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老公陪别的女人孕检后,我更爱他了

  得知原来的邻居家出现了肺炎确诊病例,樊玲顿时心慌气短。

  由于之前来往比较密切,樊玲搬家后和那邻居一直有联系。

  前天在超市碰到邻居,两人在货架边上热聊起来,临分别前,邻居还拉下口罩对她耳语了一件两人都曾关注的事。

  樊玲当时戴了双层口罩并未在意,还听得意犹未尽。

  可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因为那么近的距离,飞沫难免会粘附到身上。

  其实樊玲回到家后,老公张胜拿着酒精喷雾站在门口要给她消毒,可她皱着眉头制止了。

  酒精刺鼻的味道会让她想起张胜醉酒后的场景,那些污秽物发出的恶臭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可真是个害人精,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不跟她说话。”樊玲沮丧地坐到沙发上,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感染,心里忍不住开始打鼓。

  可张胜偏在这时说:“我说不用去抢购东西,你偏不听,现在好了。”

  “我是为我自己吗?”樊玲愤怒地吼道。

  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抢购食材,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张胜竟然还有脸埋怨。

  她大声指使他去拿体温计。

  张胜伸长胳膊把体温计放在茶几上,然后像古代奉完茶的仆人一样,轻轻地退后了两步。

  樊玲看他来气,把温度计夹在腋下的同时,嚷道:“你躲什么?如果我感染,你也躲不掉。”

  “我没躲。”张胜冷着脸坐了下来。

  “张胜,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呢?”樊玲怒视着坐在沙发另一头的张胜,“如果你想恢复自由就直说,别整这些虚的。”

  张胜皱着眉头不再说话。

  樊玲想继续发火,可又感觉浑身燥热,喉咙发干,还想咳嗽,想起电视里每天循环播放的感染症状,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连续测了三遍体温都没有发烧,她才长舒了一口气,使劲扯了扯因为出汗而贴在后背上的衣服,又喝了一口水给自己压惊。

  心跳逐渐平复之后,她鄙视地盯着张胜,准备好好讥讽他一番,可酝酿好的话刚要出口,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居委会打来的,说樊玲的那个邻居出现了疑似症状,在报告密切接触者时说到了樊玲,所以樊玲要居家隔离14天,并且每天上报体温情况。

  挂掉电话,樊玲感觉心里被砸进了一块大石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你别哭啊,只是居家隔离,跟确诊不是一回事。”张胜的语气透着小心,连挪动身体也好像怀里揣着炸弹一样小心翼翼。

  樊玲本来就有些恐慌,再看到张胜这幅诚惶诚恐的模样,心里顿时被那种不好的预感塞满,她猛地起身跑进卧室锁上门,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张胜敲敲门,说:“已经有那么多治愈病例了,说明这个病没那么可怕。你只是隔离观察,要保持乐观,再说……”

  “乐观个屁,死了正好!反正你也不在乎。”樊玲冲着门吼了一嗓子,她才不要张胜这种若即若离的虚假安慰。

  听到张胜趿拉着拖鞋的声音渐行渐远,樊玲心里一沉,这么快就没了耐心,难道他真不在乎?

  她忍着不哭,可泪水却毫不留恋地离开了眼眶,冲刷出一幕幕猝不及防的过往。

  七年前,身为系学生会主席的张胜使出浑身解数追求樊玲。

  她爱喝奶茶,他就带她尝遍这座城市里的每一种奶茶,还在奶茶店门前当着路人高呼要疼爱她一辈子。

  她喜欢鲜花,他就省吃俭用地给她买,还总是送到她宿舍楼下,高声呼喊她的名字。

  被甜蜜爱情包围的樊玲雀跃着,也担忧着,因为张胜那么优秀,而她平凡得放在人堆里就会找不到。

  她觉得他们逃不过毕业即分手的结局,可是,他们不但却走过了毕业期的浮躁,还挺过了初入职场时的焦虑。

  直到顺利步入了婚姻,樊玲都感觉像是做梦一样,那么优秀的张胜竟然真的成了她的丈夫。

  可是现在,樊玲觉得这个梦要结束了。

  夜幕降临,樊玲粒米未进,却仍觉得胃里堵得慌,连呼吸也跟着不顺畅。

  她走到阳台打开窗户,迫不及待地把新鲜空气吸进肺里。

  初春的风依然刺骨,吹在泪水冲刷过的脸上皱巴巴的疼。

  她瑟缩着抱紧双臂,怔怔地盯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猜想这万家灯火之下有多少貌合神离的家庭,又有多少像她这样独自流泪的女人。

  敲门声再次想起,张胜应该是听到了樊玲开窗的声音,叮嘱她别去阳台吹风,小心感冒。

  樊玲烦得要命,本不想理会,可张胜不但断断续续地敲门,还一直在门外絮絮叨叨地说感冒之后很难就医之类的话。

  樊玲气愤地拉开门,本想和他吵一架,却被张胜带着的口罩惊得一愣。

  她冷哼一声,揶揄道:“张胜,你现在戴口罩是不是晚了点?如果有病毒,就凭你这体质,戴八层口罩都不管用。”

  张胜平时忙于应酬,疏于锻炼身体,现在不但“三高”,还脱发。

  张胜皱了皱眉头,拽下了口罩:“这样行了吧?”

  樊玲受了惊吓一般退后两步,迅速伸手捂住口鼻:“你赶紧戴上,省得说我传染你。”

  张胜不耐烦地说:“你这样有意思吗?”

  “没意思,你离我远点。”樊玲驱赶苍蝇一般地挥手。

  见张胜气鼓鼓地回了次卧,樊玲心里痛快得仿佛大仇得报一样,呼吸比刚才顺畅了许多,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记得刚才张胜喊她吃饭,她没吱声,他说把饭菜装进了保温桶里,让她饿了记得吃。

  樊玲把放在桌上的保温桶端进卧室,打开一看是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不由地怔住了。

  当初为了她,张胜特意找了厨师学习这道菜,后来又多次进行改良,才有了她最爱的焦糖味。

  后来因为那件事如鲠在喉,即使这道菜摆在眼前,她也不会动筷子了。

  时间一长,张胜以为她吃腻了,也就不再做了。

  樊玲迟疑着夹起一块放进嘴里,浓郁的焦糖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可是,印象中原本甜腻的味道现在却泛着淡淡的苦涩。

  她轻皱眉头,放下了筷子,无力地躺到床上,往事再次浮现在眼前。

  两年前,樊玲怀孕20周,为了不影响正在为晋升努力的张胜,她坚持独自产检。

  但在医院门口却看到他搀扶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孕妇走进了医院,小心翼翼的模样一如当初对待刚刚怀孕的樊玲。

  想到张胜早上出门前说今天要去跟客户谈合同,樊玲的泪水突然就涌了出来,攥得指节发白的手也开始不停颤抖。

  难道他故意骗她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樊玲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加快脚步想追上张胜问清楚,可一不留神就被一辆飞驰而来的电动车撞翻在地。

  孩子已经没有了,而且因为伤到了子宫壁,樊玲很难再怀孕。

  而姗姗来迟的张胜听到这个消息后,像被定住了一样,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樊玲盯着张胜不悲不痛的脸,心里的火苗一点点黯淡下去,感觉他根本不在乎她和孩子。

  住院期间,樊玲有意提到那个女人,可张胜说那是客户的情人,他跟客户谈合作时那女人身体不适,客户当时不方便,于是请他送女人来了医院。

  “你看到我了,怎么不叫住我?”张胜突然发问。

  樊玲咬着嘴唇没有回答,因为她觉得他在故意转移话题。

  他有必要那么细心的对待客户的情人?还是说那个所谓的“客户”根本就是他自己,樊玲控制不住自己会这么想。

  樊玲知道从一个故意说谎的人嘴里是问不出真话的,所以不再追问,但并不代表她会坐以待毙。

  出院后,她开始偷偷查张胜的手机和银行流水,往他手机里装定位软件,甚至偷偷跟去他应酬的场所偷窥,但张胜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反而开始减少应酬。

  樊玲觉得张胜做贼心虚,于是一有机会她就拐弯抹角地对他冷嘲热讽。

  升职后的张胜经常出差,她说他把家当酒店,而且还是免费的。

  他出差回来给她带礼物,她看都不看就扔到一旁,说都是骗人的玩意儿,中看不中用。

  一开始张胜会和樊玲理论,但后来只要她话锋一转,他就立即终止话题,保持沉默,但这在她看来就是无声的对抗。

  从那时起,樊玲不再吃张胜做的糖醋排骨,可没想到再次吃竟然味道变了,难道味觉也受到了影响?

  半夜时分,樊玲被噩梦惊醒,梦中的她血流如注,可经过她身边的人仿佛看不到她,对她的挣扎与呼喊置之不理。

  她急切地去抓每一个经过身边的人,但什么都抓不到,那种无助让她绝望到无以复加。

  她擦拭着汗津津的额头,庆幸那只是一场梦。

  可起身喝水时突然感觉天旋地转,拿到手的水杯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碎裂声,吓得她一激灵。

  门外传来张胜急促的喊声:“樊玲,你怎么了?”

  樊玲想回应一下张胜,可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半点声音,只觉得喉咙干疼,仿佛被撕裂了一般,而且浑身冷得像被扔进了冰窖。

  她下意识地触摸自己的额头,果然,她发烧了。

  想到自己有可能被感染了,恐惧像海水一样扑向樊玲,她想哭,可干涩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而刚才一直持续的敲门声竟停止了。

  一瞬间,梦中那种无助感再次袭来,将她裹挟进绝望,等待她的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樊玲即将被绝望吞噬的时候,卧室门被撞开了,张胜扔掉垫在肩上的抱枕,一个箭步冲到了她面前。

  “樊玲,你怎么了?”张胜焦急地问着,手迅速摸向她的额头,“这么烫!我去拿退烧药。”

  樊玲突然抱住了正要转身的张胜,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虽然从张胜囔囔的说话声可以判断他依然带着口罩,但她却不想在意,这和她的恐惧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只有他的怀抱能让她感觉到安全。

  “别哭了,不用害怕,有我呢,不会有事的。”张胜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像在安抚一个婴儿。

  樊玲慢慢松开了手,看到张胜急慌慌地跑出去拿药,甚至跑掉了一只拖鞋,她心里那个虚伪的渣男形象突然就崩塌了。

  可是,如果张胜依然在乎她,他们还能回到过去那样吗?

  樊玲吃下退烧药后刚躺了下来,张胜又转身要走,她想让他留下,可只说出了一个“你”字就放弃了。

  她之前那样苛责他,现在凭什么要求他?

  张胜似乎看穿了樊玲的心思,笑着说:“我去拿水,一会儿就回来。”

  张胜趿拉着拖鞋走路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樊玲曾要求他改掉这个不好的习惯,可现在她却贪恋这个声音,生怕它会停在外面,不再进来。

  张胜拿来了水,还拿来一张椅子放在床边,轻轻地坐了上去,说:“我就在这守着,你放心睡吧。”

  樊玲又湿了眼眶。

  当初只要她生病,张胜就会守在床前,不眠不休地日夜照看她,直到她痊愈为止,后来他越来越忙,很少再有时间陪护她,她也不愿意再让他陪着。

  “别害怕。”张胜擦拭着樊玲脸上的泪水,“你只是着凉了,好好睡一觉就退烧了,别担心。”

  “你不怕?”樊玲盯着张胜的双眼,急切地想从眼神中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怕,怎么不怕?”张胜的回答让樊玲心里一沉,可他又说,“要是我也病了,谁来照顾你?”

  樊玲一下子怔住了,原来张胜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怕她没人照顾。

  可他为什么对她不像原来那样了呢?

  张胜清了清嗓子,说:“自从那次意外发生以后,你就开始愁眉不展,我尽量抽出时间陪你,可你却疑神疑鬼地总跟我找茬吵架,我吵不过你,只好尽量躲着你。

  现在正好有时间,你又没力气跟我吵,如果你不睡,咱们好好谈谈。”

  “我问你,你真的在乎过那个孩子吗?”委屈再次袭来,樊玲再度哽咽。

  “当然在乎!”张胜斩钉截铁地说,“说实话,我偷偷哭过很多次,可我不敢在你面前哭,怕你比我更难过。

  相比孩子,我更心疼你。我们虽然做不了父母,但我们还有彼此不是吗?我们一定要活得好好的,这样以后老了才有伴儿。”

  樊玲不可思议地看着张胜。

  原来张胜受到的打击并不亚于她,但为了不让她跟着伤心,他把伤心难过都藏在了背后。

  而且,他承受了她那么多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却一直想着和她相伴到老,这样的他怎么会拈花惹草呢?

  “是我把升职看得太重了,非得去陪什么客户。如果我陪着你,就不会发生意外。”张胜懊悔地低头认错。

  “那个女人……”樊玲下意识地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但话没说完又想放弃。

  如果选择相信,还追究那些过往干什么?

  张胜一愣,似乎意识到了樊玲关注点:“那个客户后来为了挽回妻子,已经全家移民了,至于他那个情人,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想知道,我回头去打听打听。”他坏笑着看她。

  看着张胜自然流露出的俏皮,樊玲发现那些猜忌根本就是她给他的欲加之罪。

  她致使他失去了做父亲的权利,可他始终没有弃她而去,这么无怨无悔的爱难道还要去证明吗?

  樊玲把这些年两人之间所有的不愉快都捋了一遍,她认错,他道歉。

  轻声软语间,已经消失了两年的亲密感悄然回归。

  没多长时间,樊玲心里的无助感不见了,再看看坐在旁边的张胜,顿时有些心疼。

  “你还是出去吧,我已经吃了药,如果只是感冒还好,可要不是感冒,你待在这里很危险。”

  “没事,我带着口罩呢。”张胜说着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那也不行。就像你说的,万一我真被感染了,你也病了,谁照顾我?”

  张胜怔了一下,笑着站了起来,“那我睡客厅,你有事就喊我。这门……就别关了,反正也关不上了。”

  他垫着抱枕破门而入,门锁已经被撞坏了。

  看着那价值不菲的欧式镀铜门锁成了废品,樊玲多少有些心疼,但仔细想想,张胜先撞坏了门锁,后又打开了她的心锁,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虽然卧室门还会再上锁,但她和他之间的心门却永远不会再上锁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樊玲把自己困在无端的猜忌之中,让心里生出了愤恨的刺,可刺向张胜的同时也刺伤了自己。

  如果张胜刚才没有袒露心声,她只会一点点毁了这个家,把自己的幸福推向深渊。

  虽然他们的沟通来得不及时,但至少不太晚。

  张胜解开了樊玲的心结,还说要多多挣钱,等他们退休了,就去全世界旅游,让那些看孩子的老头老太太羡慕嫉妒。

  等走不动了,就找一个最好的养老院,在夕阳里慢慢回忆曾看过的每一处风景。

  虽然张胜一门心思地挣钱是为他们的未来做准备,但她劝他以后要积极锻炼身体,毕竟有好的身体才会有未来。

  记得当初张胜公司组织员工出国旅游允许带家属,他背着两个人的行李,还全程拉着她的手,生怕她走丢了一样。

  那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甜蜜和幸福是她永远的安全感,还好他一直都在。

  客厅里,张胜的鼾声慢慢响起,樊玲这才发现那聒噪的声音竟让她特别心安,仿佛只要有这个声音回荡在耳边,她就不惧任何风雨。

  虽然三餐四季都只有一屋两人,但只要彼此珍惜,相濡以沫,就是不一样的烟火。

  浓浓的睡意袭上心头,樊玲沉沉地睡去,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窗外开始发白,黎明正在破晓,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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