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想起仍追悔莫及。等俺满月回到娘家,才一个多月的光景,再见父亲时,却突然发现父亲鬓角斑白,门牙脱落,一下苍老了好多。听村里的人们讲,送奶奶走时,父亲是多么伤心欲绝,痛哭流涕。看着憔悴的父亲,虽没言语,俺却心疼得眼泪扑扑簌簌像断线的珠子。
俺知道表面严厉的父亲,心里却藏着对儿女无限的疼爱。
那是寒风刺骨的一个冬季,当时才几岁的俺随父亲到百里之外的姥姥家走亲戚,回来时因交通不便,下车后离家还有十几里的路,父亲脱下自己的棉衣包裹好俺,然后把俺扛在肩上 ,冒着鹅毛大雪,顶着凛冽的北风,硬是把俺背到了家里……每次听母亲讲起,俺的心里就会泛起丝丝暖意。俺知道,父亲情愿自己受冷受累,也决不会让俺受半点委屈。
在俺十几岁时,曾经看到过父亲幸存的唯一一张年轻时的照片,浓眉大眼,透着英气,茂密的黑发,宽宽的额头,笔直的鼻梁,一条围巾,让父亲显得更加精神。俺想,要搁在现在,俺的父亲就是名副其实的大帅哥了嘿嘿。
如今,即将步入到耄耄之年的父亲,再没了而立之年的旺盛精力,再没了不惑之年的冲天干劲,再没了知命之年的满脸正气……古稀之年让父亲褪去了严厉,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慈祥平易近人。每次打电话问起父亲,母亲都说父亲没事就打两圈麻将,稍有不利,就会撤退……听了不仅哑然失笑——多么可爱的老人!再看今天的父亲,咋感觉跟以前判若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