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

  1、我是双鱼座

  某年2月22日,一个飘着细雨的日子,一个女孩来到人间。到初中时,同学间有人开始占卜星座,我是双鱼座,嗯,怪不得每逢生日这天,多降雨,怪不得幼时的我数次于河水中死里逃生,怪不得长大的日子里,我动不动感时花溅泪——一切只因为鱼儿离不开水。据说双鱼座的女子柔情似水,活在梦里。嗯,对照一下,基本符合。不过,现如今,经过岁月河流的沉淀,我的泪腺似乎枯竭了,少有流泪了。感动或是悲伤,已经慢慢学会隐藏,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或许人总是在不断地埋葬过往吧,就是深深的爱,也只能静静的藏。嗯,有些扯远了,打住!

  叮叮咚咚的琴音在耳边响起,像电影中的蒙太奇,将我的思绪带到如梦如烟的往昔,带到那些个记忆中遥远的日子。

  2、初次相遇

  师范二年级分班,我选择了音乐班,希望音乐可以让我抑郁的性格舒缓一些。我性情孤僻,加上刚分班,没有什么可以交谈的人,依旧喜欢沉浸在书的世界。周五晚上是我最喜欢的时光,大多同学选择逛街、看电影。偌大的教室里,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小声聊谈,原先熟悉的几个同学也都出去了。我喜欢这样的陌生感,不受打扰,静静翻着心仪的小说。

  那个周五晚自习,教室里没几个人,安静依旧如往昔,我低头翻阅刚借来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看到“被人们视为白痴的年轻公爵梅诗金突然出现,愿无条件娶娜斯塔霞为妻”这一节,唏嘘不已。

  “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一阵叮叮咚咚的吉他声忽然响起,就像从梦中缓缓而至,将我的耳朵叫醒。我抬头顺着琴音看去,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男孩,(此后,我一直在心中称他“吉他男孩”,和他有关的记忆就像童年那一朵美丽的蝴蝶结。弹奏的吉他,是相识的信物。)

  吉他男孩坐在教室的最后排,穿着一件白衬衫,淡白的日光灯越发衬出他的沉浸。他低头拨弄琴弦,弹奏着台湾歌手黄安的《新鸳鸯蝴蝶梦》,他弹的是主旋律,断断续续的,可能也是初学。总之,以我今天的耳朵听来,简直是幼儿的咿呀学语。可就是那一阵弦音,在从未触摸过吉他的我听来,简直是天籁之音——和童年时梦境中的琴音何其贴近——我一下子沉醉了,被那样缓缓流淌,如梦如幻的弦音给迷醉了。我闭上眼睛,用手指在书上轻轻随着他的琴音敲打节拍……

  下晚自习的铃声响了,感觉时间过的从来没有今晚这么快,我收拾好书本,抢在他之前离开教室,走向宿舍的路上,耳边还有叮叮咚咚的琴音在回响。决定,明天就去乐器行看看。

  第二天上午,我独自逛了几家商场,终于看中一把“金雀”牌吉他,价格也不贵,耗资136元。回来的路上,抱着吉他,脚步轻快,身体舒展到说不出的大,掩饰不住的快乐,虽然还不会弹奏。

  将吉他带到教室,性格内向的我羞于向他请教指法,又没有书,弹奏的时候,觉得音调不对,就自己瞎调琴弦,结果最细的那根弦,啪的一声,被调得太紧,断了。 心里很懊恼,心想这下可弹不成了,吉他废了。我沮丧地将吉他放下,默默叹气。

  这时,他走过来了,开始帮我调琴弦。他拧着琴枕上的旋钮,闭目听弦音,我忽然发现他的睫毛很长,眉毛很浓,鼻梁很直,简直让我有些嫉妒:一个男孩子怎么可以长得比女孩子还清秀。

  忽然,他睁开眼睛看着我,我有些害羞,低下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你刚开始学弹,琴弦不能调得太紧。过一段时间,等你手指适应了,我再帮你调吧!刚才断掉的六弦,琴行里可以买到。”很温和的男中音,怪不得和着琴声唱歌时很顺耳。随后,他又在纸上画了一张吉他音阶图,用他的吉他给我示范了几遍。很快,我熟悉了基本指法。几天以后,我也可以断断续续地弹一些简单的歌谱了。

  他在学校图书室借了《吉他入门教程》,也给我借了一本。

  此后,我将看书的时间挤出来一些,练习弹吉他。周五晚上,安静的教室里常常有两把吉他的弦音叮叮咚咚地响着,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他依旧坐在那个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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