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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最近,新冠病毒NCP当前,许多经历过SARS的人们也纷纷开启了回忆。
其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这么一句:
不是我们战胜了SARS,是SARS放过了我们。
这是当时的一线医护人员在绝望之后的真实感言,但同时也是一句政治很不正确的话,因为它很丧,它让我们不再拥有“人定胜天”的骄傲与自恋,让我们不得不承认自然的强大和自己的无能。
因此,有人在听到这句话后慌忙辩解,甚至要辟谣,生怕因此减退了大众的抗疫热情。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就算确实是病毒放过了我们,我们绝大部分的成年人也都明白,在还没有放过的那段时间里,人的努力是有用的,而且,人必须要努力。
只是,努力有用并不代表SARS就是被我们战胜的,十七年过去了,SARS疫苗依旧没有研制出来,如果SARS本尊再卷土重来一场,我们可能依然只能应对,而无法彻底将其制服。今天的新冠病毒,即有研究者认为是由SARS病毒变异而来的,其变异特征也符合一般规律,即病毒在变异过程中会发展成为高传染性、低毒性的特质,以期传播更广。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呢?
因为病毒本身是无法独立地长期存在,它需要宿主才能生存。如果宿主死了,病毒自身也存活不了多久。
因此,从繁殖的角度讲,病毒并不希望彻底干掉宿主,病毒与宿主之间是相互依存的关系,而不是你死我亡的关系。
如果你从未了解过病毒,这个知识可能会让你吃惊,因为在大部分非专业的普通人眼里,病毒就应该是个彻彻底底的敌人,我们应该拿出“秋风扫落叶”般的对敌心态来对付它们才对,却没想到,病毒与人的关系竟然不是敌我矛盾,而更像是人民内部矛盾。
甚至某种意义上,病毒还在间接教导我们人类如何做人。
02
以此次新冠病毒NCP为例。
新冠病毒NCP在进入人体后,一旦被人体细胞发现,就会立即启动人体免疫系统。
首先是“一般免疫系统”,它会发动巨噬细胞和中性粒细胞,以无差别攻击的形式阻止病毒。
如果阻止不了,更强大更具有针对性的“适应性免疫系统”会随后加入战斗。这套系统中的树突状细胞会将病毒的细胞传递给T细胞,T细胞再激活B细胞,培训它们成为抗体。
B细胞是人体免疫系统的致命武器,它将释放千万的抗体,这些抗体不再是无差别攻击,而是专门针对入侵病毒量身定制的,直到病毒被彻底消灭。
(没错,这也是疫苗起作用的过程,我们肉眼就能看到的发炎、红肿等反应,其实都是免疫系统的工作呈现。)
但如果以上免疫过程依然无法杀死病毒,我们的免疫系统将会被彻底“激怒”。它会一次释放出所有的武器,启动一场无差别攻击的“细胞因子风暴”,以玉石俱焚的姿态做最后的搏斗。
结果可想而知。
事实上,许多NCP病毒感染者最后并不是被病毒直接杀死的,而是被自身免疫系统所发起的 “细胞因子风暴”干掉的。SARS期间曾广泛应用激素治疗,这里的激素也不是为了增强免疫,而是为了抑制免疫,让我们的免疫系统不要太过激进。
我们通常会认为,人体的免疫越强大越好,这样才可以一举歼敌,却不曾想,力量太过强大反而会吞噬我们自己。
这简直是病毒给我们最大的警示——不要自恋!
人类真的太自恋了。
因为自恋,我们藐视其他生命,肆意侵犯它们的地盘,剥夺它们的生命,以显示自己作为高等灵长类动物的威严与特权。
因为自恋,我们藐视那些比我们权力地位低的同类,以自我利益为终极目标,在其位不谋其政,无视他人和社会的安危,以显示自己高人一等。
因为自恋,我们甚至藐视与我们地位平等的同类,不顾自己作为病毒源的威胁,不戴口罩不禁足,毫不顾忌他人健康,大肆传播病毒,以显示自己与众不同。
我们总认为自己是独特的强大的那一方,即使被病毒一次次打脸,也依然要一次次重蹈覆辙,就连我们的免疫系统,都患上了这个“自恋”的毛病,要毁灭式地释放自己的能量,最后如愿地干掉双方。
03
事实上,在医学界,好的免疫系统应该是一个相对均衡、稳定的状态,不会在最开始太弱,也不会在最后太强。
人又何尝不需要平衡和稳定?
病毒用这种残酷的入侵方式教我们做人,就是教我们放下那些害己害人的自恋,教我们学会克制与平衡,病毒没来的时候不要狂妄自大,病毒来了也不要惊慌失措。
人类不是世界的主宰,也不是世界的奴仆,人类只是世界的一部分,像所有的生命一样。
愿此次疫情后,我们真的可以有所反思和进步。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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