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想写我外婆的很久了,却迟迟不敢下笔,唯恐自己苍白无力的文字写不出外婆的平凡而伟大,今日,又是一年一度的冬至,借此这篇文章,怀念远在天堂的您,外婆,你在天堂还好嘛?没来得及见您最后一面,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悔恨。
1
我外婆是个苦命的人,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家里太穷了,为了养活自己,很小就跟随她母亲开在地里辛苦的劳作了。
二十岁女子最美好的年龄嫁给我外公,可好景不长,在我妈妈一岁时,外公因病去世了,本来外公的病是可以治好的,没钱,活生生在床上耗死,留下孤儿寡母,外公的离去,让这个贫困的家更是雪上加霜,外婆来不及悲伤,为了活下去,多脏多苦的活都干,年纪轻轻就落下了一身病,晚年在床上遭受疾病的折磨。
外婆虽然没读过书,但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为了让她的孩子不像她一样,一辈子在田里辛苦劳作。咬紧牙关送我舅舅我妈阿姨他们去读书,还好,我舅舅他们没有辜负我外婆,现在在城市里扎根,摆脱了一辈子在田里辛苦劳作的命运,外婆还在的时候,提到她几个孩子,脸上满满的骄傲。
2
我爷爷生了六个孩子,我爸是老二,老二是最不待见的那个,我妈嫁给我爸的时候,生了我们三姐弟,因为爷爷奶奶不待见我爸,也不待见我们,我妈妈生我们时,都是外婆过来照顾我妈妈做月子了,在我记忆里,从小到大,都是关于外婆。
我妈妈说,在生我的不久,她生病了,照顾不我,外婆心疼她的女儿和外孙,就把我接回去跟她一起生活。一两岁,我妈妈就接我回去了,这段往事没留在我记忆里,到现在我都觉得遗憾。
记忆最深刻的是,小时候,我家和外婆家有一座木桥连的,每次去找外婆,都要经过这座木桥,人踩上去,木桥摇摇晃晃的,好像快掉下去的感觉,这成了我小时候的阴影 。
那时,我家并不富裕,外婆心疼她的女儿和外孙,会经常坐的一个小时的车过来看我们,外婆老了,身体已经不是那么好了,腿脚痛、关节炎,我不知道外婆是多疼我们,才忍着病痛过来看我们,等到外婆走不动了,才停止过来看我们,每想起这段记忆,泪流不止。
最喜欢的是缠着外婆讲故事,外婆就像百宝箱一样,故事永远都讲不完,什么妖魔鬼怪的,在外婆的讲解下,故事里那些人物就好像在你面前,让你身临其境的感觉,在我们淘气不睡觉的时候,外婆会讲鬼怪故事吓我们,小朋友这么晚不睡觉会被鬼怪抓过去的哦,现在外婆已经离开我们三年了,这些美好的记忆永远留给我们,每当想你的时候,这些记忆留给我温暖,让我感觉您还在,一直没有离开。
3
庄子说: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匆匆忙忙,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我们长大了,您已经七八十岁了,时光不止在您脸上刻下痕迹,也在您身体上留下病痛。您的背更骆了,您腿脚长期受到病痛的折磨,走不动了,您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来看我们了,本该是我们去看望您的时候,孝顺您的时候。
却因为“长大”这个词拦住的脚步,我们长大了,离家几十公里的地方读书、工作了。只能到春节的时候找下您,看望您,还记得,春节的时候,您还给我们发拜年的红包,那时,您已经没有的收入,平时,舅舅他们给您的钱您舍不得花,一分一毛攒下来的,就为了给我们给压岁红包,祈祷我们平平安安。
吃团圆饭的时候,叫您一起坐在桌上吃,您总是说您老了,不方便和年轻人一起吃了,您拿了自己的碗叫阿姨给夹菜,到旁边的小桌子上自己吃,我们都知道,您是害怕自己手抖,不小心把菜和饭弄到桌子上,您害怕我们嫌弃您。
团聚总有散时,您老了,走路很缓慢,您会站在门口,弯着背,扶着门,目送我们回去,您眼里的依依不舍,让我不敢目视,害怕眼泪掉下来,车子慢慢着离去,您瘦小弯曲的身躯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迟迟忘不了。
再后来,我读大学了,离家更远的,为了减少父母的负担,每个假期都会去做兼职,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看望您了,听妈妈说,您又生病住院了,因年轻时的操劳,给您留下不少的病痛,后来,最严重的事还是发生了,您生病了,躺在床上,腿脚不能动了,您再也不能走路了。
4
您躺在床上又一年过去了,妈妈说,您很痛苦,您总是说,自己连累了他们了,自己已经是个废人,还不如死的算的,躺在床上连累子女,外婆,您苦了一生,遭受病痛折磨时还在为儿女着想,妈妈阿姨们总说,您年轻时爱干净,老时,躺在床上还是那么爱干净,您不像别的躺在床上老人一样,身上有股屎尿味,妈妈阿姨们知道您爱干净,经常回去给您洗澡,收拾卫生。
三年过去了,您躺在床上有三年了,永远记得那年寒假,舅舅很晚打电话过来说,您好像不行了,叫我们赶紧去面您最后一面,太晚了,妈妈说不方便,路上冷,让我明早再去,您没熬过明天晚上就去了,您去的时候神智已经不清楚了,还担心您的儿女看到您离去伤心,您到最后一刻还想着您的儿女,阿姨说,他们出去拿水给您喝,进去的时候,您永远得闭上的眼睛走了,身边没有一个儿女。
我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成了我这辈子最悔恨的事,早上过去看您的时候,您被病痛瘦小的身躯放在长长凳子上,用白布遮住了,我能做的只能给您烧根香,磕个头。
外婆,您苦了一辈子了,希望在天堂的您能为自己活,快乐幸福的活的,如果天堂有直达的地梯,我会不顾一切去看看您,陪您聊聊,唠嗑唠嗑,告诉您,我们过了很好,您别再为我们担心了。
我想,在天堂的您,现在应该找到外公的吧,您们两个现在很幸福吧,听人家说,人死的时候,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每当我想您的时候,我都会抬头望了天上,外婆,最亮那颗星星是不是您,您现在是不是也在微笑的看您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