间,所以,驴子完全有理由认为自己是人类的主人。驴子行使权力的方式直截了当——吼、踢,一文一武;人类行使权力的方式曲折迂回——哄、骗,阳奉阴违。
人类生存下去的唯一法宝就是精神胜利法。驴子何曾把人类当成一回事呢?
在驴眼中,人类就是一精神病,其存在的全部意义在于点缀驴子无聊的生命。
驴子闭上双眼,在睡梦中成为了人类,他哭了;人类睁开双眼,在睡醒后看到了驴子,他笑了。
*作者︱鹿马:北京大学哲学博士,河南工程学院教师。微信公众号「青眼有」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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