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警察局长对共和国检察官的自白》观后感100字

  《一个警察局长对共和国检察官的自白》是一部由达米亚诺·达米亚尼执导,弗兰科·内罗 / 马丁·鲍尔萨姆 / 玛丽卢·托洛主演的一部犯罪 / 剧情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一个警察局长对共和国检察官的自白》观后感(一):关于《一个警察局长的自白》

  看的让人“窝色”,70年代能拍出如此深刻意义的腐败剧实属不易,我估摸着中国很多腐败分子是从这部电影得到启发的吧,警察局长因为苦于找不到证据而将官官相护的那些个政府黑手,市井生意人一网打尽只能自己亲手开枪射杀主犯,这也太悲催了吧,影片末尾是个开放性结局,当那个道貌岸然的总检察长威风地出现在检察院大厅时,年轻的检察官已然了解到事实的真相,两人面对面之时影片结束,究竟是正义取胜还是邪恶当道,观众不得而知,但我想也许是个真心悲惨的结局,只是导演也不忍心罢了,不晓得当年的意大利当局是如何评判此部电影的,我想应该是能引起不小骚动了~

  《一个警察局长对共和国检察官的自白》观后感(二):几点

  多年后再看这片, 有几点想说的。

  1, 从手法上看比当初还要好。或者说当年没注意这些。(主要指镜头,节奏。)

  2,思想角度有点太左了, 主要体现为那个工会领袖的故事。

  本来黑白对抗,我算是喜欢,批判体制,也不介意。

  偏偏非得弄成左右对立。。

  其实,就算是普通公民 也可以反抗不公吧。

  当然了, 这也是意大利处于长期左倾的大环境下、70年代 意共,几乎执政。

  而导演达米亚尼,本来就自称马克思信徒。。

  3,逻辑上没有明显漏洞, 但不能说完美。

  既然那么黑暗。。为什么警长戏里戏外一直干到谢顶,头发半白才被害?主角光环?

  4,当初引进用来批判西方腐朽的电影, 估计今天在天朝反倒不宜播出了吧,你懂

  《一个警察局长对共和国检察官的自白》观后感(三):导演说

  “二战”后崛起的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以一代大师罗西里尼的《罗马,不设防城市》为“奠基作”,标志着一种从普通人的视角来揭示当代社会问题的真实美学的诞生,向以制造“银色梦幻”为特征的好莱坞电影模式发出了挑战。自1945年到1950年代初期的七八年间,形成了新现实主义电影的全盛时期,随后便告衰落。但是,作为一种美学精神,新现实主义电影不仅对世界电影的发展具有深远影响,而且它自身在1960年代初和1970年代初,还分别出现过两度艺术复兴的浪潮。

  1960年代初的第一度复兴,以费里尼、安东尼奥尼为代表,其特征是向人的内心和精神领域开掘,他们的作品因而被称为“心理现实主义”;1970年代初的第二度复兴,以“政治电影”的兴盛为代表,其特征是向社会矛盾的深层开掘,直接描写带有政治性的题材、事件、人物,触及社会上层的诸般黑幕,显示了不同于早期新现实主义电影的宏阔现实视野和批判的深度。《一个警察局长的自白》(以下略称《自白》),就是从这一“政治电影”浪潮中涌现出的一部独具魅力的代表作。

  诚然,“政治电影”作为一种电影样式(或类型),它的兴起具有复杂的现代社会的背景。一般认为,1968年在法国发生的“五月风暴”(类似中国“红卫兵”占领校园的学生暴力行动),酝酿成一种历史的契机,同年,由法国著名电影导演科斯塔·加夫拉斯制作的《Z》,就成了这类“政治电影”的滥觞。这部影片,根据一部同名小说改编,原小说副标题是“一宗谋杀案的幻想纪实”,它以1963年希腊反动军政府勾结警方,利用黑社会杀害雅典大学医学教授兰布拉基斯的真实事件为蓝本,具有新闻的纪实性和巨大社会震撼力。《Z》所取得的轰动性成功,随即波及意大利和世界各国,掀起了“政治电影热”。在意大利,与《自白》先后问世的,就有《扎布里斯基角》(安东尼奥尼, 1969)、《马太伊案件》(弗朗契斯科·罗西,1972)、《工人阶级上天堂》(艾里奥·别特里,1971)、《以意大利人民的名义》(迪诺·里西,1971)、《等待审判人》(纳尼·罗伊, 1972)等一批令人瞩目的作品。

  《自白》的导演达米阿诺·达米亚尼,无疑曾受到这股“政治电影”热浪的冲击,但他并不采取简单演绎政治事件的做法,而注重从艺术审美的角度,去把握并概括意大利现代社会中带有社会制度性的危机及其在世俗生活中的诸般表现,在叙事格局上,则追求以网状铺陈的戏剧线索和冲突来扩展影片的社会容量。因此,他并不孤立地去描写某一政治性事件,而是含政治于世俗生活场景之中,又透过世俗生活场景更深刻地去剖析政治——带有制度性的社会危机。我们不妨将此种艺术结构,略称为“网状叙事法”。

  当年名噪一时的新现实主义电影理论家柴伐梯尼,主张从日常的生活事件中去发掘“创作金矿”,标举“直接真实”而排斥艺术提炼,使作品往往局限于单线推进的叙事法,如《偷自行车的人》那种“一人一事”到底的平面结构,或《罗马11时》那种“一事多人”的插曲式结构。然而,随着20世纪五六十年代所谓“经济奇迹”之后意大利现代社会矛盾的复杂化——国家政治动荡不安,大城市社会犯罪日趋严重,各种政治势力的角逐以及黑社会势力的阴影无处不在,等等,这一切,促使有社会良知的艺术家不得不陷于更深沉的思索,进而去探求新的网状叙事格局。《自白》这部影片在叙事的网状构建上,具有以下三个鲜明的特点:

  其一,继承新现实主义电影以普通人为旗帜的美学精神,仍然以普通人为主角——警察局长波那维亚来自贫困的农村,并无任何政治背景,在与“黑手党”头目罗蒙诺“三擒三放”的搏斗中,自始至终孤军奋战,陷于一种悲剧式的矛盾而无力伸张社会正义,最后乃不得不“以身试法”,又被暗杀于狱中。显然,这个普通人所面对的,再不是一辆自行车被窃或在失业中挣扎的矛盾,而是处在诸般复杂社会矛盾的焦点上,甚至身不由己地卷入到政治事件的漩涡里去,这里,恰恰显示了达米亚尼在美学上的一种锐进。

  其二,具有新现实主义电影可贵的现实品格,艺术笔触涉及从社会底层——黑社会——政治的上层黑幕,形成一张复杂的社会网络,错综纠结,如塞莱娜作为一个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女性,她的命运历程及其悲剧性结局,牵动着这张社会网络上的诸种势力,她作为重要的证人,曾目睹过黑手党头目罗蒙诺与政府要员、金融大亨、商界巨子们秘密勾结的场面,正由于此,罗蒙诺要对她下毒手以灭口,警察局长波那维亚和年轻检察官屈昂尼则都企图掌握她,让她作出历史的证词。全剧以塞莱娜的哥哥李波玛矢志复仇的枪战揭开序幕,到高潮段落,是塞莱娜被黑手党暴徒劫走并灭尸于建筑工地的水泥柱内——那场面,是何等令人怵目惊心,只见:

  塞莱娜赤裸着被放进一只木箱中。

  有人从她背上灌注水泥。

  他们又用铁铲将水泥铲平。

  人们不禁回想起,就在这处美丽的花园建筑工地上,波那维亚就帕莱比希多大街的枪杀案,曾向年轻的检察官屈昂尼提示说:“有朝一日你浴室的水龙头会流出血来,或者在墙缝里,你抠一抠,就会发现一个手指头或眼珠……”而此刻塞莱娜被毁尸灭迹的血淋淋场面,难道不是一个有力的印证!然而,事情并不仅止于此,更发人深思的是,塞莱娜被波那维亚秘密隐藏起来之后,除波那维亚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隐藏地点。塞莱娜一次打电话求助当局,屈昂尼接电话时,旁边只有最高检察长马尔塔在场。也就是说,在罗蒙诺被消灭后,隐藏在幕后的黑手仍然在行动,那下达命令、提供塞莱娜隐藏地点的人,恰恰是一直不露形迹并身居政府要职的总检察长马尔塔本人。集官、商、匪于一体的黑幕,以塞莱娜的悲惨之死,最后终于昭然若揭。影片的批判深度及其巨大的社会震撼力,正是从对这张复杂社会网络的严峻剖析中逐渐凝聚而成的。

  其三,在叙事的跳跃性、高节奏中形成艺术的张力,作者往往从一个事件跳向另一个事件(尽管暂时还看不出其间的联系),由此拓展出透视社会的纵深度和较大容量。在帕莱比希多大街的暴力事件之后,戏剧冲突出现三足鼎立的情势,黑手党头目罗蒙诺高踞顶端,与他暗中勾结的总检察长马尔塔则神秘地盘踞幕后;直接对立的两端,一是波那维亚,一是屈昂尼,他们在被错误诱导中呈现为非真实的对峙。这样,从鼎足而立的三方,便各自导引出若干大小事件,直到影片的结局,才最后揭示出三方关系内在的真实联系。波那维亚在自首入狱后曾说:“我一生中从未这样清醒,呼吸得这样自如过,我摆脱了10年来的羞耻。”而屈昂尼则在不容置疑的事实面前发现,藏在幕后的黑手竟是总检察长马尔塔,他犹如被判死刑,顿时陷于绝望。而这绝望,恰恰昭示了他所依存并捍卫的资本主义社会制度内部不可克服的危机。

  《一个警察局长对共和国检察官的自白》观后感(四):《警察分局长的自白》电影剧本

  《警察分局长的自白》电影剧本

  文/〔意〕达米阿诺·达米阿尼、萨尔瓦托里·罗拉尼

  译/何振淦

  对于中国现众来说,意大利电影并不是陌生的。早在五十年代,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影片,例如《偷自行车的人》、《罗马11时》、《悲惨的追逐》、《橄榄树下无和平》、《屋顶》等都曾給中国现众留下深刻印象。

  自1970年以后,意大利电影就出现了一系列被西欧电影评论界冠之以“政治电影”的影片,如表现工人运动的《工人阶级上天堂》、涉及意大利农民运动的《同志们》、表现知识分子在群众运动中的不同态度的《我们曾如此相爱过》、表现政治凶杀案的《高级尸体》等……而达米阿诺·达米阿尼的《警察分局长的自白》(摄于1971年)也是这段时期中出现的这类影片之一。

  在这部影片中,导演达米阿诺·达米阿尼提出了意大利“黑手党”与司法机关的关系问题,比较大胆地干预了意大利的现实生活。

  “黑手党”是意大利的一个黑帮集团。最初,这是意大利人民反对拿破仑占领军的一个秘密团体,但以后逐渐变成一种黑帮势力,不仅渗入到意大利社会,而且在三十年代后,随着意大利大批移民进入美国而“蔓延”到纽约、旧金山等美国城市(美国影片《教父》就是表现纽约“黑手党”的活动的)。在意大利的一些大城市(如罗马、米兰)和地区,尤其是西西里岛,“黑手党”的活动最初还仅限于控制这些城市或地区的“黑买卖”,如贩毒、卖淫、走私、赌博等,但是,战后,随着意大利工业、经济等方面的发展,“黑手党”的势力也逐步扩展到上述领域,尤其是地产、建筑业;“黑手党”在有关方面的配合下,控制劳工雇佣,进行地产投机,操纵地方选举,形成了一股经济和政治黑势力。

  战后的意大利影片,尤其是六十年代初的影片是经常表现“黑手党”的,但是,这些影片往往局限在表现“黑手党”的神秘性或党徒们自身的问题,包括他们的残暴、自相残杀或者是他们的内心矛盾,而很少同意大利的政治、经济生活相结合,因此,当《警察分局长的自白》提出了“黑手党”与政界、金融界,尤其是司法当局相勾结的问题后,人们就一致认为,这是意大利电影的一种进展。

  迖米阿诺·达米阿尼在阐述这部影片的创作意图时说,他是从意大利的某些警察局长大多在心理上反感检察官这一事实得到启发的,原因是检察当局常释放被警方逮捕的“黑手党”。当然,上述双方的对立时常是从职业和个人面子这一角度出发的。但是,达米阿诺·达米阿尼却力图以此为起点,将影片表现成一种“政治上的揭发”。他说:“我并不想竭力表现片中的分局长波耶维亚是正确的。但是,我愿意去表现他阐述的理由。”“我认为,意大利的法律必须民主化”。

  在这部影片中,达米阿诺·达米阿尼在一定程度上是揭示了意大利社会中执法者违法,黑帮势力与政权机关相勾结的事实,也通过警察分局长波那维亚之口,指责检察官特拉依阿尼迷信意大利法律的“不可侵犯性”;指责“他不会去反对养育了他本人的现制度。因此,影片在意大利和西欧一些国家上映时,曾引起一定反响,例如法国影评家认为米歇尔·克罗尼指出影片使现众“明确看到那个制度的腐败,因为恰恰是那些在原则上负责执法者践踏了法律,为的是去挽救法律的精神。”尤其是对影片的结尾,这同一位法国影评家认为这个“出人意科的结尾是有效果的,它提出‘那么也许需要改变一切,砸碎堤坝吧?’这种‘问号’要比诸如意大利影片《对一个公民的调查》中将心理变态的警察逮捕革命得多!”

  无疑,在影片结尾处,检察官对总检察长的怒目凝视是意味深长的,这种“无言的愤怒”有着一定的力量,它会促使人们去思考“怎么办?”,但是,正因为影片作者仅限于提出问题,就象以往的新现实主义影片一样,未提出必要的答案,这就必然给影片带来了一定局限性。

  但是,如果我们考虑到意大利国内的社会制度,尤其是意大利电影生产体制的特点,达米阿诺·达米阿尼的影片出现这种局限性也就可以理解了,而另一方面,从影片熟练的创作技巧,尤其是达米阿诺·达米阿尼严肃的创作态度看,那是值得我们参考的。它能启示我们,象达米阿诺·达米阿尼这样的资本主义国家的电影导演既然能够甘冒“黑手党”的各种威胁,以及来自其他方面的政治或经济压力而拍出了这样的影片,那么,我们在粉碎“四人帮”三年后,究竟应怎样去干预生活,深刻地去揭露“四人帮”的封建法西斯专政对中华民族带来的巨大灾难和创伤,以便健全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这确实是值得我们在看完这部影片或读完影片的剧本后,加以深思的!

  ——译者

  第一场

  疯人院——院内。内景。白天

  一个人的一只手掌在墙上与另一只手掌相接,就象是在测量距离一样。

  警察分局长季阿谷姆·波那维亚在疯人院院长和主治医生陪同下,在医院的走廊中走着。走廊中站着许多病人。

  出现片名:

  《警察分局长向共和国检察官的自白》

  一只手向警察分局长伸来。这只手是一个披着一条毯子,直靠在墙上,用一张婴儿餐椅支撑着的人的,他口中不断流着口水。

  警察分局长波那维亚在这只手前站住了。他注视者这个精神病症状难以说清的人。

  阿尔琴托:“陪我一会儿吧!”

  波那维亚:“明天吧!”

  分局长摆脱了他,继续向前走去。

  第二场

  疯人院。院内。室内景。白天

  分局长、院长和主治医生三人穿过铁栅栏,来到一个用铁栏杆围着的院子前。

  院内那些人的容貌有的已经变了形,有的显得可笑,有的显得迷乱,有的显得心不在焉,有的处于半睡眠状态,有的则显得阴沉可怕。

  传来各种声音,时近,时远,就象处在丛林深处一样。

  分局长对陪伴他的两人:“他在哪儿?”

  主治医生指着说:“在那儿。”

  波那维亚谨慎地走近铁栅栏,他注视着一个面貌冷酷、贪婪、两眼呆滞的人。他就是米盖尔·李波玛。

  李波玛似乎并不认识波那维亚,他依然全神贯注地用一块小布在擦一只皮鞋。

  波那维亚一直在注视铁栅栏里面的这个人。然后他问主治医生。

  波那维亚:“看起来,他是爱洁狂吧?”

  主治医生:“完全是。”

  波那维亚:“他的精祌状态呢?”

  主治医生:“不稳定。有时我们不得不将他隔离。”

  波那维亚鼓着嘴环顾周围。

  波那维亚:“被拋弃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来这儿后才变疯的。”

  主治医生企图作出反应。

  主治医生:“分局长,对不起……”

  波那维亚打断了他的话,声色俱厉地说:“算了,别噜苏了。我来这儿不是跟你讨论疯子的管理问题的,明白吗?该让那个擦鞋的办手续,放他出去啦!你看着办吧!”

  其余两人沉默不语,这算是同意了。波那维亚连招呼也不同他们打,就快步离去。

  第三场

  疯人院。大街上。外景。白天

  一个穿着讲究的警官坐在一辆汽车中,他是在等人的。分局长上车,他一言不发。

  警官名茄米诺,他发动汽车,但继续注视着他的上级。波那维亚回答他并未用话语提的问题:“两天后就出院。”

  茄米诺迷惑而惊奇,但依然带着赞赏的口吻:“怎么出院的?”

  波那维亚回避作答。他注视着他身旁的年青多疑者,冷冷地对他说:“这是在玩钢丝,要担风险的!”

  茄米诺:“再考虑考虑。”

  波那维亚生硬地:“我想了多年。现在终算解决了。走吧……”

  两人对视。突然,他们都露出了笑容,就象对他们之间的合谋十分满意一样。

  第四场

  市内大街。外景。白天

  李波玛身穿一套旧的、并不合身的衣服从一辆公共汽车上下来,他用另一只手掸了一下右前臂,然后用手绢擦皮鞋。他的眼光总是那么冷淡和无表情。

  他向早已等在路边的一个陌生人走去。两人默默地拥抱。然后,陌生人递给李波玛一个信封,李波玛接后很快放入口袋。两人分手。

  在咖啡馆中暗中监视的波那维亚:“这是钱!”

  第五场

  餐厅。内景——外景。白天

  嘈杂声,喧哗声。

  李波玛和一个妓女模样的妇女坐在餐桌前。

  当妇女狼吞虎咽地进食时,李波玛先用餐巾仔细地擦完杯子,然后才饮用。

  这时,餐厅内进来一人,他向李波玛打了一下招呼,李波玛立即站起,走到他身旁。此人递给李波玛一个长纸盒。我们可以认为是装花束或玩具用的纸盒。李波玛向他道谢,坐下后,将纸盒有意地近放在自己身边。

  波那维亚对茄米诺:“你认为盒子里是花吗?”

  茄米诺微笑:“我不说。”

  第六场

  市内贫民窟的一条街道。外景。白天

  波那维亚和茄米诺在远处监视着李波玛的行动。李波玛臂下挟着纸盒,象是在等什么。此时我们已见过的那个人走近他,交给他一只皮箱。

  当此人离去后,李波玛走进一扇小门。

  波那维亚和茄米诺各自点燃了一支烟。两人的神态都显得疲惫和紧张。

  茄米诺问波那维亚道:“手提箱?他作什么用呢?”

  波那维亚:“别说傻话了,茄米诺……”

  李波玛又出现在小门前。这时,他已穿上一套警察服,臂上挽了一件风雨衣,腋下则是那个纸盒。

  波那维亚和茄米诺都有惊异感。茄米诺显得迷惑不解。

  李波玛离去后在一家商店的玻璃橱窗前端详了一会自己,整理了一下帽子。

  茄米诺看了看波那维亚。

  茄米诺:“你还可以不让他去。”

  波那维亚:“不。回局里吧。”

  两人的汽车朝着同李波玛相反的方向驶去。

  第七场

  警察局,波那维亚的办公室和中央控制室。内景。白天

  波那维亚板着脸进入自己的办公室,茄米诺随着他进来。

  他的办公室面对着一间大房间,这完全是一间行动指挥室,室内有几个警察正在工作:打电话、打电传打字机、看墙上的全市区域图上的小灯。

  波那维亚问值班警察:“怎么样,有情况吗?”

  值班警察:“一切正常,分局长。”

  波那维亚:“好啦,咱们现在就等着吧!”

  第八场

  枪杀现场。内景——外景。白天

  镜头一开始表现李波玛那只纸盒。我们看到李波玛的手打开纸盒,发现里面原是一支小口径冲锋枪。纸盒被扔在地上。

  李波玛身穿警察服装来到罗蒙诺办公室的女秘书前。

  秘书:“有一个治安警察要找罗蒙诺先生。”

  电话声:“好。”

  秘书:“往前走,有一扇大折门。请吧!”

  女秘书为李波玛指路。

  在警察局,波那维亚在等待。

  李波玛进入办公室。他从风雨衣中取出冲锋枪,但是,名叫卡斯盖泰、阿尔罗泰和焦万尼西莫的三人已经在等他了,于是出现了一场枪斗。

  波那维亚等着。他看着城市区域图,想知道帕莱比希多大街在何处。

  波那维亚:“该到了啊!”

  茄米诺:“交通拥挤嘛!”

  李波玛打死了卡斯盖泰。

  其余两人跳窗,窗外是平台。

  李波玛紧追阿尔罗泰。

  许多人在一块空地上看此场景。

  波那维亚等待着。

  阿尔罗泰又继卡斯盖泰之后死于李波玛的冲锋枪扫射下。

  焦万尼西莫见状想逃,但出路被堵住了,他便躲到一边,想避开冲锋枪的子弹。

  四个男孩跑来看热闹。

  波那维亚等着。他打开一个卷宗,里面有一些剪报和罗蒙诺的照片。一份剪报的标题印着:《迪费南·罗蒙诺再次逃之夭夭!》

  李波玛还是打死了焦万尼西莫。

  他自己也满脸鲜血。一个妇女从一扇门中出来,走到他面前。

  妇女惊恐万状,尖叫起来。

  波那维亚等着,翻阅着其他照片:李波玛和塞莱娜·李波玛的合影。罗蒙诺和塞莱娜·李波玛的合影。

  李波玛倒在大厅里,他的脸正好贴在一些鲜花上。

  波那维亚盖上卷宗,放妥。

  就在这时,中央控制室传来警报声。

  在城市区域图上表明帕莱比希多大街处的小灯在不时闪烁。

  声音:“是,帕莱比希多大街,对……什么?”

  波那维亚同茄米诺交换了一下眼色后匆匆离去。随他出去的有茄米诺和斯基罗,这是一个五十余岁的警察,是属于忠实奴仆和对现制度无反应的那一类人的典型。

  警察对波那维亚分局长:“四个……”

  波那维亚惊异地问:“四个……怎么回事?”

  警察:“死了四个。”

  同茄米诺交换了一下眼光后,分局长果断地离去,茄米诺尾随他出来,一面下令:“嗳,全体出动!救护车!”

  第九场

  枪杀现场。——外景。白天

  一大批警察、记者、专家各自在自己的岗位上活动。

  喧哗声、嘈杂声。

  茄米诺走到波那维亚身旁。他警惕地向波那维亚耳语:“他,没有在。”

  波那维亚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但他的不安还是显而易见的。他的脸部反映出他的不满。

  茄米诺依然低声说:“为什么他会不在?”

  波那维亚:“还不清楚?有人通风报信了,就这么回事。”

  茄米诺迷惑不解地:“会是谁?”

  波那维亚:“谁知道!?”接着,他指着那具脸部贴着大厅内一些花朵的尸体,大声对摄影记者说:“你们好,把李波玛拍下来吧。”

  站在波那维亚不远处的斯基罗稍微一怔,他看了警察分局长一眼,然后又去看凶手的尸体,最后又注视分局长。

  波那维亚问他:“通知检察官了吗?”

  斯基罗:“通知了。”

  第十场

  枪杀现场。外景。白天#

  一辆汽车急驶而来,从车上跳下检察署的一个职员和共和国代理检察官曼弗莱多·特拉依阿尼,此人三十余岁,朴实、有分寸、目光尖锐,是一个有教养的贵族型知识分子。

  认识他的警察忙着替他开路,给他指引枪杀现场。

  在枪杀现场前,特拉依阿尼蹲下,仔细地观察死者。死者躺在大厅里,脸部浸在一滩鲜血中。

  然后,他转向斯基罗——离他最近的一个;

  特拉依阿尼:“化妆了。”

  斯基罗钦佩地:“对,您怎么看出来的?”

  特拉依阿尼:“看头发,太长了。有人认出他了吗?”

  斯基罗表示同意,伹是,他并没有明确回答他,相反,他指指走近他的波那维亚,在他身旁是茄米诺,后者是处在介于迷惑不解与急于想了解整个事件之间的一种神态中。

  波那维亚对特拉依阿尼:“这是米盖尔·李波玛,一个杀人老手。”

  他做了一个思考的姿态,然后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警察分局长波那维亚。”

  特拉依阿尼几乎是无表情地:“我叫特拉依阿尼,代理检察官。”

  两人淡然地握手。对特拉依阿尼来说,这意味着上下级关系的结果,纵然特拉依阿尼事先并未想到这一点。

  特拉依阿尼:“怎么会这样有办法?”

  波那维亚带着一种官僚味在说明:“你认识建筑商罗蒙诺吗?”

  特拉依阿尼:“听说过。”

  波那维亚:“噢!”

  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个惊惶不安的年青姑娘,有人企图使她镇静下来,但无济于事。

  波那维亚:“这是他的秘书……她说没有识破李波玛化妆成警察,她一听到枪声就吓跑了。”

  波那维亚继续对特拉依阿尼说:“化妆使李波玛有利了几秒钟,但是,这化妆并不收效,因为,对方已经派人在外面等着他了。……”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特拉依阿尼问道。

  特拉依阿尼:“另一方,那是指罗蒙诺啦?”

  波那维亚:“对,罗蒙诺同李波玛原是一伙,后来因为罗蒙诺糟踏了他的妹妹而成了仇家,他们不止一次枪斗,你验尸时就可以看到李波玛的伤疤……

  波那维亚脑海中出现了一条微妙的思路,突然,他又机械地继续说:“罗蒙诺知道有朝一天,李波玛会报复,你懂吗?于是,就雇了人等着他。但是,李波玛却从这儿进来,而不是那儿,这就震动了别人……”

  他们出了房门。在平台窗下,他们又看到一大滩鲜血。

  喧哗声、嘈杂声等各种声音。

  波那维亚指着窗前血迹斑斑的堉。然后来到一具尸休前,这人几乎还是个孩子。

  波那维亚:“这些都是外地人。低价雇来不久……”他带着一种奇特的满意神情看了特拉依阿尼一眼,接着说:“这个问题我是有一定责任的。罗蒙诺原来有两个贴身保镖,是真正的行家,但是,两个月前,我把他们送进了监狱。当罗蒙诺这样的坏蛋没人保护时,他就会象缺乏氧气那样难受。于是,他就随便雇了这些三等货……”

  特拉依阿尼:“两个职业杀手在牢里,三个临时杀手又被杀。俗语说……不费吹灰之力。干得不错嘛,波那维亚。”

  波那维亚对他的语气并不满意。他突然问:“你怎么会从不认识罗蒙诺?”

  特拉依阿尼:“为什么一定要认识?”

  波那维亚:“他好结交上等人,虽然他是个杀人凶手。”

  特拉依阿尼:“为什么不抓他?”

  波那维亚本能地笑了起来。

  特拉依阿尼:“再问一遍,为什么不抓他?”

  波那维亚冷冷地:“我不想再当嘲笑对象了,因为我抓过他三次,都无成效。”

  特拉依阿尼:“证据不足吗?”

  波那维亚:“什么都不足。”

  第十一场

  离枪杀现场不远的建筑工地。外景。白天

  我们正在一幢基本上已完工的大楼顶层上,从这里可以看到全市的新建筑区;波那维亚和特拉依阿尼两人正在交谈。

  波那维亚:“你知道这些美丽的水泥花园已花了多少钱?四千亿里拉。”

  特拉依阿尼:“加上五十九人被杀。”

  波那维亚:“再加上今天的一共六十三个了。”

  波那维亚拿起在附近找到的一把小刷子,在一根水泥柱上刮着。然后,他带着一种忧伤的嘲意说:“这些人总得上坟地吧。”

  特拉依阿尼走近。他看着警察分局长在水泥柱上勾画出一个人形。

  波那维亚:“大部分人都被埋在这水泥柱里了。我们怎么办?把城都拆了?”他以另一种语气说:“你住在哪儿?”

  特拉依阿尼指指远处的一批房屋。

  特拉依阿尼:“就在附近。”

  波那维亚:“注意。有朝一天你浴室的水龙头会流出血来,或者在墙缝里,你抠一抠,就会发现一个手指头或眼珠。你住在顶层吗?”

  特拉依阿尼:“二层楼三间,怎么啦?”

  波那维亚:“挤一点了吧!你看着吧,总有一天会有个朋友来请你搬到顶层。条件优越,人家信任你。”

  特拉依阿尼回到本题:“你肯定罗蒙诺当时不在场吗?”

  波那维亚早已有所准备:“让他去冒生命危险吗?他当然宁愿化钱雇人。”

  第十二场

  枪杀现场。外景。白天

  在人群外层,有一个妇女半露半掩,她三十余岁,朴素,独自一人,但对现场的一切显得比其他人更关注,她就是塞莱娜·李波玛。

  警察将一具具尸体放进棺材。当躺着穿制服者的担架抬过塞莱娜的身边后,她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那具可怕的棺材旁。

  她认出了她的哥哥。她长时间地凝视棺材,一言不发。

  突然,她跑离现场。

  稍远处,波那维亚向几个警察下达指示后,来到特拉依阿尼身边,后者正在一个警察递给他的几张纸上签字。

  波那维亚:“既然这样,那我就冒险再当一次嘲笑对象吧!你下令,我逮捕。”

  特拉依阿尼:“你肯定是罗蒙诺干的,他知道李波玛要来,于是,就雇了杀手,而不报警方。”他对职员说:“谢谢,走吧。总之,他给李波玛设了个圈套……此事对我来说还不太清楚。我要传讯罗蒙诺,先听听他怎么说。”

  波那维亚想笑;也许是为了掩饰他的不信任,谁知道!也许是相反,他感觉到了特拉依阿尼的天真。

  波那维亚:“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会怎么说。”

  特拉依阿尼耐心地:“我稳扎稳打。当我要你逮捕罗蒙诺时,就不会证据不足了。”

  波那维亚目送司法官的汽车消失在大街深处。如今,原来说明警察分局长情绪稍有轻松的笑容己消失,换上了忧郁沉重,就象一个人处在厚墙的重压下一样。

  波那维亚转身来到茄米诺面前,后者也明显地流露出不安和恐惧感,但是,就象往常一样,他们两人对笑,宛如告诉他人,即使天塌地陷,他们的力量和友谊也顶得住。

  第十三场

  特拉依阿尼家的套间。内景。白天

  特拉依阿尼在他套房的走廊中走着,然后来到自己的书房。在房门口,出现了女管家,她递给特拉依阿尼一件外套和几份报纸。

  特拉依阿尼在走廊中边走边看报。他看到:

  《波那维亚分局长在枪杀案现场》

  下面的标题是:

  《我们认为李波玛是暗中进行狙击》

  有一幅杀人者的照片。

  《下令逮捕罗蒙诺?》

  特拉依阿尼走进书房。这是一间没有整理过的图书室。大量的书籍,放在箱中,或者是成堆地散放着。除此外还有一幅地图、一张写字台、一只气压表、一架法国造立式钢琴和其他物件,使人感到这是一间有气派的办公室。特拉依阿尼坐在这办公室的写字台前。他眼前放着一个大镜框,这是一个贵妇人的单人肖像,放得犹如祭坛上的圣像。照片上的妇女穿着长裙站着,这就是特拉依阿尼·德·季阿拉男爵夫人——特拉依阿尼的母亲。

  检察官正仔细地阅读罗蒙诺的档案材料,材料上注明:“危险人物”。

  1958年。抢劫。无罪释放。

  1959年。杀死两人。无罪释放。

  电话铃响。特拉依阿尼拿起听筒。

  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

  妇女声:“玛尔他阁下要同你讲话。”

  特拉依阿尼:“尊敬的阁下,您好!”

  玛尔他声:“好。帕莱比希多大街发生凶杀案,真正的残杀吧。”

  特拉依阿尼:“共发射了一百多枪。我们从李波玛身上发现他中了四枪,其中有两枪是致命的。”

  这时,传来了玛尔他特别清楚的声音。

  玛尔他:“什么时候出的疯人院?”

  特拉依阿尼:“什么?”

  玛尔他:“我说他是什么时候出的疯人院?”

  特拉依阿尼:“谁?”

  玛尔他:“当然是李波玛……你不知道他原是关在疯人院的!?谁负责此案?”

  特拉依阿尼:“波那维亚分局长。”

  玛尔他:“是个好人。有点古怪、固执,但能干。他没有同你提到过疯人院?”

  特拉依阿尼急忙翻阅他眼前的档案,接着说:“啊,有。他在报告中提到了——米盖尔·李波玛,1964年入院,是他妹妹塞莱娜·李波玛要求他入院的。”

  玛尔他:“何时出院的?”

  特拉依阿尼念着,然后惊异地说:“两天前。”

  玛尔他:“但是,把一个精神状态无疑是不正常和混乱的人放出来,这怎么解释呢?”

  特拉依阿尼看病历卡:“说他已痊愈了。”

  玛尔他:“啊,明白了。你是新来乍到,担子不轻啊。对了,告诉我,令堂怎么样?”

  特拉依阿尼:“好一点了,但还需要进一步治疗。”

  玛尔他:“她还在瑞士吗?”

  特拉依阿尼:“在洛桑。”

  玛尔他:“你的新居怎么样?”

  特拉依阿尼:“挺好,谢谢。”

  女管家又进来。她端来一杯热牛奶,轻轻地放在桌上。

  玛尔他:“写信时请代我问你母亲好。这案子你准备怎么进行?”

  特拉依阿尼:“明天早晨我要传讯罗蒙诺。”

  玛尔他:“他最近被两次无罪释放必定触犯了一些人。他们是不会甘心的,明白吗?”

  特拉依阿尼:“你是说同伙相争?”

  玛尔他:“从事件的残酷程度看,我认为是这样。”

  第十四场

  特拉依阿尼的办公室。内景。白天

  司法官的办公室杂乱无章,一张写字台,一个十字架和两把普通椅子。房门开启,进来的是看门人,他带着一种奇特的眼光死盯着特拉依阿尼。

  看门人:“对不起,有人要见您。”

  特拉依阿尼将卷宗放在桌上,冷冷地望着他说。

  特拉依阿尼:“啊,是罗蒙诺吧?”

  看门人皱了皱眉头,这个动作倒是给人以较深的印象的。

  看门人:“不,是他的律师。”

  特拉依阿尼:“让他进来!”

  看门人注视着特拉依阿尼,以沙哑的声音对他说。

  看门人:“你得留神,他是只老狐狸。”

  律师卡尼斯特拉罗进来。这是一个持重、狡黠而颇有能力的人,在眼镜后面是一双明亮、有吸引力和讨人喜欢的眼睛。他身材高大,穿着讲究。

  卡尼斯特拉罗:“我是卡尼斯特拉罗律师。”

  特拉依阿尼坐着瞟了他一眼,冷冷地:“我并没有等你。”

  卡尼斯特拉罗:“我知道,你在等罗蒙诺。我也想跟你谈谈。他在疗养院休养,事情发生后,他受惊了。”

  特拉依阿尼:“啊,哪家疗养院?”

  卡尼斯特拉罗:“我不知道。”

  特拉依阿尼冷眼盯视着他。

  特拉依阿尼:“那你就到疗养院去跟他说,他必须来这儿。罗蒙诺遭到了袭击,这是事实,但是,我们要弄清他同配备冲锋枪在那里等着的三个人是什么关系。”

  卡尼斯特拉罗:“我们不认识这些人,这是很清楚的,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谁。”

  特拉依阿尼不动声色,他盯着对方,等他继续说下去。卡尼斯特拉罗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于是接着说:“因此,罗蒙诺并不反对调查,他是尊重法律的。但是,他依然怕被打死。李波玛就是被派去杀他的。幸好他不在办公室,否则早就丧命了。”

  特拉依阿尼:“你怎么认为李波玛是派来杀人的呢?根据以往的情况看,李波玛同罗蒙诺是有私仇的。”

  卡尼斯特拉罗:“正因为如此,有人便放虎归山。”

  特拉依阿尼:“你是想说,如果你想干掉我们的建筑商,你就把李波玛从疯人院放出来?”

  卡尼斯特拉罗:“我只是对这么个残暴的疯子竟这样轻易被放出来感到惊讶。”

  特拉依阿尼:“你往下说吧。”

  卡尼斯特拉罗:“检察官先生,我没有什么可说了。”

  特拉依阿尼:那告诉你的委托人,他要不来,我就下拘捕令。”

  卡尼斯特拉罗知道同特拉依阿尼打交道不是儿戏。

  卡尼斯特拉罗:“你对他的安全有什么保证?”

  特拉依阿尼:“有警察护送。”

  卡尼斯特拉罗:“最好是不要找警方。”

  特拉依阿尼:“啊,你认为会走漏风声?一句话传出去会象子弹那样弹回来?”

  卡尼斯特拉罗:“我的委托人是某些警察的目标,这已非秘密。”

  特拉依阿尼:“你是指波那维亚几次逮捕他吗?”

  卡尼斯特拉罗:“三次逮捕,三次释放。法院放了三次,你判断吧!”

  特拉依阿尼:“为什么波那维亚个人同罗蒙诺有仇呢?”

  卡尼斯特拉罗:“啊,原因可能很多……”

  特拉依阿尼:“热爱正义也能产生仇恨。你怎么看?”

  卡尼斯特拉罗:“我只是想说,对一个公务人员也得看他的私生活。”

  特拉依阿尼:“什么意思?”

  卡尼斯特拉罗:“波那维亚有一个情妇比他女儿还年轻。”

  特拉依阿尼:“这并不违法。”

  卡尼斯特拉罗笑了,就象听到了一桩巨大的新发现-样。他表示同意后说:“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也许能破一次例,亲自去见见我的委托人。我相信他是受了一次大惊!”

  特拉依阿尼起身,以示送客:“明天早晨好吗?”

  卡尼斯特拉罗:“谢谢。您太好啦!我能亲自陪您去,感到荣幸。”

  特拉依阿尼打电话:“要玛尔他博士办公室。”

  卡尼斯特拉罗边走,边流露出暗暗满意的神色。这时银幕上出现特拉依阿尼与玛尔他在电话中的交谈。

  特拉依阿尼:“罗蒙诺同意明天早晨受讯问,但要求我去他那儿。同时也要求不让警方知道他隐蔽的地点。”

  玛尔他:“为什么?”

  特拉依阿尼:“根据他的逻辑,波那维亚会盯住他。”

  玛尔他:“那又怎么样?”

  特拉依阿尼:“他认为警方会故意透露出去,对他就不利了。”

  玛尔他:“你怎么想?”

  特拉依阿尼:“我对他说我同意他的要求,尽管他不信任波那维亚,这一点使我很恼火。目前重要的是要知道罗蒙诺会怎么说,然后再定。”

  玛尔他:“对。先调查。我批准了。疯人院呢?”

  特拉依阿尼:“今天我要同波那维亚一起去。”

  第十五场

  疯人院。内景。白天

  主治医生向特拉依阿尼出示一份病历。主治医生身旁是疯人院院长,特拉依阿尼身旁是波那维亚。

  特拉依阿尼(画外音):“我们想知道他是怎么被放出来的?”

  主治医生:“我们没有理由将他留院治疗了。”

  一片沉默。特拉依阿尼仔细地翻阅病历。

  特拉依阿尼:“这就是说,你认为他病好啦?其次,来看他的人多吗?”

  院长:“没有人来过。”

  特拉依阿尼:“妹妹也不来?”

  院长:“不来,只是寄过儿次包裹。”

  特拉依阿尼念病历:“数月前,李波玛曾企图掐死一个病友。”

  主治医生:“当时是作为一桩偶然事件处理的,以后也没有再发生过。”

  特拉依阿尼:“我要找这病人谈谈。”

  我们来到我们已经见过的走廊中,那儿是既抑郁,又肮脏不堪。阿尔琴托又在那里,依然背靠墙站着。

  阿尔琴托又象我们最初见到过的那样,向分局长伸出手。

  波那维亚这次走在众人前面,他在这个疯人的高脚椅前站住了。

  阿尔琴托:“那天你没有留下来……”

  特拉依阿尼听到疯人这句话,显得颇感兴趣。当阿尔琴托继续说时,他对两人就更注意了。

  波那维亚摆脱了阿尔琴托的纠缠。人们继续前进,最后来到李波玛过去同房病友的病房前。

  特拉依阿尼:“在哪儿?”

  院长向一个彪形男护士做了一个手势,要他开门,但是却提醒特拉依阿尼。

  院长:“在那儿,你得留神。他会啐你的。”

  房内,有一个人坐在一张床上,全身被床边的带子绑缚着,他就是贝培·拉斯卡台利。他还没有发现大家就大声嚎叫着:“画外音):“你来找我干什么?”

  当众人在他周围坐下时,他环顾大家,做了一个不愉快的表情,然后盯着波那维亚:“他是正派人。”他又指指医生们:“其余的,都爱玩相公。我不该封自己的嘴……”接着又嚎叫起来。

  特拉依阿尼盯着他看。显然,此人在他看来,不是无足轻重的。

  病人的颈部神经质地抽搐起来,接着便爆发出嚎叫声。

  警察分局长走近他,用手按他坐下。

  波那维亚:“安静点,贝培。”

  病人的眼睛流露出一种稳定感,但声音还是拘谨的:“O.K,将军。”

  特拉依阿尼同时扫视波那维亚和病人。

  特拉依阿尼:“你认识波那维亚分局长吗?”

  病人露出明朗的笑容。

  拉斯卡台利:“老相识了,我一进来就把这儿的世界新闻告诉了他。我说他们在这儿吸毒,还把毒品放进咖啡,干掉了一个黑帮头头,这个臭奸细、密探、杀人凶手……”

  特拉依阿尼:“谁?”

  拉斯卡台利:“什么谁?这么说,我讲的时候,你们根本没听!”

  波那维亚:“他是问最近这儿的毒杀案。”

  病人蹦踏着双脚:“这监狱下面有条管道,我们就在地上钻个洞,找到了石油,象喷井那样出油——咝。”他放低声音说:“‘仙女’咪咪帮我们卖。这全是真的。”

  波那维亚流露出厌恶情绪。

  特拉依阿尼:“怎么送出去的?”

  拉斯卡台利:“放在菜里。”

  特拉依阿尼:“放在哪儿?”

  病人不满,狂怒了。

  拉斯卡台利:“他胡扯什么?他来这儿是想探听我的秘密?我揍死他。还是兜你们的老底吧。把我们关在这儿,关在厕所里,揍我们,不要脸的杂种。臭杂种!”

  此时,波那维亚点燃了一支烟,,放到病人的嘴上,病人安静地吸着。

  拉斯卡台利对特拉依阿尼说:“这儿一点劲也没有,为什么不送些女人进来?这儿尽是玩相公的。”

  特拉依阿尼:“你跟李波玛是朋友吗?”

  病人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安静了,在众人的提问下,他说:“世界应该属于象他那样的人,他让我儿子摆了个小摊子,因为他是我真正的朋友。可他也在这儿待着,人家把他关在这儿。因为罗蒙诺和他的妹妹嫌他碍事,便把他放进病人中间了,这些杂种!”他咳了起来。

  特拉依阿尼做了一个记号,让男护士去开门。众人离去。

  在走廊上,司法官果断地说。

  特拉依阿尼:“我要单独和他谈谈。”

  无人说话。

  司法官再度进入病房。

  特拉依阿尼安详地坐在拉斯卡台利面前,就象对一个精神正常者那样:“你是警察局的眼线,是不是?勇敢些,贝培,说吧。”

  病人拉斯卡台利蛮横地嘟喃:“可以,不过你先在我耳朵后面抓一抓。我受不了啦!”

  特拉依阿尼:“李波玛知道你是眼线吗?”

  拉斯卡台利:“有一天,他对我说:‘波那维亚是你的朋友,你同他说,我不是病人’我不干,他就要掐死我。”

  特拉依阿尼:“说下去。”

  拉斯卡台利:“圣诞节,波那维亚来了,我就同他说……”

  特拉依阿尼:“你同他说什么?”

  拉斯卡台利喘着气:“放李波玛出去。李波玛要出去。”

  特拉依阿尼:“那他又怎么说?”

  拉斯卡台利:“他说:‘这不可能’。”

  特拉依阿尼:“啊,谢谢你,贝培。”

  第十六场

  “自由餐厅”。内景。白天

  特拉依阿尼:“波那维亚,是谁让李波玛出院的?”

  这是特拉依阿尼向警察分局长波那维亚提出的问题。当时,他们两人正坐在一家牌子很老的高级餐厅中的一张餐桌前。多少年来,这家餐厅就有各种要人名流在这里聚会。

  波那维亚:“医生说他病好了!你不相信医生?”

  特拉依阿尼:“总之,罗蒙诺的仇人是谁?”

  波那维亚挖苦地:“你应该去看电话本,差不多都是。”

  特拉依阿尼:“我要最主要的。”

  波那维亚:“这样的人也不少。建筑业的大头头:马杜内、诺维赛、契拉卡内等等,还有被罗蒙诺殴打或杀死者的家厲。再喝点?”

  特拉依阿尼:“不啦,谢谢。关于拉斯卡合利,那天,我愿意同他单独谈,那是因为警方在场会吓住他。”

  波那维亚伪善地微笑着回答:“我不相信一个精神分裂者会这样敏感,不过,既然你要搞……”

  特拉依阿尼:“他对我说李波玛急于要出院去杀死罗蒙诺。”

  波那维亚:“这是可能的。但是,我不肯定拉斯卡台利曾通知罗蒙诺说李波玛要去杀他,说他要化妆成警察,也不可能告诉他在何时,何地干掉他。那么,是谁向罗蒙诺报的信呢?”

  特拉依阿尼:“也许我曲解了,但是,我相信,你最初认为李波玛只是出于私仇,也就是说是为他妹妹去杀人的,而如今你却相反认为李波玛可能是别人的工具!”

  波那维亚:“没有任何证据。”

  特拉依阿尼:“那么,我们说,这枪杀案可能不是一桩孤立事件,单纯报私仇的看法可以排除了。因此,我们说,它可能牵涉到许多重要人物,关系到几十亿里拉的利益啦。”

  波那维亚向墙角的一张答桌点头招呼,这张餐桌被一些名贵的植物挡掩住了。

  波那维亚:“你知道那张桌上的那位先生是谁吗?(画外音)那个穿灰上衣,留着小胡子,好象总在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清白的。’”

  在波那维亚指出的那张桌上,确有这样一个人物,每当我们去看他时,他总是保持着一种自卫的姿态,我们为此感到惊奇。

  特拉依阿尼:“你是指尼科特拉市长阁下?”

  波那维亚:“正是他。他左侧那个戴眼镜的胖子(画外音)就是尊敬的格里齐先生,他右边是地方银行行长和建筑商协会的负责人。请记住这个名字:建筑商协会。这是一切问题的关键。”

  餐厅服务员来到桌旁。

  波那维亚:“咖啡和账单,请快一点。那里还有一个位子空着。猜猜是谁未到!”

  特拉依阿尼:“罗蒙诺吗?”

  波那维亚:“往下说吗?是这样的,两年前尼科特拉和罗蒙诺估计到新的城市规划是一笔大买卖,于是订了一个协定。”

  波那维亚抅出一支笔,在菜单背后勾划出一个草图,以阐明他讲的一切。“根据这协定,罗蒙诺可以神不知、鬼不晓地按农田价格买下这块计划要盖成住宅区的土地,也就是说毎平方米二百里拉。这时市长出场了。市政府就凭空地用纳税人的钱,向这个地区供应水、电、下水道、街道等等。”

  特拉依阿尼:“于是,这个地区的地价便从每平方三百里拉上升到四千里拉。”

  波那维亚:“但是,你发现纳税人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因为,那里既无学校,也无医院。好处都让市长、一个议员、建筑协会的头头、罗蒙诺和提供资金的银行和其他一些人平分了。这事也没有什么风险,如果有人企图反对他们的所作所为,那么,先是警告,后是威胁,如果还不够,就消灭掉。”

  特拉依阿尼:“对这种丑事警方干了什么?”

  波那维亚:“冒险抓了几个。而法院呢?”

  特拉依阿尼:“只要证据充足,就可以判刑治罪。”

  波那维亚:“何时证据才能充足到足以逮捕法办呢?!如果你想知道事件的详细情况,我可以奉告,但是,你往前走时,可得小心谨慎,因为这是一条泥泞难行的小道。”

  特拉依阿尼:“我们一起去闯,起点就是帕莱比希多大街枪杀案。我们改变不了世界,但是,我们此时此刻的责任是要找出那些负责人并惩罚他们。因此,我们将从讯问疯人院的医生、罗蒙诺的仇人和他在建筑行业里的同伙来开始。”

  波那维亚:“律师卡尼斯特拉罗,同你怎么说?”

  特拉依阿尼:“他说罗蒙诺躲起来了,说有人要杀他。我对卡尼斯特拉罗说,如果罗蒙诺不主动出来,我就发拘捕令。你可以第四次逮捕他了。”

  波那维亚:“那放他的又将是谁呢?”

  特拉依阿尼:“不会了。只要我们干得漂亮些。”

  波那维亚不信任地注视着检察官。接他便换了话题。

  波那维亚:“好。我告诉你,那边桌上的人一直想引起你的注意。”

  特拉依阿尼转过身去,发现尼科特拉果然向他点头招呼。

  波那维亚起身:“对不起,该走啦!”

  特拉依阿尼:“波那维亚,我要同塞莱娜·李波玛谈谈。”

  波那维亚:“我们试过,但不成。”

  特拉依阿尼:“继续下去。”

  波那维亚:“当然可以。我向市长先生致敬。”

  警察分局长经过市长桌前,离去,市长冷冷地回礼。

  第十七场

  大街。汽车内。——外景。白天

  波那维亚坐在汽车内。茄米诺边驾驶,边焦急地问他。

  茄米诺:“罗蒙诺有消息吗?”

  波那维亚摇头。

  波那维亚:“我把他吓住了,可能太过分了。”

  茄米诺:“你同特拉依阿尼谈得怎么样?”

  波那维亚苦笑:“等着瞧吧。一个杀人凶手可以干掉我,一个检察官也可以送我进监狱。杀我的人会最后进监狱,但是一个检察官却可以平安无事。我们看他们怎么挑选吧!”

  茄米诺:“我不明白!他们挑选什么?”

  波那维亚:“杀手或检察官。检察官也可以用判决书置我于死地的。”

  茄米诺:“难道特拉依阿尼是他们的同伙?!”

  汽车内的无线电传来呼喊声。

  无线电:“罗马巡逻车,罗马巡逻车,罗马巡逻车,快去伏契里亚……”

  波那维亚:“好,那儿出什么事?”

  无线电:“抢劫未遂。罪犯被堵在教堂里。好象有武器。”

  第十八场

  伏契里亚街。外景。白天

  一个妇女摆脱了企图阻拦她的警察,拉住分局长的手臂,用土语说:“分局长先生,我儿子什么也没干啊!他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干!”

  波那维亚来到斯基罗身旁。

  波那维亚:“安静!安静!他在哪儿?”

  斯基罗指着一个狭小的出口,那里有楼梯,扶梯两侧是显得潮湿而剥落的墙壁。

  波那维亚带着一种职业的果断,毫不犹豫地采取了行动,他做了一个手势,表示只让茄米诺随他进去。两人走进大门。

  波那维亚在前,茄米诺在后,两人来到楼梯的平台上,那儿又有一扇门。传来了一阵绝望的叫声。

  男孩:“别进来,要不我就杀了你。别来。”

  波那维亚掏出手枪,猛地推开大门。他有把握地拿着武器进入房内,让茄米诺留在门外。

  波那维亚出现在一个惊慌失措的男孩面前,男孩手中的枪口对准着波那维亚。

  他冷不防地打了那个可怜虫一巴掌,使后者摇晃起来。对这一突然其来的震动,孩子并没有作出反应,反而缴了武器。他利索地把男孩的手枪放进自己外套的口袋中,然后抓着少年罪犯的头发,将他推向门外。

  分局长和其他人从大门走向警车的路上,遇到了有人从窗口扔下的各种东西:碎纸片、空罐头,还有玻璃瓶。

  波那维亚把男孩送上一辆警车。警车飞快驶走,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以便吓住群众。

  第十九场

  伏契丽亚酒吧。内景——外景。白天

  警察分局长和茄米诺坐在酒吧一角,侍者来到桌前用手巾擦去桌上的许多残渣。

  波那维亚对茄米诺说:“告诉我,你知道没有检察官的批准截听电话(画外音)违法吗?”

  茄米诺带着自豪的微笑领会波那维亚的用意。既然此事是他的警察分局长下令,他当然是欣然接受。

  波那维亚:“尤其是电话正好是检察官本人的。”

  茄米诺:“还是老主意,你是想知道是谁向罗蒙诺报的信?”他会心地微笑:“我肯定能办到。”

  波那维亚:“谁报的信,谁给他下的指示?”

  茄米诺:“会知道的。”

  波那维亚:“特拉依阿尼撒谎。他说罗蒙诺躲起来了,也要我信他这番话。”他愤怒地:“他把我看成什么啦?这娃娃!”

  第二十场

  孤儿院。内景。白天

  特拉依阿尼在卡尼斯特拉罗的带领下,穿过孤儿院的院子,许多儿童正在那儿愉快地玩着。一只球向他们飞来。

  在一座大厅的门前,卡尼斯特拉罗让带领他们的修女退出。

  在体育馆里,有一个人正在等着。他潇洒、结实、漂亮、黄色头发,眼睛明亮而有吸引力。

  他就是罗蒙诺,当特拉依阿尼注视他时,他向特拉依阿尼微微招呼。

  罗蒙诺:“检察官先生,承你来看我,我十分感谢。在这里,我感到更安全,因为,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也是我的家。”

  卡尼斯特拉罗向特拉依阿尼解释:“罗蒙诺先生为孤儿出资建立了这孤儿院。因为他童年也很不幸。”

  罗蒙诺打断他:“够了,够了,否则检察官先生还以为你是在替我头顶上加圣光哩。太感谢了!请。”

  罗蒙诺是讲究实际、注意效率的,他立即进入主题。

  罗蒙诺:“我在这儿是命中注定。感谢上帝,恶有恶报。检察官先生,现在我在这儿准备回答你各种问题。”

  特拉依阿尼:“为什么李波玛要杀你?为了他妹妹吗?”

  罗蒙诺:“我想是吧……”

  特拉依阿尼:“还是由于买卖而结下了宿怨?”

  罗蒙诺:“我做买卖从不同李波玛打交道。”

  特拉依阿尼:“然而,在你认为他危险吋,就把他送进了疯人院。”

  卡尼斯特拉罗:“那是他妹妹提出的要求。”

  特拉依阿尼直截了当地:“是谁告诉你李波玛已出院并想杀死你的?”

  罗蒙诺佯装震惊:“杀我?假如我知道,我就要求警方保护了。”

  特拉依阿尼:“很少有人报警的。”

  罗蒙诺:“这就不好了。总之,我什么也不知道。我都不认识同李波玛枪斗的那三个人。”

  特拉依阿尼:“你的律师说波那维亚跟你有仇。我应该相信这话吗?”

  罗蒙诺:“相信!相信吧!这是出于妒忌!因为我做买卖赚大钱,而他却在站岗……他监视我的房子,暗地计算我。当妒忌心冲昏了他的脑袋时,他怎么办?他就干我,把我抓起来。他让我受折磨,我都清楚。”

  特拉依阿尼:“你忍受他的麻烦,而又不怨他,这是为什么?”

  罗蒙诺:“因为他小时孤苦伶仃,生活很困难……为了忘却过去,有人借助于酒……而他则嗜于伸张正义。”

  特拉依阿尼:“你的看法同你律师的相反,你不怕波那维亚?”

  罗蒙诺:“我还有别的仇人。”

  特拉依阿尼:“这就矛盾了。你的律师来找我,说你怕警方。今天,你却对我说,你不怕。那么,你究竟怕谁?”

  罗蒙诺:“有人要杀我,我谁都怕。”

  特拉依阿尼:“但你没有理由害怕嘛,即使你想同我说,一个警察局长同你作对。你是市民,我是检察官,你别忘了。”

  罗蒙诺:“是我的什么人?”

  特拉依阿尼:“你的检察官。因此,如有必要,我有责任象保护别的公民一样来保护你。”

  罗蒙诺机灵地:“象你这样的人给了我信心——不过,说真的,如果你问我谁要杀我,我说,此人要比波那维亚大得多。”

  特拉依阿尼:“属于你这一行里的?”

  罗蒙诺:“我不想提名字,但你想一想吧,把李波玛从疯人院弄出来,小人物行吗?这就够了!”

  特拉依阿尼向前走近罗蒙诺:“所以,我要保护你。你不能离开城市,听我的安排吧。”

  罗蒙诺:“没问题!听您安排。检察官先生,感谢你替我操心。”

  特拉依阿尼离去。

  第二十一场

  孤儿院内体育馆。内景。白天

  议员李卡塔先生正向罗蒙诺进攻。

  李卡塔:“这个特拉依阿尼是谁?”

  罗蒙诺:“猜吧!”

  李卡塔:“当心,他最终会发觉我们的城市规划的。”

  罗蒙诺做了个鬼脸。

  李卡塔对罗蒙诺说:“你要负责,费迪南,我们都因为你而不安。到处子弹乱飞!这是干什么?打内战吗?”

  当他说话时,罗蒙诺时而去玩爬杆,时而又考爬绳。我们发现,他的身体状况是十分良好的,并无受惊的症状。

  罗蒙诺:“那我该怎么说?请进来?请杀吧!”

  李卡塔:“我知道,读了报纸的标题后,有人不再愿意干了。他们不干了,你懂吗?”

  罗蒙诺:“尊敬的参议员先生,你是怎么选上的?是全靠我手下的那帮人挨村挨户给你拉来了二十万张选票。我昨天选你进去,明天就把你拉出来。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李卡塔在罗蒙诺的压力前显出明显的胆怯了。

  罗蒙诺继续说:“……你在参议院里发表演说,电视讲话,又怎么样?还是跟我一起玩吧!要是你不愿意,你辞职吧!你下台好了。去投靠反对派吧。去你一个,我能找十个。但是,你又不甘心丢掉这差使,是不是?”

  建筑协会头头齐托大声说:“冷静些,罗蒙诺。”

  罗蒙诺变得蛮横了:“你也在内,银行行长,还有市长。你们放冷静点。”

  齐托不说话了,他在集中思考,脸色阴沉。罗蒙诺注视了他一会,然后,就象对一个罪犯一样,说:“你们干吗想反对我?”

  齐托:“是谁告诉你李波玛化装成警察要来杀你?”

  罗蒙诺嘲弄地:“猜去吧……”

  齐托:“也许你监视了疯人院吧?”

  罗蒙诺沉默不语,他在玩赏他人的好奇心。

  齐托:“你看住了波那维亚?”

  罗蒙诺得意地踱着方步,而他人则焦急不安。

  齐托:“要不就是你的朋友看住了他,对吗?

  罗蒙诺:“只有两人知道!上帝和我!”

  卡尼斯特拉罗进来。

  卡尼斯特拉罗气愤地对罗蒙诺说:“罗蒙诺!你是在拆我的台吧?我要给波那维亚抹黑,而你倒给他撇清,是不是?为什么,你要指控你的同行?你明知这和他们无关。”

  罗蒙诺:“律师!你以为检察官会信我的话?我要他相信是白的,我就偏说是黑的,不是吗?”他含着明显的嘲意:“特拉依阿尼是有脑子的吧?那就让他得到满足吧,让他去相信这一切都是靠他的聪明才智得来的!让他只把这些推测、分析串连起来,从此去寻找同谋犯吧。”

  罗蒙诺转向他的部下中一个外号叫“首脑”的打手,然后换了话题。他带着一种谨慎、简明的语气问。

  罗蒙诺:“你把她带到我家去了吗?”

  首脑:“她不愿意去。”

  罗蒙诺:“那在哪儿?”

  首脑:“她在第七号大街转角等你。”

  第二十二场

  市中心的一条街前——外景。傍晚。

  塞莱娜神色紧张、不安地在地下铁道的出口处等着。

  罗蒙诺的汽车在她面前停下。罗蒙诺起身,打开车门,请妇女上车。

  塞莱娜摇头表示拒绝。

  罗蒙诺关上车门,做了一个好象是在说:“等我一下,我去存车”的姿势后,将车开走。

  塞莱娜几乎是机械地转向商店的橱窗。

  罗蒙诺来到她身旁。

  两人紧张地面面相觑。显然,两人已有很久未见面,而在这段时间里,许多事情都变了。何况,两人之间在仪态上也有区别:罗蒙诺高贵,塞莱娜则朴素。

  罗蒙诺:“我要你换个地方,因为目前让人看到我在街上转悠不太好。我有什么错?你哥哥要杀死我!难道是我去找他的?我甚至都把他忘了。我敢肯定,杀了我以后就杀你。跟你算在申请书上签名的账,是你让他在里面呆了六年的。”

  塞莱娜:“别忘了,是你让我做的。”

  罗蒙诺:“这就成了翻老账啦。我们要谈的事情太多了。”

  塞莱娜:“好了,好了。这事别提了。再也不提了。你说吧,你让我来干吗?”

  罗蒙诺:“你该去旅行一趟。到美国格里弗兰去。看看亲戚,我出钱。”

  塞莱娜:“为什么?”

  罗蒙诺:“因为想干掉我的人可能会找你,逼你帮他们忙。”

  塞莱娜:“怎么逼法?”

  罗蒙诺:“办法可多哩,最好是找不到你。等你回来,我给你一套新公寓。在林荫大道上,或在海滨,随你挑。”

  塞莱娜:“费迪南,你答允过的事情可不少啊!”

  罗蒙诺:“我们应当重新谅解,塞莱娜,我们应当恢复信任。现在,如果你愿意,我们到过去常去的那家饭馆去,好好谈谈,都讲明了。你会得到一切的。

  “对不起,让你走一段路,这一带没有停车处。”

  第二十三场

  市中心的一条小街。外景。夜晚

  罗蒙诺和塞莱娜转入一条狭小的横马路,那里没有车辆来往,街灯暗然。两人默默地走着,罗蒙诺看看她,强露笑容。塞莱娜则心绪不宁,但并不形之于色。

  塞莱娜注视前方,看见罗蒙诺的汽车就停在小巷的深处,但那里没有其他车辆。这是一个凶兆。

  塞莱娜:“费迪南,你想杀死我!”

  塞莱娜向别处走了几步,眼睛直盯着汽车。然后,她突然在罗蒙诺冷不防的情况下,拐了一个弯,不顾一切奔向有行人来往的街道,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人群中。

  罗蒙诺:“你回来!你去哪儿?卡里斯多!卡里斯多!”

  第二十四场

  波那维亚家。内景。白天

  这是一个房间不多的套房,室内陈设一般,但藏书不少。

  分局长是喜爱看书的,但此时此刻,他正和一个妇女在一起,全神贯注地在看电视节目、听新闻报告。

  电视广播员:“……反黑手党委员会主席宣布,该委员会的调査结果将尽快交议会讨论。”

  波那维亚笑着说:“这真是绝妙的喜剧。他们又把过去已经讲过的话重新搬出来。”

  门铃声扰乱了他。他走到过道去开门,进来的是茄米诺,后者注意到卧室中有一个年轻妇女。

  波那维亚放低了电视的声音后,两人都坐下。

  茄米诺拿出一个小本。

  波那维亚:“这可不是儿戏。那么,这里有代理检察官特拉依阿尼博士的生与死的奇迹啦!”

  茄米诺:“他离不开妈。他经常同母亲打电话,他母亲在瑞士,是在那儿养病,但不知道是什么病。还有一个男孩经常打电话给他。”

  波那维亚:“一个男孩?”

  两人对视。

  茄米诺:“是玩相公吧!”

  波那维亚(假装听到了一桩丑闻):“你想说一个重要人物至少是个‘同性恋’者,对吗?”

  茄米诺:“他还同玛尔他阁下通了电话,告诉他说,他见到了罗蒙诺。罗蒙诺控告他的同行,说他们放了李波玛。”

  波那维亚:“噢……”

  茄米诺:“玛尔他批准特拉依阿尼调查波那维亚的私生活。但是,他又建议特拉依阿尼谨慎从事,因为波那维亚毕竟是一个公务人员,法律的代表。”

  波那维亚对这种有关公务人员不可侵犯的神话表现出轻蔑的神情。

  波那维亚:“他说我什么?”

  茄米诺:“玛尔他也批准他截听你的电话。”

  波那维亚再也笑不出来了:“啊!……”

  茄米诺:“特别是他们宪兵队的窃听站要比我们有效得多。”

  波那维亚:“但是,这主意是我们先有的。他们不知道打电话要留神,而我们却相反。还有什么?”

  茄米诺:“斯基罗打过电话给特拉依阿尼。”

  波那维亚惊异:“斯基罗?……为什么?”

  茄米诺:“他说有关于枪杀案的重要情况要报告。”

  波那维亚含着嘲意:“这个斯基罗老小子!”

  策二十五场

  枪杀案现场。外景。白天

  波那维亚和茄米诺站在正在建筑的大废顶上。两人俯视。

  就在发现李波玛尸体的大厅附近,检察官特拉依阿尼和警察斯基罗在那里谈了较长时间。

  斯基罗向特拉依阿尼指了指大厅,就象在向他说一件同李波玛有关的事情。

  波那维亚和茄米诺注视着这两人的活动。

  在底下,特拉依阿尼和斯基罗分手。特拉依阿尼上了自己的汽车。斯基罗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茄米诺:“我让他讲实话。”

  波那维亚:“你什么也别干,别干,明白吗?!”

  第二十六场

  小镇。外景。白天

  处在高地上的小镇显得十分阴沉。旅馆的布局一如城堡那样踞高临下。四周的房屋低矮而破旧,尤如蜂窝那样排列着。只有教堂的尖顶高耸入天空,谁在上面就能一览无遗,监视着进出的人和他们的活动。

  在小广场上,有酒吧、药房,一些游手好闲者坐在喷泉旁;酒馆的小桌旁,也坐着这样一些人,他们把帽子推到脖后、一睑横肉、目光斜视而又无神。地方银行也在那儿。

  第二十七场

  小镇。银行。内景。白天

  特拉依阿尼正同会计主任在交谈。

  会计主任拿出一张卡片说:“请记下来,1962年3月7日,有一个无名氏存入二百三十万里拉,第二天,波那维亚就取走了这笔存款。”

  特拉依阿尼:“谢谢!”

  会计主任:“没什么,这是应该的。”

  检察官点头致意,出门。

  第二十八场

  小镇。外景。白天

  特拉依阿尼在小巷里走着。有一只手突然拍打他的后背。

  检察官转身,看到……

  ……波那维亚脸上现出冷酷、肃穆的神情,但两眼炯炯有神。他有礼貌地说。

  波那维亚:“请跟我来。”

  第二十九场

  护城墙上。外景。白天

  两人登上护城墙。狂风疾扫,飞沙走石,使太阳也减弱了光芒。

  波那维亚眯着眼在走。检察官的衣服被风刮起,他们刚离开了分局长的汽车。

  两人来到了悬崖边。他们不走了。特金依阿尼俯瞰……

  ……辽阔无边的空地。光禿、荒芜、起伏的山岭。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旷野的凄凉景色。这里,过去都是公爵、男爵们的土地,是充满暴力的地方,如今已成了无人知晓的地区,农民、牧人和居民也象这片灰暗、神秘海洋的俘虏一样,在汹涌的波涛起伏中被人遗忘了。

  波那维亚指着他脚下的地面。

  那是一处深渊,是一个可怕的、恐怖的乱石岗。

  波那维亚:“犯罪的好地方!你说对吗?”

  特拉依阿尼大口喘气:“这你熟!”

  检察官脸色苍白。波那维亚把他领到崖边一块石头后面避风。

  波那维亚喘着气:“你听说过一个叫季昂巴诺罗·李佐的工会组织者吗?”

  特拉依阿尼:“没有。”

  波那维亚:“他不是我的兄弟,也非亲戚……或朋友。但比这还亲。他是一个真正的人。我钦佩他。当我离开农村去当警察时,他却留在家乡帮助穷人,一心想当一个工会组织者。”

  第三十场

  小镇。外景。白天

  季昂巴诺罗·李佐年轻力壮,眼睛灵活而有魅力,他头上顶着一张桌子,正下着坡,往镇上走去。

  镇上居民见到他,纷纷进屋,关上了大门。

  现在,镇上已空无一人,只有炙热的红太阳。门窗都关上了,但是,有一个人的声音从广场传来,他站在桌上铿锵有力地讲着。

  李佐:“法律保障你们都能得到合理的工资。但罗蒙诺把你们都剥削光了。”

  广场上空无一人,显得凄凉、悲惨。只有比现在年青十岁的罗蒙诺木然地坐在宽街中心,他的脸色黝黑透红,犹如一般商人,衬衫也未扣,穿着质量不高的淡绿条纹裤,上衣也撇开着。他满不在乎地坐在那里,两手的姆指插在皮带中间。

  李佐:“你们都不要走!你们究竟怕什么?”

  人们都闭门不出,离他远远的。

  “绵羊才害怕哩。羊越怕,狼就越容易吃它。”

  但在马厩里……

  在牲口圈和门后,人们正在倾听。

  李佐:“你们为什么躲在家里,躲在窗后。尽管你们都躲起来,但我还是看得见你们,知道你们是支持我的。罗蒙诺剥削我们的劳动,用我们的血汗发财致富。”

  在广场的酒吧间门口,坐着四个人:一个个魁梧高大,阴阳怪气,目光斜视而又充满杀气。他们脚蹬长统靴,身穿背心和条绒外套。

  李佐:“你们会说,谁给面包就是爹,可他给的只是面包屑。”

  四个人中间的一个气得直蹬脚,但是一个身穿深灰色脏外套的人给他做了一个暗号,制止他。

  李佐笑着说:“让孩子挨饿,用暴力阻挡孩子起来造反,这是什么父亲?”

  罗蒙诺脸色阴沉,站在广场中央,两眼露出怨恨。

  两个留着小胡子、头戴警帽的宪兵出现在广场一角。

  “不,按照法律,他们不能这样做!”李佐冷笑,这是对罗蒙诺的蔑视。

  “什么法律?他说十四小时就十四小时。童工一周一千里拉就一千里拉。他说解雇谁就解雇谁!”

  李佐放声大笑,他转向那些远远地躲到屋里的人。

  “你们害怕,他就跋扈,如果你们自己不要这权利,谁会双手送上?他吗?看啊,费迪南·罗蒙诺老爷,他过来了,他是想把我撵走,但我不怕。”

  罗蒙诺将一片纸放到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一个手势。

  李佐:“你们好好听我刚才讲的话,那么,害怕的就是他了。”

  黑手党徒们纷纷起立,拥进酒吧间。

  李佐继续说道:“别去上工!”他又冲着空旷的小镇大声疾呼:“同志们,罢工已经开始,谁都不应当去上工,除非罗蒙诺答允我们的条件,按照法律订合同!”

  罗蒙诺举起手臂,狂怒:“你在那儿叫什么?你想在好人中间挑拨离间……活象个土匪,滚吧!”

  李佐:“我还没有说完呢!仰天吐痰,痰落己脸,对忍饥挨饿的穷人耀武扬威。才是真土匪。你把手指捅他的肚子,看看里面是什么?见你的鬼去吧!”

  这辱骂犹如雷霆狠狠打击了罗蒙诺,他做了一个手姿。

  有人开始从酒吧间的小窗户中开枪射击。

  李佐中枪,单膝跪下,但是仍昂仰着他那优美的脸,大声叫喊。

  宪兵跑来,罗蒙诺举起双手,在原地转了一圈,表示自己并无武器。

  广场上一片寂静。宪兵们俯身看李佐,李佐冷冷地接待他们,他指着罗蒙诺。

  宪兵们奔向酒吧间,以便调查是谁开的枪。

  李佐(近景)痛苦地嚎叫:“还等什么!去抓那开枪的人啊(呻吟)。”

  留下受伤的李佐和罗蒙诺,他距李佐不过十步远。

  第三十一场

  护城墙上。外景。白天

  波那维亚的特写。

  波那维亚:“谁先离开现场就丢脸,李佐是懂这一点的。他就忍伤留在那里,躺在地上,成小时地躺着,直到天黑,冒着流血丧命的危险。至于是谁开的枪,那当然是找不到任何痕迹的。”

  第三十二场

  小镇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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