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

  Y城市爆发了一场瘟疫,人人自危,戴上了口罩。在这个分上中下阶级的城市中,只有中层人民戴上了口罩,他们是社会的劳动者,充当着下层阶级的主人,也顶替着上层阶级的走狗。

  城市分布只有三根透明管道,各个阶级的人民如同下水道里的老鼠在管道里穿梭。管道最上端很短,中端长且厚,下段被乌云罩着,只时不时看到管道在增长。低端永远无法攀及到中端,就像中端也无法进入到高端一样。

  灯红酒绿是上层阶级的常相,高楼大厦耸入云端,飞机代步一步青云,各个阶级来去自如。中层阶级朝九晚五,若不是灯火通明,就是万籁俱寂,火车和汽车轰隆隆的平稳驶着,就像他们的生活一样,一马平川。下层阶级工厂密布,大烟囱里吐出的黑云压城城欲摧,贫民窟里狼哭鬼嚎,比支离破碎的公共汽车发出的声音还惨。

  下层阶级爆发了一场瘟疫。上层阶级夜夜笙歌,中层人民戴上了口罩,下层阶级死伤大半。阶级是最好的保护,病毒也不敢逾越阶级的高墙。

  飞机失踪了,最后检测到飞机信号的地方,是下层阶级的贫民窟附近。

  张寒灰头土脸从飞机残骸中爬出,飞机上只有她一人生还,她漫无目的的走在坑洼的泥地上,不知不觉走到了贫民窟。里面的黑人光着膀子,衣不蔽体,面无表情的从她身边经过离开,张寒经过一处水洼,脏水里透出她肮脏的脸,支离破碎的衣服在风中飘荡,洁白的胴体染上一层厚厚的黑,她完完全全属于贫民窟的一员。

  黄色人种的高贵血统让张寒无法接受,她将头插入污水中想要洗去黑色,高度蕴含着煤炭的污水让她越洗越黑,直至让她从内而外都散发着黑。张寒很无助,一只黑猫走过她的身边,似乎想要给她安慰,她一脚踹过去,黑猫负伤而逃,张寒朝着黑猫蹭她的地方用力抹了抹,张寒才不会允许低贱的生物去靠近她。

  天色一直都是黑色,似乎没有黑夜白昼。黑人们回到狭小的窟窿里似乎准备休息,张寒腹内空空,为了生存,她找到了贫民窟里较有声望的黑人老大,她做出交易,以权利和金钱交换水和食物,黑人满脸鄙夷不屑的看着张寒。是啊,且不说她如今的处境,就算是她一如往常般骄傲,等级森严的阶级也是她难以撼动的。

  张寒走投无路,靠着吃贫民窟里的垃圾度日,她尝试着联系上层阶级的家人,却一直都是杳无音信。

  张寒待在贫民窟度日如年,她发现贫民窟也有三六九等,她不甘过着下等人的生活,她养起了宠物,为了凸显她和别人别具一格。张寒还和黑人老大结了婚,成功成为一个上层阶级 ,她欣喜若狂!张寒在贫民窟大摇大摆的走着,她是这个地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优等人种。

  一年之后。张寒诞下了一个杂交女儿,黄黑黄黑的皮肤让她有些如梦初醒。张寒的丈夫似乎传染到了瘟疫,女儿也很快有反常的症状。张寒的黑人丈夫很快撒手人寰,失去靠山的母女俩相依为命。

  飞机一个剧烈震动,张寒吓的睁开了眼睛,一场虚惊,原来只是张寒做了一个梦,一个属于她黑人的梦。张寒叫来空姐为她加满水,不小心溅出的水渍弄脏了张寒的衣服,劈头盖脸的骂引得飞机上的人回眸张望。又是一股强烈的气流,飞机右翼被撕裂,伴随着飞机里的狼哭鬼嚎,飞机坠毁在了贫民窟。

  张寒灰头土脸的从飞机里爬出来,一切历历在目,她绝望了,她朝着自己的舌头狠狠咬下,她要一死了之。

  一阵巨大的疼痛感在嘴里蔓延,张寒睁开了眼睛,她怀里抱着的矮小的骷髅架,发臭的空气里一切都是黑黢黢的,她养的宠物––黑猫,正在啃食着她黑黑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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