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世界的屋脊,地球的第三极。这片方土异同的高地之上,有数条世界之最的公路伸展在天地之间。在120万平方公里、平均海拔4000米的高地之上,每一条公路,都承载着人们的生活方式与精神信仰。
这里是离神灵最近的地方,拥有极致的风光与神圣的信仰,外面的人渴望灵魂的洗濯,而里面的人也想窥探山川之外的世界。于是蜿蜒盘旋的天路,打开了天堂的开口,勾勒出生命的轨迹,从此山不再高路不再漫长 。
正如世上大多数的路都沿着江河开凿,所有的故事也都与公路一脉相承。
在雅鲁藏布江、尼洋河、澜沧江畔,在209、214、318国道之上,在400多个日日夜夜之间,《路见西藏》导演组沿着公路一路跋涉,穿越了青藏公路、川藏公路、新藏公路、中尼公路……遇见了20个故事。
20个故事,20位鲜活的生命,20个最纯真质朴的灵魂。
因为有了路,我第一次见到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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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对于我们而言太普通了,但是对于中国最后一个通路的县城而言却意义非凡。门巴族女孩索朗措姆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电和电视机这样神奇的东西,是从当背夫的父亲那里听来的。那时候的她,无比渴望外面神奇的世界。
直到2013年10月31日,全长117公里的墨脱公路,终结了中国最后一个不通公路的县城的历史。
她从山村乘车去往墨脱县,第一次见到了那些光怪陆离的东西,见到了父亲口中的电和电视机。而随着公路的开通,与之而来的是物资更方便运输进来,门巴背夫一度成为历史,很多东西都能用得起了,生活质量大大改善了。
看到家乡一点一滴的变化,她决定留下来。于是她成为了墨脱门珞历史文化遗产博物馆的一名解说员。为远道而来的客人讲解门巴背夫的历史,讲解族人与自然和侵略者的抗争,讲解扎墨公路的建成通车。
墨脱,这个世人难以抵达的秘境,缓缓摘下了它神秘的面纱。而一条公路,改变了无数门巴与珞巴族人命运的轨迹。
一条公路,连接生死的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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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西藏江南。
这里是世界陆地垂直地貌落差最大的地带,喜马拉雅山脉和念青唐古拉山脉似两条巨龙由西向东平行伸展,形成群山环绕的独特地带,简直是摄影的天堂。光与影都像精心调好的数据,这里拍摄的每一张风景照,都像被上帝亲吻过。对于藏二代朱杰而言,除了对于摄影的热爱,这里还有特殊的意义。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朱杰的父母响应国家的号召,来到林芝工作。朱杰也跟随前往,直到他小学三年级被送回内地。随后他一生在全国辗转经商,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却越想念起林芝。
于是他在318国道旁的巴吉村买下了一块地,经营起一家以摄影为主题的客栈。相比20年前,通路后的林芝便捷了不少,很多喜欢摄影的朋友也更容易找到他们的小客栈。
林芝承载着太多童年的回忆,对于朱杰而言,外面的世界再好也只是漂泊,这里才是他的根。于是他以客栈换故事,渴望寻求灵魂的共鸣。
朱杰遇见了那个让他触动的故事。有一位老人来到尼洋河畔,想要寻找318国道旁一个有特殊意义的地方。他父亲年轻的时候在那里修过国道。于是他想凭着3岁的记忆,去寻找那个地方,如果找不到,他就把父亲的骨灰撒进尼罗河里。
当年林芝的条件很艰苦,为了修国道,他父亲的很多战友都牺牲在了那里,真真切切地用血肉之躯,铺出了这条公路。所以说,这个地方对于他父亲而言太重了,他的一生都无法释怀。
直到生命的终点,依旧渴望回归,这是他父亲最后的遗愿。但是幸运的是,仿佛冥冥之中有力量在指引他,曾经六几年一个部队的营地,被他找到了。
一条公路,裹挟着家国的历史,串联起来生与死的两端。在世界进程的洪流中奔涌向前。
用美好的年华,守护消失的古格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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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象牙河溯水而上,在苍茫的西藏之西,曾经有一座喜马拉雅山区最繁华的王朝,它历经7个世纪,被称为东方的佛罗伦萨。
然而在一夜之间,这个璀璨的王朝消失了。连同他的子民与绿洲、财富与文化一起消失了。独留这片废墟在大地之上,悲壮、肃穆而厚重。这里的传说已经无从考证,而所剩无几的壁画与残垣断壁的建筑,却依旧吸引着大批的学者与游客前来瞻仰。
对于28岁的巴桑次仁来说,三年前他从西藏大学唐卡专业毕业之后,第一次来到这里就决定留下来,他成了这个古老王朝遗址最年轻的讲解员。
每天黎明尚未破晓,他房中的一盏青灯已经亮起,他便起身去唤醒沉睡中的古格。然后带领游客沿阶而上,去拜访这古老的宫殿与千余平米的古格壁画。
游客稀少的午后,他回到自己的几平米的小房间,借着天窗的光,虔诚而谨慎地绘制他的唐卡。唐卡是藏族与神灵对话的一种艺术载体,而巴桑次仁沉静在自己的艺术世界中,让这一尺见方的阳光充满了心灵的殿堂。
傍晚,在古格星空的陪伴下,他开启了例行的巡逻,三年如一天。对他来讲按时锁门、控制人数,是保护壁画最好的方法,因为历时弥久的艺术,连呼吸都会对它产生损害。
这里的一切对于他而言都那么熟悉而妙趣横生。三年以来,他从未觉得孤单。最初他也担心这里闭塞,但随着来自天南海北的游客为他带来最新鲜的咨询,他的内心愈加平衡而宁静。
在喧嚣浮躁的时代,还有人固守着寂寞,只为内心的虔诚。道路从来不只将人们的目光引向繁华的地方,它更多的意义在于带领人们走进无人抵达之处。那里承载着人们对内心的追求,承载令人景仰的信念。
向世界打开了一扇了解西藏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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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条蜿蜒盘旋的公路,都像是以一种慈祥的方式在拥抱着这群质朴的人民。《路遇西藏》以公路为载体,跨时两年,拍摄行程超过五万公里,记录了这里的人与路的故事。他们是修护路面的工人、是骑行的学生、是无数默默守护西藏的人...
作为唯一代表中国的纪录片作品,《路遇西藏》参加第27届“四川电视节•金砖五国纪录片展映”,还成功入选“中国故事•国际传播”2017“金熊猫”海外播出征集,并且获得第四届深圳青年影像节“最佳人与自然环境纪录片大奖”。随后它翻译成英语版、法语版、俄语版、阿拉伯语版等等版本,向世界打开一扇人们了解西藏的窗口。
对于都市中的人而言,西藏更像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因为公路,我们得以窥探它的真面容。如果说那片宁静的土地是他们的家乡,而城市则是我们的家乡。也许我们无法拥有磕长头匍匐在生灵脚下那般虔诚的信仰,我们只需要通过一个个故事,去理解这无数信仰所铸就的璀璨文化。
这里的信仰不在拉萨,不在布达拉宫,它在西藏的每一条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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