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故事,都夹杂在回忆里。很多错过的人,也都再难相遇。
如今,你…还好吗?
……
记得很小的时候,老人们总说,他们那个年代的爱情啊,其实特别简单。简单到一针一线,简单到柴米油盐。简单到,悠闲时一起能看看蓝色的天,简单到心有灵犀却从来不用开口细言。毕竟,两个人走到一起本就不那么容易,所以,他们自始至终都相信,缝缝补补之后的感情,总会顺利过去的。
其实说实话,我有时还挺羡慕他们那个年代的爱情的,不是因为他们感情的纯朴,而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的那种相偎相依,不离不弃的内心交集。
有人说,在人间,悲喜的故事总会有很多,彼此相爱的人也难免会错过。
这就好比,清风能使绿叶而生,亦可使其凋落。
也好比,
蝴蝶虽美,但终究逃不过春生秋死。
我很爱你,可仍是躲不过爱而不得。
总之,有些时候,我们每个人都乐于做痴情的人,无论对方到底是否喜欢,我们总是义无反顾的去做。至于,结果如何,我们却在漫漫旅途中,早已变得不那么在乎了。
如今,多少年过去了,我的内心仍然还有一个记忆犹新的真实小故事。地点是在家乡县城的中心医院里。当时我的姥姥身体不太好,经历了手术,需要留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后来,我陪着父母,还有妹妹一同去看望。
在脑海里我还清晰的记得,当初那间病房很大,属于混合病房。里面一共有十几个静养的病人,大多都是老年人和中年男女,也只有倒数两排的病床上坐着一对年轻人。
印象中好像是情侣。
他们就坐在窗边,男孩看着女孩,女孩眼上绑着绷带,一动不动。
男孩先开口小声说:“我喜欢你。”
女孩却笑了笑答:“嗯,这话你已经说过好多次啦。”
男孩疑惑着说:“是嘛,可我总想再多说几遍。”
女孩又浅浅一笑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喜欢我。”
男孩若有所思,说:“其实也没别的,只知道跟你在一起很开心,有话说,不寂寞。”
女孩听完,嘟着小嘴:“油嘴滑舌。”
房间安静了片刻。
女孩眼中满含温柔地说:“那你再讲讲,喜欢我多久啦。”
男孩没有犹豫,说:“嗯……好像很久了。”
女孩说:“很久?很久是多久啊?”
男孩说:“从你到这里来开始吧。”
女孩说:“哦,那也就两个多月而已啊。”
男孩似乎有些遗憾,心不在焉地说:“是啊。所以,我很后悔没能早点遇见你。”
女孩眼神清澈,安慰他说:“其实,我也挺后悔的。”
“后悔没能早点遇见你。”
男孩笑了笑,空气又陷入了安静。
直到女孩又继续问他说:“可我之前为什么不知道你喜欢我啊。还有,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呐。”
男孩说:“因为我不敢。”
女孩惊讶地问:“你不敢,你是胆小鬼吗?”
男孩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不是。”
女孩说:“既然不是,那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男孩犹豫了几秒,道:“可能,因为我怕你离开我吧。”
女孩内心触动,急忙反驳:“胡说,我才不会离开你的。”
男孩沉思片刻,说:“真的吗?可我觉得我会离开你。”
女孩好奇问:“为什么?你要死啦?”
男孩说:“你不害怕死吗?”
女孩说:“怕有什么用,反正都会死的。”
男孩略感敬佩:“你可真勇敢,换作我,就很害怕。”
女孩皱着眉头问:“你怕什么?”
男孩眨眨眼:“我怕我忘不了你。”
听闻此话,女孩不由望向窗外,心里温热道:“陈乐,说实话。在此之前,我也恨不得每天都盼着早点去死。但如今,当我听见了你的声音,却又忽然不想死了,对不起,我是不是很善变?”
男孩没有回答,而是话题转变说:“不如我们趁此打个赌吧。”
女孩侧过脸感到好奇:“打赌,赌什么?”
男孩说:“就赌,等熬过这场手术,我们看看谁能够活下来,如何?”
女孩不解:“那然后呢?”
男孩满脸开心,说:“如果我能够活下来,你穿婚纱给我看。如果你能活下来,我穿婚纱给你看。”
此话一出,女孩便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女孩捂着嘴巴开怀大笑道:“你穿婚纱……哈哈哈哈。”
男孩问:“敢不敢?”
女孩说:“好,不许反悔。”
男孩满脸肯定:“绝不反悔。”
此话说完,女孩又忽而想起什么,问:“那如果我们都活下来呢?”
男孩停顿片刻,将剥好橘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女孩的手里,满面微笑。
“那我们就结婚吧……”
“我娶你。”
“……真的?”
“好啊。”
时间慢慢的,等到次日经过手术之后,女孩很开心的安坐在自己病床上,满脸喜悦。
不一会儿,小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过来,她觉得他就在身后缓缓跟着。
他肯定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护士走到她身边,说:“26号病床,该换药了。”
女孩动耳细听许久,却并没有听见熟悉的声音,她心思开始慌乱了起来。
女孩皱着眉头问:“护士小姐,我旁边病床上的那位先生呢,他去哪了?”
小护士看了看她旁边的病床,说:“你说这位先生啊,他已经离开了。”
女孩惊讶不已:“他,出院了?”
小护士换着点滴,说:“他没有出院。”
女孩又问:“没出院,那是调病房了?”
小护士耐心说:“他也没有调病房。”
女孩十分不解:“没出院也没调病房,那他去哪里啦?”
小护士轻叹一口气,不忍心道:“小姐,我说的离开,就是……他已经离世了。”
女孩惊讶不已,说不出话来。
小护士说:“这位先生是癌症晚期,医生说他只能够活两个多月,于是家人只好将他留在了医院里,任凭生死有命了。”
女孩惊讶不已,说不出话来。
小护士还说:“小姐,那位先生临走前还嘱托把自己的视网膜捐给了你,他说想让你好好活下去,千万别再寻死了。”
女孩惊讶不已,依旧说不出话来。
小护士又从推车小抽屉里拿出一封信,放在女孩的手里,说:“这封信也是先生留给你的,说让你等眼睛康复以后再拆开来看。”
女孩接过信,紧握在手里,无光的眼眶中竟然莫名渗出了两行眼泪,落在白色的病床单上,瞬间散成了一颗心碎的模样。
后来,这封信姑娘还是如愿看到了。
信上这么写的……
你好,亲爱的顾然小姐,我喜欢你。哈哈哈哈……傻姑娘,是不是很惊讶,或许等你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我可能早就已经离开你了。而这段话也是我最后想对你说的。讲真的,我是真的舍不得离开你啊。其实从病房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不想死了,可哪里知道,我还是躲不过命运之神的安排。不过没关系,能在生前见你一面,我不遗憾。哦对了,打赌肯定是我输了,可我也没办法让你看到我穿上婚纱了,所以,很抱歉。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看见你穿上婚纱的样子,所以,我把眼睛留给了你。因为我觉得你本就不属于黑暗,那就让我赠予你光明。记得,等你结婚的时候,要多照照镜子,好让我看看你满脸幸福的时刻,这样,我就很心满意足了。嗯……至于其它的也没什么多余的话说,算是你我有缘吧。
记住我喜欢你,好好活下去。
有缘,我们再见……
至此,两人所有曾经遗失的梦,都化成了闪闪发光的萤火虫,飞向彼此内心那片小小的孤岛上,用来慰籍昏暗的余生。
所以,在爱情面前,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哎,没有办法吖……
所以,在你的过往时光里,有没有过这样一个人。一个使你爱而不得的人,一个令你痛彻心扉的人,一个让你刻骨铭心的人?
有时分离,未必是烂消息。
毕竟,
向阳花迎着太阳盛开,却从不知谁是谁的最爱。
花朵与绿叶同枝,彼此却无法相拥入怀。
多少年以前的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可是直到最后,不知为何,得来了的却总是爱而不得。所以,我只能祝愿你。
愿你,如这世间的风景一般美丽,愿你如温柔的暖光触手可及。
愿你如漫天的星辰闪闪发亮,愿你如山间的风雨脱俗清新。
愿你,如田中的水稻散发扑鼻香气;
愿你,如街巷顽皮的孩童欢欢喜喜。
最后的最后,愿你可以逃脱这孤独余生不再流离。
还愿你,能熬过所有遭遇,然后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