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聚焦于生活里的智慧、温暖的桌子
1
又伤医了。
是的，你没看错，在全国疫情还没结束，大批医护人员牺牲自己坚守岗位为我们遏制疫情扩散的时候，
又伤医了。
3月19日，内蒙古鄂尔多斯中心医院血透室医生汤萌在为患者王某进行血液透析时，坐在她背后的病床上的王某一把抓住她的衣服，持刀向汤医生连刺多下，致汤医生当场休克。
“胸腹部增强CT现实双下肺膨胀不全，左肾破裂，肾周血肿”，当日便被送往了ICU抢救。
好在通过专家组的全力救治，汤医生现已转危为安，病情基本稳定。
但是据她的同事透露，如果把血肿清除之后，发现肾脏损伤的话，就要考虑切除汤医生左侧的肾脏。
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能下此毒手？
据悉，王某患有尿毒症，四五年前就开始在鄂尔多斯中心医院做透析，而汤萌医生正是他的管床医生。
一个为病人治疗肾脏的医生，最终因为病人的行凶可能要失去自己的肾脏，不免让人觉得讽刺和心寒。
就在这条微博下面，我看到这样一条网友评论：
“感动的泪水还未擦干，触目的鲜血已流，说好要把医生当明星，疫情还未过去呢，就学会遗忘了。”
没错，这次疫情让我们看了太多医护人员的奉献和牺牲，病毒侵袭的时候，是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我们筑起了一座生命长城。
为了救人，大批医生第一时间请愿支援武汉，他们不论报酬，不计生死；
为了救人，他们连续工作数十小时，滴水不进，脸上被口罩勒出血痕；
为了救人，他们一个个倒在工作岗位上，有90后，有60后，他们的家人从此蒙上失去至亲的阴影......
我们本以为，看到他们的这些付出，会有更多人明白医护人员的不易，当灾难过去，能有更多病患理解他们的处境。
可现在，感动的泪水还未流尽，锋利的刀锋却再次落下，白衣战士还在坚持从死神手中抢救生命，被他们保护着的病人亲手将他们推给死神。
为众人抱薪者，最终还是冻毙于风雪。
2
大家记得疫情爆发前，在网上发生的那几个暴力伤医事件吗？
2019年12月24日，北京民航总医院急诊科的杨文医师，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2020年1月20日，北京朝阳医院眼科的陶勇医生，左手手掌被砍断，前臂肌腱受伤。
从杨文，到陶勇，再至今天的汤萌医生，我们以为一次疫情会改善医患关系，可惜照目前的局势来看，并没有。
每次，桌子写这样的热点事件的时候就会反思：为什么伤医事件频频发生，屡禁不止？医患关系紧张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桌子想先说一个故事。
这是台湾外科医生刘育志说的故事，有一天，刘医生遇到了一个胃癌晚期病人，刘医生告诉他，这是胃癌晚期，需要动手术，切除大部分的胃。
这个病人听了很淡定，各种配合，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因为之前吴真人已经告诉他，要切除胃，命中该有此劫难。
这个吴真人是何方神圣？刘医生感到非常好奇。
后来经过一番打探之后才发现，他就是自己学医的学长，因为医师国考始终通不过，最后索性去庙里当了一个算命先生，利用科学加迷信的套路干得风生水起。
这个吴真人得意地对这个刘医生说，你我曾经是同行，但我现在每天算点卦，到点下班，从不加班，那些善男信女都对我毕恭毕敬。
这里没有急诊，更没有危重病人，每天轻轻松松就可以赚大把钱。
而你们医生呢，每天就拿着那一点薪水，累的像牛马一样，患者理解倒罢了，如果不理解，拳脚相向，甚至动刀子，还有生命危险。
无论从收入、还是辛苦程度、患者尊敬程度，我都远远甩开了医生，所以他庆幸自己去了庙里。
以上故事，并不是桌子瞎编的，它真实记录在《一个外科医生的手记：刀下人间》里面。
这个故事，让我反思当下医患关系紧张的根本原因。
我们想一下，都是治病救人，实际上医生已经被推到和“神”、“菩萨”一样的地位，许多人认为医生无所不能，没有治不好的病。
但是，他们真的把医生当“神”一样对待吗？
不会的，打起人来，从不手软，他们觉得医生不过是普通人，可能还打不过自己。
是的，如果患者都把医生真正当成“菩萨”一样信任，还会有暴力伤医的事件发生吗？
不会的，你看到哪个善男信女觉得菩萨算命不准而把牌位砸了的？
所以，我们对比一下，医生和“菩萨”是一样的地位，甚至付出比“菩萨”更多，“菩萨”从不做什么具体的事情，只会说含糊其辞的几句话，而真正做实事的是医生。
做实事的没有得到好报，反而是动嘴皮子的受到更多的尊敬，赚到更多的钱，想想真的是讽刺极了。
感觉医生可委屈了，被推到了神一样的位置，却并没有享受“神”一样的待遇，而这，桌子认为恰恰就是问题所在。
认为医生只是一个普通人，却对他们有近乎神一样的要求，这是许多暴力伤医患者当时的心态，也是许多医患问题的来源。
一、需要的时候，认为医生无所不能，不接受失败。
想想我们之前的一句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个时候医生没有治好，或者不幸去世，患者不会怪医生，只会觉得自己命不好。
而现在随着科技的进步，人们不这样想了，他们有一种“医学无所不能”的幻觉，反正你医生没有治好就是你水平不行，是你的责任。
比如新冠时期的武汉第四人民医院，因为没能抢救过来感染新冠肺炎的患者，病人家属对两位医生大打出手，撕破了医生的防护服，抓破了他们的脖子。
你是医生，怎么能治不好病毒？
还有下面这个医生，同样因为没有抢救成功患者，他被患者家属带来的医闹逼着对遗像下跪.....
诸如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导致现在的很多医生上手术台或者进行有风险的事情，都是战战巍巍的。
需要医生的时候，就认为他们无所不能，报以极高的期待，一旦医生让他们失望，就会采取极端的行为。
这是需要医生的时候，不需要的时候呢？
二、不需要的时候，对医生道德绑架，极尽苛责
你看看网上现在那些骂医生的喷子，他们都是需要医生的吗？
不是的，他们都是曾经需要医生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以前求医生，现在骂医生。
疫情结束，大批医生从湖北返回自己的家乡，各种媒体报道都是一片赞美之声，人家冒着危险在帮我们拼命，我觉得任何的赞美都不为过。
而这个时候就有人站出来阴阳怪气地说：别想多了，他们是冲着升职去的。
让人心寒的是，这样的留言竟然还得到几十个人的点赞。
前几天，网上传出了这样一项政策：抗疫医护的子女可以在中考中加分，这加分或者直接发钱，都还是有争议的，也没有形成定论，但网上一些网友就炸锅了。
有人说：医护人员奋战前线，是他们的责任。
还有人说：早知道能加分，是我我也报名......
看到这些言论，你很难相信正是这些人，在上一秒还歌颂着医护人员的功德，下一秒就对医生道德绑架。
钟南山院士的儿子，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因为系了一条爱马仕皮带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因为你是医生，你就活该过清贫的日子，你就该维持白衣天使的形象，奢侈品、高薪、考试加分，这些东西你怎么能够要呢？
在他们眼里，疾病来临的时候，医生就要履行自己的职责，再苦再难也要勇往直前，而在和平年代，医生就是神圣无私，不能享受任何优待，否则就是以权谋私，就是不公平。
很多时候我总在想，患者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医生？
宁愿自己死也要把生的机会留给你，宁愿自己过得一穷二白也要为所谓的理想坚持，宁愿燃烧自己却还要藉藉无名，是这样吗？
我只想问你，这样的医生你愿意做吗？
对医生有神一样的要求，却不允许医生有神一样的待遇，这是一种病态的心理。
在疫情时期捧杀他们，在和平年代又砍杀他们，是我们所有人的失责和悲哀。
3
前段时间，王辰院士说了一句话：“看到方舱医院患者和医生相处得那么和谐，好像医患关系又回到了几十年前。”
这一次疫情会改变医患关系吗？
我觉得很难。
为什么方舱医院相处会那么和谐呢？是因为国家把医疗费兜底了，而且还有免费的住宿，不错的伙食。
还有，方舱医院都是收的轻症病人，所以一般没有患者去世，也就不会出现大的矛盾。
不交钱的方舱医院，出现了我们心中医患关系的乌托邦。
可是我们想想，这样的乌托邦会存在吗？
世界上没有哪个医院不会不存在患者去世，也不会有哪家医院不需要收费，不要提国外所谓的免费医疗，免费医疗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况且效率极其慢，问题更多。
疫情一过，当患者又要自行掏钱看病的时候，掏了钱的都是大爷，患者还会对医生这么宽容体谅吗？
不会，医生一旦怠慢了患者，一旦有他们治不了的病，轻则辱骂举报，重则挥刀相向，这样的悲剧，其实不会减少。
所以，医患关系的问题，其实是人性的问题。
别说这一次疫情会不会改变医患关系了，我们先说上一次非典吧。
北京有一个烧伤科的医生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曾经有一次，一个病人家属，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指着一个护士的鼻子，用超出你想象力极限的污言秽语，无休无止的辱骂。
而这位护士，曾经在非典期间，战斗在临床一线，在隔离病房出生入死。
在以后，我们的患者在对医生辱骂，甚至去拳脚相向的时候，会不会想起，这个医生曾经支援武汉、曾经在一线舍生忘死？
汤萌医生被刺之后，我看到了网友这样一句评论形容现在的医生：有事逆行者，无事逆刑者。
尖锐却又真实。
医生医得好疾病，却治不好人心。
在人性面前，医生的力量太薄弱。
最后，桌子只想说：
什么时候我们能够接受医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什么时候我们能够接受医生面对疾病和灾难的无能为力；
什么时候能够不再去苛求医生，把医生推到圣人的位置；
什么时候能够接受医生也有合法去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
那个时候，医患关系才会有真正的突破和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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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罗领--有你有我，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问题请联系后台。本文编辑：阿鱼，排版：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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