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地,再去北地》是一本由陈丹燕 / 陈保平著作,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8.00元,页数:258,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去北地,再去北地》精选点评:
●瞧这一家子!
●夫妻两个人的不同文字,很有意思的一本书
●俄罗斯之行结束后,再看这本书,修补了我很多关于苏联和波罗的海沿海三国的历史、文化、宗教、建筑的细节,重游了罗曼诺夫王朝和沙皇时期的标志性建筑和行宫,梳理了一下脉络,最终对于已经从社会主义走入资本主义的俄罗斯还是说不出喜欢。
●陈丹燕游记系列最喜欢的一本,它原本叫精神故乡,这个名字起的很好,俄罗斯文学是许多人的精神故乡,正因这种文化上的,文学上的亲近,这个游记才超出了肉体上的旅行,超过了眼睛所能看到的景色,它变成了一次精神上的还乡,虽然我们不少国人对那个逝去的俄罗斯(其实更确切的说是苏联)的乡情跟真实的它具有无法跨越的距离
●在车上随意翻了翻,装帧蛮雅致的,连纸张都根据上下半部游记时间的差别作了黄色和白色的分开选择。内容不作评价了。
●真的很动人呀。看得我也想在苏维埃的雪夜里燃起篝火,吃红肠咸鱼配伏特加。白桦林、贝加尔湖、共产主义,哪一个不是饱含泪水,情真意切。
●看完了陈保平和陈丹燕笔下1993年的俄罗斯。只有看到持枪戒严的部分,才会被拉回1993年。剩余的,则是始终弥漫在一种没有明确时间界线的,绵长的、俄罗斯式的忧郁和狂躁里。 陈保平在旅途中带了五本书,其中爱伦堡的书被他反复对照俄罗斯。就像是旅途中一定要带一本应景的书一样,在这个室温很高,但室外凛冽的寒冬里,读透着冷气儿的俄罗斯也很应景。 朋友反复在和我说,看这本书,感觉他们夫妻两个去的简直不是一个地方。我看后,觉得陈保平的部分是典型的旅行文学,游记性,以及文学性非常强。陈丹燕部分则偏重故事性、情绪性,有的部分甚至感觉她怨气很重。但令人矛盾的是,她的过于细究,让她时常给人一种刻薄感;而偶尔袒露自己情绪的时候,又让人觉得过分真实。
●在旅行汇系列的分享活动上,很多人都会问起,陈老师是不是一个人去旅行?会不会觉得恐惧?陈老师回答说,很多人不能一个人去旅行,只是不敢面对自己。
●精神故乡是非常棒的游记,后面的波罗的海三国明显差一些,工作太久人是会被异化的,马克思诚不欺我。很为陈保平惋惜,年轻时明明是有深度的作者,二十多年后反而只能在自己几十年前挖出的小池塘里划划水。
●午休房暗暗的开一盏小灯读。外面下起了雨,天花板有很重的水流声,像头顶上流着一条河。盼着快快看到丹燕老师的日记部分。93年的日记开头,那一年《我爱我家》诞生了。
《去北地,再去北地》读后感(一):感受不一样的路途风景
阅读这本书,仿佛回到了那个年代的俄罗斯,让我也好想去莫斯科看看。男女之间在同一个地方对同一件事物的描写,让人能够感受男女之间不同的关注点。一个人的文字更加的简练,他更多的是注重人们的生活和对现实的一些把握。而她则有一种比较多的情感上的描写,就像他看到车站的买菜的人,他想到的是他们的贫穷和他们现如今的生活状况。而她则是对那个卖菜的女人的肉眼能见到的外在进行了描写。她的文笔比他的文笔更加的斟酌和赋予美感。他们之间可能在一个地方旅行,但彼此之间在同一个地点,对东西的记忆点也有所不同。桌子上面的明信片,他想到的是“亚太经合组织”开会时的纪念品,而她却通过这些照片看到了以前在圣彼得堡德日子。还有他注意到和她没注意到的东西,他觉得重要而她却一笔带过的东西。例如:“普希金曾外祖父建造的东正教堂。”她就是介绍这栋建筑,而他却从这座建筑中引发了感慨:“你为上帝奉献了一座教堂,上帝还你一位诗人。”如果这本书仅仅只是一个人写,那么我们将会错过很多事物,也不能这么直观的感受男女之间对待事物的差役,而这样对比的看,我们也更能记忆书中的故事。
作者夫妇之间的旅行日记,透露出夫妻之间的情谊,她没看见的他会叫她看,偶尔还会调侃一下他,看着这样的文字,感受到了字里行间的温情脉脉,虽然那个时候的旅行并不太平,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让人深深羡慕。
看着作者的书籍,感受一下俄罗斯的文化,去了解一下柴可夫斯基的音乐,托尔斯泰、屠格涅夫、契诃夫的文字,感受教堂传来的唱诗声,也感受一下芭蕾舞的故乡那曼妙的舞姿。去感受那被世界淘汰了得监听器,感受一下时光的流逝和科技的高速发展。
去探索诗人叶赛宁的一生,去找寻那被历史掩盖的真相,和逐渐随着时间浮出水面的真相。特别喜欢这句话:“没有什么事能够永远掩盖下去,无论是压制、歪曲、乔装、沉默,事实最总重要出来说话。这大抵也算是一种信仰吧!要不然那被诬陷的生命,又何以得到平息。
看着陈丹燕笔下的立陶宛,感受着陈丹燕笔下那个时期的立陶宛的气息。突然间明白为什么我看到重新修建的建筑物没有感觉了。你看着这座再造的历史遗迹,你并不觉得震撼,它是那么的新,你总觉得它缺少了什么。现在你看着这本书,感觉着书里的人文气息。你终于明白,它们缺少历史的痕迹,缺少那故事所赋予的情怀,我们要看的从来不是那一座建筑,而是一种氛围和感觉,你站在这个地方,你能感受的到那些历史书籍里面的故事,那些斑驳痕迹,承载了历史的重量。
《去北地,再去北地》读后感(二):左眼看风景,右眼瞧历史
文 | 海蓝蒲雨
俄罗斯,也是前“苏联”,是那纯情可爱又略带娇羞的冬妮娅,也是毅然决然跳下站台的安娜·卡列宁娜,更是唱着“莫斯科没有眼泪”的风情万种的姑娘。她,拨动着内心的琴弦,撩动了我们封尘已久的心,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一提起俄罗斯,父辈们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列宁、斯大林、克格勃和赫鲁晓夫等,而我们这一代浸润在苏俄文学之中,虽未踏足到俄罗斯任何一块土地上,但仍然感受到文字上反射出来的俄罗斯风情,爱伦堡、普希金、茨维塔耶娃、屠格涅夫、契科夫、叶赛宁等诗人或作家的笔下投射出了俄罗斯的故事,缓缓地流淌到了我们心中。
《去北地,再去北地》是陈保平和陈丹燕夫妇去俄罗斯各自记录下所看到的、所经历的、所感受的、所体会到的各种风土人情,分别记录在自己的日记中,透过他们落下的文字,我们感受到了不同的思想碰撞和文化摩擦,也看到了一对夫妻在同一旅行中的不同感知。二十四年后,这对夫妇去了北欧一角,曾经隶属于“前苏联”,再次感到了不同的文化激荡,给我们带来了更多精神食粮。
陈保平长期从事记者工作,笔法精准而且纪实,对于旅行全貌的勾勒下笔有神,仿佛开启了一场自动播放的电影,跟随着他的脚步一起畅游俄罗斯。特别是他能够把自己对历史的思考和政治的观点内容融合在日记里面,全方位地展示出来,让我们不仅仅在观赏俄罗斯的美景,还能够看到当时俄罗斯时局的动荡、物质的匮乏、环境的变迁、人物精神面貌的展示,让我们看到一个真实和珍贵的俄罗斯。
陈丹燕是中国作家中第一位走出国门的背包客,她笔下的俄罗斯展示着女性独有的视角,流淌着一条感情河流,缓缓地流淌到我们心中。她会细腻地描述接待他们的俄罗斯女作家伊琳娜的故事,她会带着神奇的感情色彩描绘偶遇到的一位戴着绿帽子的女士,她也会把一栋外表看起来完好、但里面全烧毁了,重建变成了游泳池的教堂的经历写成了一个小小的“恐怖片”,细腻真挚的感情成为最大的亮点。
即使是在同一个地方看同一片风景,作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都会有着不同的感受和体会,身为夫妻的陈保平和陈丹燕也是一样的。在描绘到陈丹燕渴望已久的普希金公园,陈丹燕的语言是泛着金色光泽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还写出了带着女性柔情蜜意的语言来,看着都觉得甜。而陈保平要去看白宫,陈丹燕认为“有什么好看的”而坚持在电话局等他,读起来颇有闹脾气的情侣的酸酸甜甜的滋味。
二十四年后,夫妻俩再次踏入“前苏联”的领土范围之内,颇有“他乡遇故人”的感觉。有趣的克格勃博物馆,令人寒毛直竖的“十字架山”,有些乖张的魔鬼博物馆……这些的旅行颇有调皮少女之感,摆脱了厚重的阴郁,成为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即使是同一个旅行地,也没有读起来枯燥无味的感觉,反而觉得妙趣横生,颇有味道。陈保平的纪实,陈丹燕的柔情,都印刻在了这两趟非同凡响的俄罗斯之旅中了。我们跟随着他们的脚步,一起左眼看风景,右眼瞧历史,感受着这样一个带着温柔的忧郁的俄罗斯。
《去北地,再去北地》读后感(三):相背而书,相视而笑
《去北地,再去北地》分别摘录了陈保平、陈丹燕夫妇两次旅行的日记,为我们呈现了两双眼睛对同一世界的记录。他们的双眼仿佛不同机位的镜头,通过它们,一方面,我们可以看到不同性格、职业、认知形成的不同视野,另一方面,又可见超越以上范畴的共同人性。它们合成了更全面、饱满的时代影像。
书名中“再去北地”的“再”用得颇有趣味。它涵盖了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在时间上,书中记录了两段(一九九三年和二〇一七年)时隔二十四年的“苏联故土”之旅,一段是三色旗初升,风雨飘摇的岁月,一段则是红色帝国消匿,平和宁静的当下,多少可算是再游“故地”;在空间上,后一次旅程相对前者在地缘上更北一些,“再”是更进一步,走出了庞大的俄罗斯,走进了北欧一隅。
可能大部分出生于九十年代和新世纪的年轻人对九十年代初的俄罗斯没有什么印象,而对于作者那一代人来说,当时去俄罗斯更像是“去叔叔家”,只是他的家庭刚遭遇变故,东西似乎还在,却也感觉有些事物已然不见了。
一九九三年十月中旬的莫斯科,“十月事件”刚结束,陈保平、陈丹燕夫妇恰好,或者说不恰好地身处风暴肆虐过的城市。“叔叔家”的红场依旧,克里姆林宫依旧,但“白宫”受到叶利钦的军队攻打后,还留着触目惊心的黑洞,仿佛张大惊愕的嘴巴,道路上是坦克履带磨出的刮痕,好像丑陋的伤口。
陈保平时任驻外记者,职业习惯让他留心时局变化,或者说是男性的政治热情促使他关注历史的重要节点;而陈丹燕则更喜欢城市的教堂,写下与女作家房东的生活点滴和交谈。他们对同一旅程的不同观察相互补充、印证,就像两位持不同观点却尊重学术本身的学者解读经典。他们的叙述连缀起破散的时间,也同时展现出“并联”的空间。
同时,作为成长和浸润于普希金的诗篇中的知识分子,作为通过苏联电影开启认识苏联大门的青年一代,他们又在现实中共同寻觅着文学和记忆中的俄罗斯;而作为善良敏感的年轻人,他们又不约而同地捕捉到共同为之的触动情感瞬间。这种“共同”经历的奇妙之处在于,它实质上是通过二人的独立写作完成的,是对审美趣味和心灵契合的考验。看到他们沿着各自心语铺成的小道走到交汇之处时,我不禁想到《三国演义》中诸葛与周郎转过背来,同示掌心“火”字的一幕。其中快乐,必不亚之。
二〇一七年的波罗的海三国,曾经的苏联领土,作者夫妇又一次携手同行。二十多年过去,当初的青年已老,当年的气氛更远,但“北地”之行仿佛约定的暗语,又像“词牌名”,触发他们因循前例,再次“转背”留下采撷的风景。
相比之下,这次北欧之行更安静,没有了彼时的紧张感。陈保平依然会关注当地时政,只是笔触更柔软。在爱沙尼亚欢送立陶宛总统的仪式上,他扫一眼两国元首“乡村婚礼”般的场面,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误闯现场的娃娃;而陈丹燕一如既往,对和政治沾边的事物只一笔带过,喜欢的还是安静的街景。
当然,他们此行不可避免地带着“回乡”的感觉,即便立陶宛的“十字架山”表达了当地人民的信仰已重新翻页,爱沙尼亚的克格勃监听旧址已成游客猎奇的俗世生意,但他们仍然会自然地去旧明信片中检索残存的红色遗迹。他们怀念的细节可能还是各自不同,但对往日的怀念本身至少是相同的。
曾看到有关于夫妻相貌的研究趣闻,研究者发现夫妻相处的时间越长,最后相貌也更相像。细细地去翻看相隔两轮岁月的文字,发现“再去北地”时的夫妇更相像合拍了,可能是安定和人性的氛围更浓厚了,或者是时间和引力让他们有了更多的感染。
两个人的镜头交集更多了,不过可以肯定,它们不会重合,而这可能也正是本书最大的趣味,也是“侣”行最快乐的事:相背而书,又相视而笑,无论同否。
《去北地,再去北地》读后感(四):在他处与自己相遇
古希腊七贤之一的梭伦曾说过,“旅行的目的是‘看’。看就意味着增进对其他民族、文化和地方的了解与评价。”但真正有意义的旅行,不止是去看这样简单。走马观花式的匆匆游览,仓促中拍几张照片,然后沾沾自喜地发到手机微信朋友圈。这种没有了边走边思考、边走边回忆的从容,没有了与自己相逢在他处的惊喜,只会浪费钱财以资炫耀,是不能称为旅行的。
不同的人对于旅行有不同的理解。“现在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意识到,我永远不会满足于静止的生活,我总是会被阳光照耀下的他处所吸引。”《游牧:伊莎贝尔·埃贝哈特的日记》作者伊莎贝尔·埃贝哈特如此坦陈道。爱尔兰女作家戴芙拉·墨菲喜爱偏远的目的地,远方成为她的诱惑。作为中国第一个背包客的作家陈丹燕对于旅行是这样看的:“旅行让我变成了一条江,如果没有旅行我就是一条小水沟,我非常地爱旅行。”
《去北地,再去北地》是陈丹燕和她的丈夫陈宝平合著的,记录了两人时隔二十四年两次游览前苏联国家俄罗斯和波罗的海三国的日记。有趣的是,两人事先约定各写各的,不与对方商量。陈宝平的理性和陈丹燕的感性可以说是珠联璧合,犹如从多个侧面观察同一个物体,相映成趣,读起来一点不觉得枯燥,不同的视角,不同的心理活动,笔下的文字各有特色。
带着书去旅行,诗与远方一个都不错过,不能比这个更理想的了。累并快乐着,陈宝平在隆隆前行的火车上,在时时摇晃的灯光下,潜心阅读爱伦堡的《人·岁月·生活》,时时陷入深思中,并把他的思考写进他的日记中。我总感觉他背负着人类沉重的命运,对于生活的表象进行着无情的分割和痛苦的剖析。是的,1991年12月25日,苏联永远的倒下了。曾经的辉煌对于他那一代人理想的伤害,是我们难以想象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今这最初的火焰熄灭了,光明随之陷入了黑暗。知识分子的责任感和战地记者的使命感,都失去了坚实的依托。1993年的俄罗斯是动荡的,在这动荡的时刻,去亲眼目睹时代的巨变,对于他们不仅需要花费金钱和精力,还要有足够的勇气。因为他们面对的是破碎的山河,是心中的圣地,是童年的寄托。
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冒着可能的危险,带着神圣的使命,去见证历史,去记录历史。这样的旅行绝不是一般意义上轻松的旅行,是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的。他们时时感到累着,想得头痛,却仍然不舍在寂静的深沉的夜,对这个国度投以深情的注目。
往事已矣。曾经的存在不复存在。被推倒的捷尔任斯基的塑像,彼得大帝的城市名称由苏联时期的列宁格勒重新改回圣彼得堡,作家收入的拮据,人们阅读热情的下降,生活的困顿,物价的飞涨。从大处到小处,都发生着无情的改变。陈宝平和陈丹燕在笔下记录着,发抒着,时时回到自己的从前。
从前的他们,是浸淫在俄苏文学作品中的。普希金、叶塞宁、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们时时闯入他们的脑海。普希金的情诗是发自肺腑的,是呕着鲜血的歌唱。陈丹燕把普希金著名的诗或片断记在日记里,想见她对于普希金的喜爱有多么深沉。“普希金是那个时代里我的果酱,使一切变甜蜜。”在现实中的缅怀,在记忆中的重逢,令人激动而难忘。
文字是有厚度的。陈保平的文字正是这样,陈丹燕的文字也是这样。他们的文字不是轻松的,不是文化快餐,而是有思想的,是痛苦的结晶,是沉思的享宴。无论是在俄罗斯,还是在波罗的海三国,他们带着自己的疑问和思考,脚步从容地踏在异国的土地,在他乡与自己相遇。时时纠正,时时弥补。
走出国门,在今天是十分平常的事。“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不再是一个不可实现的理想。可旅行,你准备好了吗?在他乡与自己相遇,你不止需要准备足够的金钱,不止需要研究游览路线,不止是提前订购旅馆,你还要有足够的储备,对于目的地的人文历史的了解,把自己融入目的地,来一场与自己在他乡华丽的相遇,才可能是美好的。
《去北地,再去北地》读后感(五):脚步之后,跟着还是脚步……
中央乐团合唱团: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俄国作家伊利亚·爱伦堡有句名言:
春天对俄罗斯来说,不仅是季节的变化,而且是一个事件。冬天占去了俄罗斯全年的一半多时间,漫长得似乎总也盼不到春暖,这种季节感塑造了俄罗斯民族性格的某些特质。
读《去北地,再去北地》这部陈保平与陈丹燕联袂书写的俄罗斯游记,陈保平予我的感觉,就是他对俄罗斯的特质很熟悉。文章风格有着媒体人、出版人惯有的精简和清晰。当他游贝加尔湖之时,他感受到忧伤的氛围;当他站在克里姆林宫之时,他领略到权力的威压;他在雪下得最浓厚的时候找到了新圣女修道院,体验十字架环绕的宗教主题;走进皇村的普希金公园,站在诗人握笔沉思的雕像之前,目光穿越悠长的历史……
陈保平也很喜欢爱伦堡。1993年10月~11月,陈保平与陈丹燕携手俄罗斯游。陈保平的行囊里装着五本书,其中之一就是爱伦堡的《人·岁月·生活》。在行旅日记里,陈保平不断提起爱伦堡,爱伦堡赋予他审视俄罗斯的一种目光。
爱伦堡记述茨维塔耶娃,女诗人常常自问:诗和现实生活中的创造,哪一样重要?陈保平记叙这段时,正在凭吊文人公墓,俄罗斯知识分子僻静的安息之地。
我想起茨维塔耶娃的诗句:
给肉体以肉体,给精神以精神,给肉体以面包,给精神以信息,给肉体以蠕虫,给精神以叹息,七重荆冠,七重天堂。隔着山峦重重,隔着时光漫漫,在2018年的江南小城里,我也不由得发出了喟叹。俄罗斯的气息曾经无远弗届地笼盖过中国的大地,后来一线一线地退了,只将一些缥缈游荡的情愫遗存在一些人的心里。
两位作者各自以日记的形式写下自己的见闻与感想,自说自话,合成一集。因此这部游记很有意思的一点,还展现在同样的风景人物会有怎样的不同描摹与差异感触。不同于陈保平总是重返历史、寻找根源,陈丹燕更关注触目所及的俄罗斯人的现实生活。相比而言,女作者更多一些感性抒情,更多一些实在的关切。
走过莫斯科的地下通道,有一个瘦弱的像豆芽一样沉静的女孩,她在吹一种木笛子,听上去像俄罗斯的民间曲调。东方列车穿过白桦林,陈丹燕与小男孩瓦尼亚和他漂亮的妈妈谈话,孩子天真地快活地笑着,大人脸上刻着焦虑,玻璃闪过银子一样雪地的反光。
女作家伊琳娜是两位作者的导游,陈保平写了她的热情接待,陈丹燕笔下的伊琳娜更立体,女人与女人之间容易敞开心扉,对时局、对困境,对面包与创作的矛盾,这些谈话切入了当时当地俄罗斯普通人的生活图像。它们唤起的情感,就像我开首引用的爱伦堡的语句,那也是陈丹燕在文中引用的。俄罗斯人那种近乎绝望的希望,深深烙刻在骨子里。
二十世纪的最后一个十年,俄罗斯迅疾地在改变它的面貌。走在白雪皑皑的街道上,旅人心里的滋味大约也渗透着微凉。
气氛,有时不是感受于当时,而是渗露于久远的后日。(舒国治)。《去北地,再去北地》的第三部分,是2017年的立陶宛之行,与1993年构成了回鸣。在更北之地的清晨苏醒,窗外隐约传来差不多的民谣,然而细加品味,气质约略有不同的了。用文字丈量行经的路程,就算一样的路,再走一遍,总也有些不同的了。时间转动,历史翻页。脚步之后,跟着还是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