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集内容回看:
14、后娘大怒,与继子断绝关系,活阎王即将登场
15、祸国殃民的“四阎王”进村了!
16、“小鸡”的悲惨一生
17、继子的梦里,是风姿绰约的后娘在对他笑
101
遇见紫阳
丁老娘的去世,打击的丁万顷似乎有点缓不过来,每每总是吃不下饭,丁老娘的后事办完了,他依旧是食不下咽。被米婉逼迫着吃了,也如硬石般堵在胸口,米婉眼看着丈夫就消瘦下去。
三七纸烧完,丁万顷就回了省城。
转眼就到了北雪高考的日子,米婉为了让女儿有个好的环境,每天就把那几个小的赶到自己屋里,给北雪腾地儿让她好好学习。
人活着,似乎就是来擎受苦难的,麦收将近,米婉每天累的抬不起腿来,可她却没想到,丁万顷又一个惊天霹雳把她劈的个外焦里嫩!
这天,米婉被人从地里找了回来,说是老丁单位来了人找她有急事。米婉心里突突的难受,想着老丁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回来,看到老丁的同事万秋福,米婉迎着笑脸问他怎么大驾光临了。
米婉在省城时,他们是邻居,那会儿在一个筒子楼里住着,关系好的饭都一起吃。万秋福让米婉收拾一下赶紧跟他走,米婉急忙问老丁出了什么事,万秋福才说,老丁在工地被钢筋扎了脚,没人照顾,让她赶紧收拾下跟着去医院照顾两天。
米婉这才稳住了神儿,但是心里一直突突,不知道为何慌乱。长出了几口气,和前邻后居的说一下,麻烦他们给照应一下四个孩子,说过去看看就回来。
等米婉到了省城医院,老丁单位领导把检查结果告诉了她--丁万顷被确诊为晚期胃癌。
米婉瞬间瘫成一滩泥都浑然不知,只觉自己是在一场噩梦里没醒来:“你们掐我一下,我在做梦呢,快叫醒我,我这是在哪里?.......”
良久,米婉才从事实中哆嗦着站起来,老丁领导拉着她的手,说:“老丁爱人,你千万要坚强,此时如果你的意志不坚定,老丁就更会丧失求生的欲望啊!我们要和病魔做斗争,养好身体,尽快让老丁做手术啊!”
米婉双眼空洞,眼神不知飘在哪里:“不要安慰我了,他还....能有多久?”
众人楞在当场,谁也不敢回复。再去医生办公室,米婉已经恢复了镇静,“医生,您就告诉我,手术后和不手术的区别。”
医生坦言:“手术后的概率为40%,如果按照目前这样发展,也就一年多的时间了。”
米婉瞬间泪如雨下,那个疼爱她的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就舍她而去?!40%的概率,那意味着什么?
人只有将寂寞坐断,才可以重拾喧闹;把悲伤过尽,才可以重见欢颜;把苦涩尝遍,就会自然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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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紫阳
十天后,在米婉的操持下老丁就做了手术,只是这手术的结果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万秋福,一个是米婉。
医生开腔后,只是看了一眼,就又原样缝合了。因为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整个腹腔,已经完全无法靠摘除病变部位了。
老丁醒过来的时候,问米婉手术结果怎么样,米婉安慰他:“癌变部位已经完全摘除了,我们一定听医生的话,好好养身体。”
整个麦收都是邻居们帮忙收到家里的,几个孩子仿照原来妈妈的做法,晒完收回到家里,等爸爸妈妈回来。
米婉赶着种玉米时,跟老丁一起回了家。
老丁的胃还是时不时的疼,米婉安慰,那伤口哪有那么快就长好?得慢慢养。
得了癌症的人补身体不能吃鸡,米婉就给老丁买来几十只鸽子补养身体,可老丁的身体每况愈下,有时胃疼的汗珠子都滴答如雨般。
老丁几次问米婉术后的结果,米婉都一口咬定手术相当成功,一定要度过这个危险期,才能恢复健康,只是老丁吃的止疼药却是越来越不管用了,剂量越来越大。
北雪的录取通知书来了,她考上了一所省外的师范大学,丁万顷甚是欣慰,老丁家就是出秀才。
可是北雪看着爸爸的样子,一直犹豫到底要不要走。
米婉当然了解女儿,她告诉女儿,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让她该干嘛干嘛去。
丁北雪走的那日,丁万顷吐了血,东露晚上回来的时候,听到西雨哭着说爸爸吐血了,也吓坏了,急忙去问妈妈。
米婉一脸镇静,她告诉孩子,让她们好好上课,爸爸的身体在恢复期,所以会有这样的现象。
米婉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着觉,头发大把的脱落,她既要顾着地里的庄稼,还要照看老丁,花骨朵儿一般的米婉,迅速的衰老下去。
老丁不傻,几次吐血后,就猜出自己的病并没有好转,可是孩子还小,这一家子还需要他,求生的欲望让他恨不得立刻好起来,把丁家的门户撑起来。
可是,天不随人愿,祸不单行,老天爷还是不早不晚的给丁万顷压上了最后一根夺命稻草。
103
遇见紫阳
米婉为了给老丁增加营养,就给他定了牛奶。农村不像城市,牛奶是送上门的,再不济就是一声哨子,周围的人都聚堆儿去打奶。由于村里喝奶的人少,订奶后要去自取。
东露已经上了高中,南风也课业重,只有米婉和西雨两个可以去取奶,可米婉一大摊子事儿都需要她支应,这个任务就落在小四儿西雨身上。
小四儿本就个性张扬豪爽,一口答应。每天放学后,到家推上车子就先去给爸爸取奶,不管风吹雨打从不间断,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这天,天空阴沉飘着似有似无的雪丝,天幕灰沉沉的,小四急忙取了奶往回走,刚出了取奶的村子,拐过一片树林到一片坟场旁边,就被一个人拽下了车子!
八岁的米婉对男女之事并不懂,她挣扎着,但是哪里抵得过一个成年人的力气?男人把她拖进坟场里,手摸进她双腿间,她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疼得大叫.........
那人走了,小四儿提好裤子,看看洒了一半的牛奶,摸着黑,哭哭啼啼的回了家。
在米婉的追问下,小四儿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米婉心惶惶的把她拉进屋里脱下裤子一看,心都凉了半截,一声“儿啊”没忍住,就哭出声来。
老丁最疼的就是小四儿,在屋外听见米婉的哭声,直接摔倒在地上。
在小女儿出事后,老丁倒下,就再也没有起来,他说什么也不喝那杯子牛奶,到后来的几天,打杜冷丁已经都不管用了,在小四儿生日的那天,老丁撒手人寰,去了。到死,那双眼睛都没闭上。
北雪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爸爸,她回来时,丁万顷已经装椁入棺了。
夫妻情深的米婉一夜间白了头,人们第二天来帮衬着做事时见到米婉,都惊呼捂住嘴没敢喊出来。
她没有流一滴眼泪,就默默的为老丁打理好了所有的一切,亲手缝好了装老衣,亲手穿上,将那黄黄的蒙布一点点从脚到身上,米婉用手去抹丁万顷瞪大的双眼,喊了声,“老丁,你好走,我一定把你的儿女照顾好,你黄泉路上等我十几年,我再与你相伴。”
孩子们哭成一片,老丁的眼依旧闭不上,米婉又说,“你不用担心了,我定不会改嫁,生生世世,只做你的妻。”米婉再去抹老丁的眼睛,抬手时,已溘然闭目。
米婉颤抖着手把盖布盖过去,她哭不出,只是昔日恩爱的丈夫,已是黑白两重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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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紫阳
入殓时,随着那长钉楔入,米婉抱着那棺材,身体簌簌发抖,说不出一个字来。几个孩子跟在后面除了‘呜呜’地哭,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老丁的棺材入墓时,怎么摆放也放不正,村里的老少爷们抬着那沉重的棺椁没有一丝怨言,听着下葬的师父左右指挥着,师父无奈,只好求助米婉。
在农村,按常规,丁万顷的坟要和父母的的坟上下错落在一条线上,也就是,俄日的坟是在父母的怀里,但是中心线却是一致的,丁万顷死不瞑目,惦念米婉和孩子们,所以这棺木怎么也落不到线上。
米婉胎太了解丁万顷了,她让四个孩子跪下,让他们告诉父亲,此生,堂堂正正做人,本本分分做事!几个孩子哭着喊完,老丁的棺椁分毫不差的落了地。
一锨一锨的土洒在老丁的棺材上,孩子们哭的更难过,南风跳下棺坑,不让人往下扬土,米婉一把把他揪上来,“你要是想你爸,就把老丁家的天给我戳起来!”
娘几个抱成一团,米婉搂着四个孩子,眼泪在眼眶里转,愣是没掉下来。
米婉靠着最后那一点信念送完老丁殡葬后,回来就躺下了,不吃不喝不说不睡,双目无神望着屋顶。
她想起村里人的话,说是老丁娘想儿子,所以把老丁叫走了,米婉信了,躺在炕上大声骂婆婆,有什么对不起她的,为什么要拽走家里的顶梁柱......
丁家,像受到诅咒般,再次进入一个寡妇带孩儿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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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紫阳
眼看着出了正月十五,米婉还是虚弱的爬不起炕来。
昔日红火的丁家如今沉浸在一股哀伤中,孩子们进了家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影响妈妈休息。
北雪看着母亲病卧不起,作为长姐,她看着几个年幼的弟妹,知道如今这个家的重担,只有自己来挑。北雪心里有了主意。
这天,弟弟妹妹们都去她派出去干活了,北雪趴在妈妈跟前和妈妈商量关于退学的事。
米婉本心不想耽误孩子,可是自己的身体眼见着衰败下去,别说照顾他们,就是吃喝拉撒没人帮衬都不行,流着泪答应了。
就这样,刚刚十八岁的北雪,在经历了几个月的大学生活后,不得不向学校递交了退学申请。
夜里,北雪无数次泪水打透了枕巾,第二天在弟弟妹妹面前,装的没事人一样,每天做好早饭,伺候妈妈吃完,再去喂好牲畜。
过了老丁的七七,厂里的人来给送抚恤金,告诉米婉,个悲剧老丁对厂里的贡献,可以让一个孩子接班去厂里工作,三年后根据情况,户口还可以转非农业。
一提起户口,又触及了米婉的伤心事,她拖着病体,强打着精神带着北雪跟老丁几个的同事去了省城。安排好北雪的工作,她才又回到乡下。
日子一天天熬过,春暖花开时,米婉硬挺着能勉强支撑下了地,十来岁的定南风告诉妈妈,她只管养好身体,地里的活儿,他和姐姐妹妹来干。
丁德明想上前帮忙,可是看着米婉那倔强的眼神,他不敢上前。
这些年他早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丁万顷的孩子,哪里还有颜面再往前凑?他对米婉既有钦慕又有愤恨,这时候,她若是叫他帮个忙,能咋地!?怎么就不能冲他张张口呢!
可是米婉没有,在她最难的时候,她也不曾向任何人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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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紫阳
米婉就这样水深火热的带着三个孩子往前混日子,几个孩子也是无比懂事,只要放了学,撒丫子就往地里奔,妈妈已经把干活的家伙事带了过去,兄妹几个趁着天没黑,加快手里的速度赶着活儿。
后来,米婉身体好些了,就想自己多干点让孩子们歇歇,几个孩子自打投奔她出生以来,没享过一天福,天天跟着她吃苦受累,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对不起这几个孩子。
可是米婉因为吃不下饭而造成血糖低,稍微劳累了就会晕倒在地里成了家常便饭,几个孩子一见到了时间妈妈没回来,都一股脑的往地里跑,生怕她又晕倒在地里。
此时这些话写在这里是轻飘飘的,但是没有人知道,米婉在孩子给她张手要三快五的书费她都拿不出来的感觉。
她永远记得自己浑身无力却要强撑着起来把地里的草锄完的感觉;她永远记得下大雨时,几个才几岁的孩子拿着苫布房上房下的帮她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点好,她永远记得,九岁的小四儿背着药筒钻在棉花地里给棉花喷药,只为让她能歇上一会儿......
她能怎么办?只能是慢慢熬,熬这几个孩子一天天长大,等他们都可以立身立命的时候,自己才能闭上这双眼。
那个时候,任何一件事,都能让米婉泪潸然,她彻彻底底知道了活着的苦,熬着的痛。所以,每逢有小商小贩甚至乞丐求到门上,她从无不舍,家里有什么就端出来什么。
她的为人行事无形间也教育着那三个孩子,有一学一,没有一丝的偏颇。
生活的艰苦没有打倒孩子们,反而在母亲的引领下知道如何做一个良善的人。
因为妈妈身体不好,秋收时需要别人帮忙扬场耕地,这些他们都做不了,不管自己家的干不干完,几个孩子先去帮人家去做力所能及的事,下雨时,不管是谁家,急忙插到地里帮人家摘棉花捆芝麻.......只为了日后有做不了的活儿时,大家能伸手帮一下妈妈。
她的孩子,无处不在为她着想,米婉既感动,又心痛。孩子的懂事不是天生的,都是源于她的无能,强大的父母给孩子的,一定是安定的环境。
这,成了米婉一生心中都不能抹去的亏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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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祸国殃民的“四阎王”进村了!
16、“小鸡”的悲惨一生
17、继子的梦里,是风姿绰约的后娘在对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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