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传(修订版)》是一本由房伟著作,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生活书店出版有限公司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58.00元,页数:33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王小波传(修订版)》精选点评:
●去伪存真 祛魅求实 不卖弄不猎奇 朴素有内容的传记文学。“这也在走向一种无趣。”可是小波先生,我们多么想了解你,一点也好。追求智慧的路,今有来者。
●走在寂静里,走在天上,/而阴茎倒挂下来。——《三十而立》王小波
●严谨实证,去伪存真,祛魅留实。 (历时半年,万达大众书局)
●按需。
●王小波是必须要了解的人物。
●《万寿寺》的语言散漫拖沓,可我还是喜欢它比《黄金时代》多得多,虽然它太过庞大和散乱,又要解构历史,又要讲叙事本身对作家的影响,又讲自我寻找,又讲学院派和自由派,可我真的太喜欢红线了,王小波给了红线太多的爱,以至于她有一种原初的野性的少女状态的美感。就像她和薛嵩做爱的时候,突然拿出来一个李子给他,说“吃吧,是甜的。”
●不是李银河眼中的浪漫骑士,不是王小平眼中聪慧幽默的兄弟,第一次从冷静的观察者以及他搜集来的大量丰富史料中,重新认识了一遍王小波。那些意味深长的沉默也好,那些不屑一顾的抨击也好,都不妨碍我对这个有趣的人的喜爱。
●作者话太多
●与有些人明明素未谋面,却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
●大一的一个下午,在图书馆书架上看到《黄金时代》四个字,从此爱上了王小波,爱上了自由和真诚,后边一年,读完了王小波所有的作品,那些文字清晰的印在心间,幻化成了一个美丽的世界。王小波,你好呀。
《王小波传(修订版)》读后感(一):永远无法忘怀的王小波
很值得一看的书,了解了王小波的一生。那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向往但难以体验的黄金时代。那个时代,那样的蓝天白云,那样与众不同的写小说的技巧,都让我们神往。感谢作者的辛苦的努力的付出,为我们带来了一场与众不同的盛宴。整个的看书过程就是一种享受!很流畅,没有卡过,一顺到底,好久没有酣畅淋漓地看过这种传记了。
《王小波传(修订版)》读后感(二):就是那个种
人物传记是一个大类,但其中鱼目混珠的不在少数,看得多了似乎产生一个印象,缺乏创造力的作者大概都喜欢去占名人的光,翻挖旧土拼凑出吸引人的文字充数吧。但这本书却不属于这一类,可以算得上是上乘之作。
作者的文字功底很好,读起来流畅又有美感,既生动又不过分粉饰,分而又合,合而又分,拿捏得恰到好处。给一个文学先驱做传,这应该是必须的吧。
这本书从结构上来看,采用了分阶段叙述的方式,既照顾了年代的先后,又兼顾了把一个个方面写得相对完整,很恰当。书中还有几十幅珍贵的照片——在我看来,这也是一本合格传记该有的组成部分。
作者显然也是仰慕王小波的,但始终在行文中对这种情绪保持克制,甚至专门在书的结尾部分专门辟出专章,录出对王小波非议的种种,这样的安排让本书客观一些,完整许多。甚至表示,做这样一个传,王小波泉下有知的话,可能还会不高兴。作者的谨慎可见一斑。
喜欢读传记,除了对名人的好奇心驱使之外,最想探究的其实是各种现实环境和人生际遇对造就一个人起到什么样的作用。但在王小波身上,似乎难寻这样的因果律。他短暂的45年人生,所经历的云南上山下乡、山东插队、人大求学、美国留学,到回国教书,再到人生末端的自由作者,一门心思著书立说为止,似乎生活施加于他的,只是提供各种各样的养分,和写作的素材而已,而看不出对他内心的改造。换句话说,王小波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一个拒绝庸俗、追求乐趣和自由,特立独行的一个悲情人物。小说创作中有一种理论认为,人物必须在作品中成长改变,才有力量,但现实中,有些人如王小波,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没有变过。如同他的哥哥王小平所说,如果王小波出生在农家,几乎可以肯定只会是个失败的农民终其一生。种子就是那颗种子,不会变成另一种。
王小波曾说,四十岁以前的人生是值得过的,四十岁以后,就是不断被捶的过程,直至绝望而死。他在四十之后,仅仅被捶了5年,大概也算得上是另一种幸运吧。当然,他也说,如果一个人可以自己料理自己的后事(给自己的屁股塞上那团棉花),“是多么大的幸福”,这一点他却没有办到。
《王小波传(修订版)》读后感(三):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
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
壹
1997年4月11日,王小波逝世,享年45岁。这位生前并未被大陆读者完全知晓的作家,却在身后斩获殊荣,每逢他的忌日,纷纷掀起祭奠的高潮。当然,你祭奠中,有的人读过他的小说,有的人只是“凑热闹”。无论如何,都构成了“王小波热”的催化剂。
而苏大文学院教授房伟带来的这本《王小波传》似乎也是正当其时,对于了解王小波的此生此世和诗意的世界都大有裨益。
尽管,有关于王小波生平的书籍已经很多,但能够从比较全面的维度,且世界跨度能够从王小波出生的1952年到2017年,这似乎也是比较少的。对于一位去世21年的作家,能够引发后人如此遐想,也应该瞑目了。
贰
1952年,王小波出生了,他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随后又有了一个弟弟。这个建国后的年代,在知识分子家庭中的他,也开始目睹之怪现状。童年,往往是一个人价值观形成的关键时期,王小波也不例外。
只是,他的“大院”又不同于王朔式的部队大院,也区别于姜文式的“大院”,是一种比较特殊的知识分子的“大院”。
在这里成长,读书,目睹新中国的各种奇怪现象,都深深融入到后期他的小说之中。成为他小说中的素材。由此可证,童年的影响,对于作家来说,乃是有着源头意义的。
这就犹如莫言写的高密东北乡,还有李娟写的阿勒泰。只是,王小波的呈现,又多少不符合现代主流文学的“调调”。
叁
王小波是响应上山下乡的一份子,去了云南插队,成为知识青年。后来,又去了山东牟平插队,还在那里当了代课老师。
可以说,插队的岁月,完全没有想象中精彩,而多是理想和现实的落差。很多人猜测,在《黄金时代》里,陈清扬到底有没有原型,可能有,也可能是多个现实人物的组合,但更有可能是就是,只是王小波随便想到的罢了。
因为,小说的创作,具有随意性,很多时候,可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只是想到,只是看到,就写了出来。如此而已。
不可否认的是,王小波的这些经历,都在其后期的作品中若隐若现。有什么样的经历,就会有什么样的作品,此诚也。
肆
从插队到大学,王小波是搭乘末班车,1978年考入人大,学的是商品专业。这似乎与小说一点都不搭界。
而他与妻子李银河的认识,到最终结合。可以算得上是精神伴侣的现实版。在西方,有法国的萨特和波伏娃。如果可以的话,钱钟书和杨绛、梁思成和林徽因,也能够算这样的组合。
《爱你就像爱生命》,结集了他们两个的情书。只是,我觉得情书这种极具私人性质的物品,结集出版,到底好还是不好?只有当事人说了算。
我想的是,如果情书从开始就有想出版的意思,还能真性情地写下去吗?比如涉及到比较私密的话,只限于两个人之间的话。
伍
王小波去美国匹斯堡大学,认识了李银河推荐的许倬云,许倬云又推荐他去给台湾《联合报》投稿,由此,才有了斩获两次中篇小说大奖的机会。
可见,机缘巧合,也是十分有意思的。否则,王小波的很多小说,还沉寂在手抄本的传阅之中吧!
他善于小说的表达,也善于杂文的表达。而他原本回国后,是在人大教书的。辞职而写作,在90年代,应该是一个极其具有挑战的举动,只是,他做了,且做得不错。
而《王小波传》,以及王小波45年的一生,传递给我们的价值在于,严格追寻自己的内心去生活,是一幅怎样的状态。
还有,作品没有宏大叙事,只是追求个体实现和诗意呈现,这本身没有错。因为参差多态就是幸福本源。
再者就是,对于作品,无论小说还是杂文,你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已经不再有人“强买强卖”了。这难道不是最理想的状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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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传(修订版)》读后感(四):我们老师
必须支持,我们的老师,真的6
公众视野里有两个姓王的作家很红,一个王朔,一个王小波。王朔还活着,而且到处上节目,接受媒体采访,闹出过很多风波,大家关注他很自然。但是王小波死了十年,虽死犹生,依旧有很多人在怀念他。每当你看着那些怀念活动、纪念文章,难免困惑:谁是王小波?王小波是干什么的?他写了什么东西?留下了什么影响?为什么他成了一个神话一个符号?这个符号底下的王小波又是谁呢?
很多人说王小波是被炒作起来的,之前他的遗孀李银河教授发起了一个重走小波路的活动,找了一批王小波的粉丝,从头到尾走了一遍王小波曾经走过的路,这个活动被很多人认为是“朝圣”,也有人干脆说是“炒作”。王小波去世之后,每年都有很多人重新关注他、纪念他。他去世十周年的时候,《南方人物周刊》、《新世纪》等刊物都纷纷刊出封面专题,重整他的故事。此外,还有艺术家专门做了王小波的裸像,两条腿叉开坐在地上,露出个生殖器,软叭叭地搭拉下来。这个举动被很多人认为侮辱了王小波,但艺术家自己却说他觉得这么做才是对王小波最真实、最坦白的致敬,因为王小波写东西就很坦白、很真实。
过去网上有一个“王小波门下走狗大联盟”,其中一个人物叫欢乐宋,他接受杂志访问时畅谈了为什么宁愿当王小波的“门下走狗”。他一方面说自己不会崇拜王小波,不会把他当成神,另一方面又说自己爱好文学,觉得自己这一代无论如何都赶不上他。这不是把他当成神是什么呢?
坦白讲,我对王小波的感觉跟很多读者不一样,他们心目中的王小波特立独行、非常自由,是一代启蒙者,包括我认识的一些评论界同行都坦承受他影响非常大。但是无论我怎么看他的东西,就是产生不了大家说的那种“感动”跟“触碰”。后来才明白,因为我生活在香港,跟大陆朋友所处的语境有点不一样,感受自然不同。
王小波曾说,影响他最多的作家是福柯和罗素,我在80年代末就已经在看这些人的东西了,所以再看王小波时并不会感到特别震撼,震撼往往来自于看到、听到一些以前从来不知道的事情。这使得我往往以一种隔岸观火的态度看王小波的作品跟“王小波热”。
大家常说王小波是个自由主义者,这个观点值得探讨。首先,他放弃了大学里相当稳定的职业机会而选择当自由撰稿人,大家觉得这很可贵,这是自由。但是这样的自由早在1949年前就已经存在了,现在也依然存在,只是经过几十年之后,他这样的自由在当时看起来非常特别罢了。而这种自由正是另一种不自由,因为你必须在市场上贩卖你的文章跟作品来维持生计,全世界有哪个地方的作家不是处于这样所谓“自由”或“不自由”的状态中呢?
其次,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作家,很多人说他有点像梵高:生前潦倒没人认识,死后大家越来越捧他,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个神话。都说王小波特立独行,这个好,那个好,文笔好到能够拿诺贝尔奖等等。我认同王小波写的东西很好看,也非常佩服他,但是我很怀疑那些不断在赞颂他,甚至引用他名言的人里到底有多少真正看过他的作品?
他鼓励大家特立独行,要坚持自己的想法,要自己掌握思维的乐趣,独立思考,勇敢打破禁忌跟愚昧。而他已经死了十年了,我们受到他多少影响?现在又能看到多少人敢于自己去思考?敢于打破禁忌和愚昧?恰恰相反,我看到的多是装作“敢于”的样子,而不是真正去思考。很多人不求深思,只求思考的姿态。要说谁真敢打破禁忌,那就是他的遗孀李银河教授了,但是,为什么今天依然有那么多人要她封嘴呢?这些人有没有尊重过自由思考?如果我们断定一个人炒作,是否就能否定她所说或所做的一切?是否就不再需要思考她说的东西、做的事情是否另有道理?
王小波已经死去十年了,如今我们重新看他的作品会发现很多有意思的地方。你能够看到那个时代的关怀跟现在有什么差别,那时关心的问题到今天有哪些是我们依然要面对的。
《沉默的大多数》这本文集让我看到王小波也有盲点。书里有篇文章讲京片子与民族自信心,批评的是十几年前,越来越多大陆的节目主持人开始学港台腔了。“当时港台文化正侵入内地,尤其是那些狗屎不如的电视连续剧。说起来香港和台湾的确是富裕,但没文化。咱们这里看上去没啥,但人家还是仰慕的。”文章认为大家应该坚持说好京片子,从今天的角度看,这是一种语音歧视。比如我们说广东话的人,有时候在香港会歧视一些广东话说不好的人,总觉得他们说的不算正宗广东话,甚至连广州的广东话也看不起,觉得很土,像这种语音歧视背后包含的是一种文化歧视,比如“港台就是没文化,只是有钱”,这样的想法出现在王小波的作品里是个败笔,但即便如此,这本文集里的大部分文字在今天看来犹有新意。
最近十年,我们的思想界、文化圈喜欢搞论战,一论战就把人分类,王小波有时候被人拨到这边来,有时又给归到那边去。我们看那些论战,尤其是网上的论坛,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非常情绪化,动不动就要把人批判到死为止。比如不满意某个人写的文章,大家完全可以去讨论如何不满意这篇文章,而不需要上升到人格攻击的程度。这本书里有一篇文章叫《论战与道德》。十多年前,社会上轰轰烈烈的新文化事件已经很少发生了,但是王小波发现人们的论战方式并没有大的改变,还是要争出谁好谁坏。他说当年上演了一个电视剧叫《唐明皇》,有一部分人说不好看,剧组的成员跟记者开了个研讨会,会议记要登在《中国电视报》上“…我记得制片人的发言探讨了反对《唐明皇》剧者的民族精神、国学修为、道德水准等诸方面,甚至认为那些朋友的智商都不高,唯一令人庆幸的是,还没探讨那些朋友的先人祖宗。从此之后,我再也不敢去看任何一部国产电视剧了,因为怕我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忽然知道自己生了个傻儿子而伤心——因为学习成绩好,我妈一直认为我很聪明。去看电影,尤其国产电影,也有类似的危险。这种危险表现在两个方面:看了好电影不觉得好,你就不够好;看了坏电影不觉得坏,你就成了坏蛋。有一些电影在国际上得了奖,我看了以后也觉得不赖,但有评论者说,这些电影简直是在卖国,如此说来,我也有背叛祖国的情绪了——谁敢拿自己的人品去冒这种风险?”
某年春天,王小波在北方一个小城市遇到一批耍猴的人,“他们用了太平天国杨秀清的口吻说,为了繁荣社会主义文化,满足大家的精神需求,我现在给大家耍猴戏。”在王小波看来,这就是他那代人的文化精神和文化气息。我觉得到今天似乎依旧如此,我们很喜欢在文化论战的时候把自己捧得很高很神圣,占据道德高地。这么一来,凡是反对你的人,必是道德上可疑的人。
书里提到要小心民族主义的情绪,文章名为《警惕狭隘民族主义的蛊惑宣传》,与其说是要大家警惕民族主义,倒不如说是警惕蛊惑宣传。他认为有人把民族主义用一种蛊惑宣传的手法宣扬出来很有问题:“如果我们这个社会上面出现很多矛盾的时候,要解决现实问题是很难的,最简单的办法是煽动一种仇恨,鼓励大家去仇恨一些人,残害一些人。比如说宣扬狭隘的民族情绪,这可以迎合人们野蛮的孽根性,煽动仇恨、杀戮,乃至可以达到灭绝外民族都不要花费什么。煽动家们只能用这种方法给大众提供现实的快乐,因为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假如有无害的方法,想必他们也会用的,我们应该体谅蛊惑宣传家,他们也是没办法。”整篇文章虽然看起来是在讲纳粹德国,但他在结尾处说道:“中国这个地方是个特别欢迎宣传、蛊惑宣传的地方,大家也特别容易中蛊惑宣传的毒,所以,大家要好好小心。”这是王小波十年前给大家的警告。
《王小波传(修订版)》读后感(五):王小波的黄金时代
智慧本身就是好的。有一天我们都会死去,追求智慧的道路还会有人在走着。死掉以后的事我看不到。但在我活着的时候,想到这件事,心里就很高兴。——王小波
之前跟一位同事聊天,我看他正在用新买的手机阅读网络小说,便一时嘴贱想跟他聊一下文学之类,竟然发现他不知道王小波、也没听说过贾平凹、莫言等,在我看来真有点“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感觉了。
还有前不久老婆她们单位组织职工去看电影,看的是《过春天》,结果老婆的一位熟人告诉她,没看两眼就出来了,演的啥玩意儿。而稍微有点观影品味并看过这部电影的观众可能都会公认,《过春天》是一部难得的好片。我想正如王小波说的,世界上那么多经典文学、音乐、绘画作品等等之类,但在不喜欢的人眼里,其实就相当于不存在。当然喜欢又如何,又不高人一等,就像王小波特别欣赏的英国哲学家罗素先生的一句名言,“参差多态乃幸福之本源”,不喜欢王小波、欣赏不了好电影,但也不影响人家照样把生活过得美好幸福,只要自己高兴、找到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就好。
记得二十多年在省城上中专时,机缘巧合接触到王小波的书,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一直喜欢了很多年。前不久读了房伟老师撰写的《王小波传》,虽然这部传记给我感觉水平也就中规中矩,没有充分体现王小波文学汪洋恣肆的神韵和他的自由自在的人生态度之类,但也值得一读。
自由与责任
虽然造化弄人,王小波在接近不惑之年才开始全职从事写作,并且46岁时就因突发心脏病不幸去世,但他一出手就一鸣惊人,短短五六年时间创作了数百万字的小说、杂文和影视剧本等,取得了很大的文学成就,被誉为“文坛外第一高手”。
读过他书的人都知道,王小波是一位坚定的自由主义者,他所有的作品几乎一以贯之一个共同的主题,那就是对自由理念的倡导和追寻。他曾说过,每个人都喜欢智慧、喜欢有趣、喜欢自由和美,这是不言自明的真理。但实际生活中却往往有些人就是喜欢无趣、喜欢庸俗、喜欢僵化、喜欢设置别人的生活和被别人设置生活。这是为什么呢?
可能是历史传统束缚与当代意识形态束缚的双重结果。王小波曾在文章中严肃批判了所谓的国学文化,他说历史上无数的文人墨客把四书五经等几本破书注来注去,号称是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但却对底层老百姓真实的生存痛苦视而不见,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到了五六十年代那段特殊时期,依然有一群文人墨客歌颂农民、歌颂农村生活,但他们却并不想当农民,别人的苦难反而成了他们的“艺术创作源泉”。在王小波看来,古今一脉相承的这帮人都是高举道德旗帜的伪君子。他们之所以对底层百姓的痛苦视而不见,只是因为自己是食税阶层,不用劳动就能靠百姓养活,满足于虚伪道德旗帜下的精神意淫,所以才对他人的真实生活苦痛视而不见。
而王小波却做不到,因为年轻时候长达数年的知青经历,让他切身体会到了底层人民生活的艰辛苦痛,虽然最终他逃离了农村生活,但他不能昧着良心反而去给那种本质上非常折磨人的贫苦生活去大唱赞歌。
天赋与命运
出生于1952年的王小波,在娘胎里就没少受罪,因为父亲受到某种政治打击、急剧影响到家庭生活质量及母亲的情绪,导致出生后的王小波先天不足,他小时候严重缺钙、嘴唇青紫,患有先天心脏瓣膜不全,加之天性懒散邋遢、常常显得无精打采,便被母亲等大人戏称为“傻波子”。
小时候的王小波刚好经历了文革那个特殊年代,那种魔幻奇诡的时代氛围给童年的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初中时跟广大同学一起响应号召去云南插队当知青,梦想着战天斗地创一番伟业,但残酷现实很快给了他们一记响亮耳光,把他们从少年懵懂的迷梦中惊醒。
随着时代大潮风起云涌,当年下乡插队的知青纷纷返乡回城,但王小波因故不能马上落户北京,只能又去母亲的山东老家农村生活了一年多,才最终离开农村回城。在城里街道工厂短暂当工人后,抓住国家恢复高考的契机考上大学,改变命运。
虽然王小波自己最终上大学、留学、回国任教、辞职当自由撰稿人等一路走来改变了自我命运。但早年的下乡经历让他有着坚定的底层立场,他对底层百姓的苦难生活有着深深的理解和同情。他羡慕国外比如荷兰那样的风车农场,用简单的科技手段就能让普通老百姓过上安逸富足的生活,但我们自己几千年来的文化传统却不屑于用这些“奇技淫巧”去改造自然、去改善老百姓的生活,而却把大量时间用来高举道德旗帜、在以所谓“圣人之学”开化教导百姓的道德意淫道路上疯狂裸奔。其根源就在于那些高高在上的食利阶层、那些牧民者享受着设置别人生活的物质利益和高人一等的道德快感,当然无动力、更无能力去改善这些被设置者、这些被牧羔羊的苦难生活了,因为这些对牧民者来说根本不重要。
多数与少数
王小波的成名路颇为曲折。生前他最著名的小说《黄金时代》由于老师许倬云的大力推荐,才有幸荣获台湾联合报小说大奖,产生了一定影响;他自己的大量作品尤其是杂文虽然获得了国内多家报刊、杂志以及诸多读者的认可和喜爱,但影响依然非常有限。
但王小波并非急功近利、渴望成名成腕的功利之徒,他的个性其实是比较狷介而又有强大的文化使命感的。他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道,自己曾把作品送给某位前辈审阅,结果前辈却教训他小说不能这么写,而要想着怎样通过文字去教育人民。王小波说,如果说非要教育的话,其实他最想教育、最想提升的那个人是他自己;同时他也不认为他人就低下到了需要被时时刻刻感化教育的程度,他相信国内已经有着一大群有能力欣赏严肃文学的读者存在了。
1997年4月11日,王小波因突发心脏病骤然离世,从此才引发了数十年的小波热。他生前曾经说过,如果有一万个读者看他的小说,他就满足了。去世后他的这个愿望十倍百倍地实现了,如今王小波已仙逝22年,估计现在还是会有不少文学爱好者阅读他的作品吧。
1997年4月10日,王小波曾在给友人的最后一封邮件中写道,“自从我辈成人以来,所见到的一切全是颠倒着的。在一个喧嚣的话语圈下面,始终有个沉默的大多数。既然精神原子弹在一颗又一颗地炸着,哪里有我们说话的份儿?但我辈现在开始说话,以前说过的一切和我们都无关系——总而言之,是个一刀两断的意思。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中国要有自由派,就从我辈开始。是不是太狂了?”没想到老天无情,十几个小时后他就遽然离世。比起少数占有话语权、或者其他什么权的喜欢设置他人生活的人,王小波这样的自由主义者,始终坚定地认为,每个人都有追求智慧、追求有趣、追求自由生活方式的权利,而非被人设置或设置他人。
当然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时代飞速发展进步,普通人的生存权、话语权、表达权、自由追寻适合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等,都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尊重和改善。王小波当年激烈批判的很多现象可能已经变成了历史尘埃,不再有意义了;但他留给我们的精神遗产和文化风骨,那种对有趣、对美、对智慧的执着追求,对道德虚伪、对设置他人生活、对文化虚无主义的坚决反对,还是值得我们继承和弘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