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倾绝天下的祁丞相,曾经是个浪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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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 | 卿云斋笔录()

  撰文 | 子淳

  壹

  夜色如墨。

  皇城一隅,富丽恢弘的正极殿前宫灯长明,幽微的烛光在凉风中飘忽闪烁,照亮了殿前石阶上的青苔。

  夜色中有人挑灯行来,一个太监毕恭毕敬地在前领路,将身后之人领到殿前,进去通报了一声后,出来朝他微微躬身:“祁大人,请。”

  男子颔首,抬步进去。

  太监不动声色地遣散了门口守着的侍卫宫女,朝殿门的方向望了一眼,也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即便他是穆太后的亲信太监,对这位年轻的丞相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何况,今日祁渡寒还于太后有恩。

  祁渡寒入了殿,眼中落入一个背对着他袅袅站立的身影,眼睛微眯,随即俯身下拜,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拜见太后娘娘。”

  穆云笙微顿,在祁渡寒跪到地面前开口:“免礼。”

  “不知太后此时召见臣,有何吩咐。”

  祁渡寒略微低头,目光斜视着地面,面色平静。

  穆云笙转身,借着昏黄的灯光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他的衣角上沾染上了些许风尘,却毫不影响他浑然天成的矜贵气度,身姿挺拔如常,还有那张如玉般明净的脸上,深不见底的暗色双眸。

  她与他明明相隔如此之近,却又隔了千山万水,朝堂庙宇,宫闱重重。

  外面一阵惊雷,大雨倾盆而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默然伫立良久,眼见他一动不动,她突然抬手,手指划过衣带,一侧衣衫瞬间垂落。

  祁渡寒神色一僵 ,蹙眉:“太后何意?”

  “我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便用我自己来报答你吧。”穆云笙漫不经心地回答,手上依然不停地解着身上的衣衫,

  一侧莹白的肩已然裸露,薄薄的单衣下隐约透出光洁的肌肤。

  “你疯了?”祁渡寒失声低喝,紧盯着穆云笙的动作,眉头皱得更深。

  穆云笙恍若未闻,正要拉下另一侧衣衫,祁渡寒突然大步上前,猛地把落下的衣衫拉起,覆盖住穆云笙的身体。

  眼睛中泛起怒气,声音却是冰凉:“我早就说过,是我心甘情愿。”

  甩下这句话,他便疾步走出了殿门。

  疾行的脚步一下下叩击在她的心上。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雾之中,她拢了拢衣衫,良久,突然颓然地跪坐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涌出。

  大片的泪水打湿了她的宫裙,在暗红的丝绸上晕染开来,颜色似血。

  她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哭过了。可是她一闭上眼,就会想起今日朝堂之上那场惊心动魄的争辩,以及众大臣坚持立先皇之弟为新帝之时,他掷地有声的一句:

  “先帝仓促驾崩,未有遗诏,皇后嫡子虽年岁尚幼,然并非稚子,皇后听政不出数年,必能亲政理国。臣愿辅佐皇三子,鞠躬尽瘁。”

  此言一出,满朝寂静。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到他身上,他就那样站着,眼神锐利地直视着前方,气场坚毅冷峻,不怒自威。

  他很好。可是,他本来不是这样的。

  都是因为她。

  贰

  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暖意渐起,碧蓝的天空下,明澈的日光在京城的各个角落洒下细碎的阴影,繁花沉沉地坠在枝头,让空气中氤氲着若有似无的清香。

  她耐不住闺阁里的沉闷逼仄,拉着婢女偷偷溜出了家门,到城南赏花。

  人流如织,她穿梭在人群和花树之间,一袭粉白的衣裳娇俏可人,凌厉的眉眼落在脸上,美得明艳张扬。

  落在别人眼中,又不知是她还是花要美上几分。

  可她浑然不觉,正凝神去摘一朵花,突然一柄扇子从旁边横过来,勾起她的下巴。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登徒子?

  她憋着火转头去看,却蓦然怔住,一颗心如同扑簌落下的花瓣,打着旋,纷纷扬扬。

  眼前一个打扮贵气的少年装模作样地捏着扇柄,斜睨着她。

  一双桃花眼中满是一览无余的清澈坦荡,眉毛轮廓锋利,给这张脸添了几分硬朗,嘴角斜斜勾起,带着痞气。

  她不由得在心下暗赞一声,当真是“陌上少年足风流”。

  然而抬起的手已经收不住,往下朝这张脸狠狠地扇去。“啪”的一声,甚是清脆。

  一个鲜红的手指印赫然出现在少年白净的脸上,他瞳孔猛地放大,还没来得及反应,

  一旁的小厮早已忍不住嚷嚷起来:“你好大的胆子!敢打相爷家的公子!”

  哪个相爷?当今丞相祁雍?

  原本打了人还有些后悔,但听了这副盛气凌人的语气,穆云笙顿时恶感丛生,当即冷哼一声:

  “原是祁家的公子。我原以为相门子弟皆是风雅知礼,没想到却这般粗鄙不堪,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女子。”

  说完抬步便走,留下主仆两人目瞪口呆。

  脸颊上酥麻的痛感一阵阵传来,祁渡寒终于回过味儿来,推搡了一把旁边的小厮:“还不快去打听清楚她是谁!”

  两日后小厮终于带着打探的消息来回他,不过神色恹恹的,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清楚,

  那天打了他一巴掌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朝抚远大将军唯一的女儿,穆云笙。

  出乎小厮意料,祁渡寒非但没抑郁,还喜气洋洋的。

  原来这两天他待在家里翻来覆去琢磨明白了一件事,他喜欢那姑娘。

  最初是喜欢她的姿色,他长在相府,自诩从小到大也见过美人无数,可是她却像艳冠群芳的牡丹,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眼。

  他还喜欢她毫不留情的讥诮,咄咄逼人的神采。那一巴掌虽然让他羞恼,却也把他打得清醒。

  他喜欢她,想把她娶回家那种喜欢。

  这下听说她是穆家的女儿,他最后一道顾虑也消除了。将相结合,门当户对嘛。

  他满怀期待地去告诉父亲,没想到“穆云笙”三个字一出,便挨了父亲狠狠的一顿训,

  连带着骂他整天不务正业,空有一副聪明样子,却懒于诗书,胸无大志,白白浪费了自己为他铺好的路。

  那时他还不明白,君王猜疑,将相亲近是大忌。他更不明白,祁雍心知肚明,穆家功高盖主,好日子不长了。

  之后他便像害了相思病那般,日日倦怠在家,对什么都打不起精神。直到有一天,穆家被抄的消息传来。

  皇命一下,满朝震惊。数条罪状直指抚远将军谋逆之心,转瞬之间,当世名将沦为阶下罪臣,穆家满门抄斩。

  曾经的恩宠荣华变成血流成河的污浊,方知耿耿忠心敌不过君心难测。

  皇帝司马韬残暴昏庸,帝国无可避免地衰弱下去,这不过是一个开始。

  只是穆家满门中还有一个例外,那便是穆家的女儿穆云笙。

  司马韬重色,可惜穆云笙的美貌,给了她一条活路。入宫做他的妃子,便保全她的性命。

  入宫之日,便是穆家满门行刑之日次日。司马韬算盘打的好,他要穆云笙亲眼目睹家门惨状,畏怖臣服于他的权威,然后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女人。

  行刑那日,乌云压顶,天边闷雷翻滚,豆大的雨点从天空直直砸下,也没能洗清穆家流淌满地的血水。

  祁渡寒曾经跪在父亲门前,一遍遍地哀求他出言相帮,却只得来更多的斥骂。

  “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你以为我说两句话就管用吗!皇帝想让他死,他就必须死!”

  父亲的话像惊雷一样在他耳边炸响。他终于明白,在他未曾涉足的那个世界里,人命如草芥。

  然而行刑当日,他还是不顾父亲的警告,疯了似的冲出家门,一路跑到将军府前,然后猛地站住。

  倾注而下的雨水浸湿了他的全身,水滴从他的睫毛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掩盖不住那些刺目的暗红,以及狠狠撞在他心上的那抹单薄的身影。

  她就在那里,一身素衣,全身匍匐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维持着磕头的姿势,任凭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地,沾染上零星的尘土。

  雨滴顺着发丝滑下,汇入地面上的水流,一滴又一滴。

  良久,他放轻脚步上前,正要靠近她,她突然猛地立起身,眼中夹杂着恨意和惊恐,右手紧紧攥着的匕首就要向他刺来,却最终堪堪停在半空中。

  她看清楚了他的脸。

  神情略微放松,却仍旧僵硬,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剩下麻木和疲惫。

  “你走吧。”

  祁渡寒颤抖着抓住她的衣袖,语气近乎哀求:“不要入宫好不好……我有办法……我有办法让你活下来。”

  穆云笙扯出一丝苦笑。

  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从穆家被满门抄斩那一刻起,她就没有别的选择了。手刃司马韬,就是她唯一的选择。

  叁

  第二日,穆云笙被一顶小轿子从偏门接入了宫。

  有人耻笑她忍辱偷生,有人轻贱她是罪臣之女,她从未多说一个字。她知道,忍是她唯一的出路。

  进宫之后,她成功利用自己的美貌宠冠后宫。

  从诞下三皇子到当上皇后,她用了十个月。

  从科举状元到新任丞相,他也用了十个月。

  她当然听到过关于祁渡寒的只言片语,诸如祁家少爷不知为何突然改了性子,

  整日埋首诗书,从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一跃成为了风头无两的新科状元,

  诸如祁家少爷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却不知怎的又拒了哪家的亲事。

  她总是尽力地忽略那些飘到她耳朵里的话语,尽力地忘记,因为只要一细想,心脏就一阵生疼。

  与其这样,不如让他变成她心底的一道疤,不痛不痒。

  那时传祁渡寒中了新科状元,穆云笙原先是不信的。可是亲眼所见,由不得她不信。

  放榜之后,照例皇帝要宴请殿试前三甲。那天宴席上,她坐在皇帝身侧,居高临下的宝座上,第一眼就看到了下方的祁渡寒。

  她记不得那天皇帝说了什么话,吃了什么珍馐佳肴,表演的歌舞如何,只记得那大红的衣裳衬得他风华绝胜,举手投足间尽得风流。

  他好像没有变,还是一副少年模样,又好像变了,眉宇间隐约疏离,曾经一眼望的到底的眸子掺杂了不知名的东西,让人再也看不分明。

  可她终是看清了,当他站起身向帝后遥遥祝酒,瞥过一旁的她的时候,眼睛里不经意的温柔。

  她一时失神,耳边响起那天他冒着暴雨跑到她身边,说能救她时,她说的一句:“祁渡寒,我要杀了司马韬。不要再跟我有半点关系。”

  而他回答:“我帮你。”

  肆

  穆家满门忌日,皇帝司马韬暴毙而亡。众人虽对此事疑窦丛生,甚至怀疑到皇后头上,但到底是被以祁相为首的众臣压了下去。

  祁渡寒在朝中经营数年,手段了得,又继承了父亲的人脉资源,已然成了权倾朝野,说一不二的人物。

  又因为丞相祁渡寒的一力支持,皇三子司马奕涵顺利登基,穆云笙晋为太后。

  众臣议定因天子尚幼,太后垂帘听政五年后再由司马奕涵亲政。

  太后明理,丞相贤能,皇帝又少年老成,五年间,原本濒临倾颓的帝国又一点点被推回了正轨。

  在天下人眼中,祁渡寒是为国为民的一世贤相,在穆云笙看来,祁渡寒确实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又恪守臣子本分。

  于皇帝,于她,都没有半分逾越。

  只是祁渡寒屡屡拒婚,至今未娶,被世人传为怪谈。

  各家高门贵女挤破了头想嫁给他,但饶是太后亲自赐婚,祁渡寒也未点头应允。

  时间久了,穆云笙也就不再操持他的婚事。她曾经自私地想,这样也挺好。

  她和他没有缘分,那就彼此孑立,隔着一道帘子,联手缔造一个兴盛的王朝。

  能每天上朝时,透过帘子远远地看着他,她应该知足。

  到天子亲政,她便能了无遗憾地像一个普通的后宫女人一样,转入幽深闭锁的宫廷,活在回忆里,然后无声地衰老,直到死去。

  五年之期将近,她平静地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可惜,突如其来的变数打乱了一切。

  在一个噩梦频繁的深夜,她被八百里加急的边关战报叫醒。西域边关原本因有穆家军镇守,常年安定,

  但穆家被屠后,边关军队元气大伤,战力低迷,纵是这几年略有恢复,也难及当年,这便给了野心勃勃的西域诸国可乘之机。

  这次诸国联合来战,气势汹汹,奇袭之下,到战报送到时,敌军竟然已经突破了边界数千里。

  一夕之间,战势危急。人心惶惶,众说纷纭。

  正在满朝焦头烂额之时,却意外地传来消息。

  领头的大单于放话,若倾绝天下的汉人丞相祁渡寒娶了他的掌上明珠,便立刻停战。

  原来几年前小公主随西域使团来朝,对祁渡寒一见倾心,回国后念念不忘,这次开战缠着父王不准伤他分毫。

  单于宠爱女儿,又加上眼看着王朝日益强盛,此战示威之意更重,不宜大动干戈,便提出了这个看似荒唐的要求。

  自古以来多有女子和亲,少见以男子为筹码。朝野之中原是反对之声颇多,但赞成者条分缕析,众人细细想来,也觉有理。

  让祁渡寒娶了那西域公主,虽有避战之嫌,但于国于他,皆有利无害,实在是笔划算的买卖。

  恰好祁渡寒多年未娶,妻位空缺,也算是机缘巧合,天佑我朝。

  朝野喧嚣,已到了决定之时。

  穆云笙端坐在帘幕后,凝视着始终不发一言的祁渡寒,声音威严的开口:“祁相以为如何?”

  孰料祁渡寒干脆利落地跪下,抬头看她,朗声道:“和亲一事,无异于避战求和,助长蛮夷气焰。臣自请前线督战,痛击西域诸贼,扬我国威。”

  字字铿锵,在朝堂之上回荡。

  众臣哑然,半晌才纷纷反应过来。

  “臣附议!”

  “祁相身先士卒,实乃国之栋梁!”

  “祁相所言甚是,耿耿忠心,令人敬服!”

  穆云笙不自觉把手攥成了拳头,抢在皇帝之前说:

  “祁相有此心,哀家甚慰。不过哀家以为,祁相为我朝肱骨,身系国事,不宜亲往督战。”

  祁渡寒并未起身:“攘外安内,乃臣之责。臣心已决,望皇上和太后恩准。”

  司马奕涵深知母亲之意,闭口不言,把决定权留给了穆云笙。

  她深深蹙眉,透过帘子望向跪在下面的祁渡寒,五年过去,他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眉眼愈显锋利,眼底下的乌青却流露出终日操劳的疲惫。

  此时,他的背脊依然挺直,神色平静,仿佛浑然不知战场瞬息万变,亲临督战的凶险。

  朝堂上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

  最终,她还是强压着声音的颤抖落下一句:“如此,便辛苦祁大人了。”

  伍

  丞相祁渡寒和大将军领兵亲赴边关驰援,令士气大涨。

  然而单于听闻祁渡寒非但不稀罕自己的宝贝女儿,反而亲自来督战,登时大怒,退兵的心思消失得一干二净,指挥军队攻势越发猛烈,大有不胜不归之势。

  战报一封封地抵达皇宫。战况胶着,敌我僵持,死伤的人员数字不停扩大,远在边关的战场已然成了枯骨埋沙的人间炼狱。

  穆云笙有时甚至没有勇气打开战报。她无数次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既忧心前线战况,又无数次后悔,当时怎么就答应了祁渡寒。

  提心吊胆的等待,变成了一种漫长的煎熬。所以当祁渡寒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她面前时,穆云笙险些昏过去。

  边关关键一役大胜,然而祁渡寒亲自登上城楼督战,被冷箭射中,生命垂危。

  祁渡寒被千里加急送回府请太医医治,拨出箭后血流如注,人至今昏迷不醒,已经三日。

  太医隐晦地表达,祁相可能醒不过来了,即便醒过来,也不可能康健如初。

  穆云笙屏退了太医,独自守在他床前,咀嚼着太医的消息,一股迟钝的痛感缓慢地从心脏溢出,稍一牵扯,眼泪便决堤而下。

  尘封的记忆在寂静中瓦解开来。她抚过他紧闭的眼睛,苍白的面颊,无数画面不自觉地从脑海中涌出。

  他故作痞气地拿着扇子抬起她的下巴,挨了她一巴掌。

  他被暴雨淋得浑身湿透,还是跪着陪在她身边。

  他坐在下面,眼含温柔地朝她遥遥祝酒。

  还有他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消失在寒凉的雨夜之中。

  他原是潇洒不羁的少年郎,却为了她,自愿踏入这波谲云诡的朝堂困局。

  而他和她,原来已经错过了如此之久,要等到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才有机会守在他身边,这样陪着他。

  他也许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太后又如何?丞相又如何?人生不过瞬息而已,错过一生,便是永世。错过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强忍住眼泪,伏低身躯,把唇凑近他耳畔,轻轻说:“祁渡寒,若你醒了,我便嫁给你。”

  我即使承担千载骂名,也要给你一个名分。

  五日之后,祁相熬过生死之劫,终于转醒,不过因神经受损,落下残疾,终其一生将再也无法站立。

  遗憾者,痛惜者,幸灾乐祸者皆有之。王朝何时有过残疾的丞相,祁渡寒如此,仕途便也就此中断,不做他想了。

  万没想到,太后去探望过他一次后,却颁布了一道懿旨,掀起轩然大波,举国巨震。

  穆太后昭告天下:她将下嫁丞相祁渡寒。

  朝野反对之声群起,疾呼此举违背礼教,大伤风化,甚至建议皇帝废太后以谢天下。

  司马奕涵斩钉截铁,硬是把反对声压了下去,显示出支持母亲的坚决姿态,大力促成了太后和祁渡寒的婚事。

  顺便下旨,祁渡寒退隐朝堂,解除官职,但念及他忠诚有功,保留官邸和俸禄。

  此事就此作罢。时间久了,官场上也无人再议论。只是民间却一直流传着关于此事的传闻,纷纷杂杂,似假还真。

  有人说祁渡寒一直未娶就是为了穆太后,还有人说两人原本就暗通款曲,经常在宫中私会。

  而在史书上,不过潦草掩盖的寥寥几字而已。

  - 完 -

  【卿云斋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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