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渐渐喜欢上人的日子》是一本由[日]鬼海弘雄著作,浦睿文化·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240图书,本书定价:69,页数:2019-4,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那些渐渐喜欢上人的日子》读后感(一):一张照片到底要表达些什么?
文:/苔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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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照片到底要表达些什么? 鬼海弘雄避而不谈。 鬼海是一位出生于1945年的日本摄影家。他做过货车司机、造船厂工人、远洋渔船船夫、暗房工作人员等,快40岁开始摄影,拍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一直在消磨,他们在黑暗中观察,不说话,看到的听到的都深深地融化在骨血里,等待有朝一日绽放成烟火。鬼海的摄影作品频频获奖,继而写文,写生命中的过客,并陆续在报刊上发表。《那些渐渐喜欢上人的日子》就是这样一本书。 原来散文可以这样写,写得这么好看。 鬼海是摄影家,你以为他在看风景,用取景器画一个框,框住绿色的草原、南方吹来的风、摇曳着的松树林、种植着大银杏树的稻荷神社。你以为他在用文字写一幅心旷神怡的画。但他不是,他听见了微弱的声音,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卑微又倔强地生活。 他像一台移动照相机,眼睛就是他的取景框,他走在马路上,坐在地铁里,跑到田野上,隐在都市里。他在观察人,一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他在画面内外跳跃,那些人有的在画面中行走,有的在画面外观望,有些是他看的,有些是他想到的,他一一记录下来。他把印度和浅草穿插开来,像小说的双线叙事,时而走近,时而拉远,时而浮光掠影,时而持续专注。 他的文章,标题和内容风马牛不相及,就像他的摄影作品。《喝醋的少女》讲述了有五个女儿的印度车夫和他欠了高利贷的同学胜利。《夜晚的雪》谈到自己,以及和自己亲近的人。他不谈情,只絮絮叨叨地说一桩桩小事,同一地点举行的父母和长兄的葬礼、小时候居住过冰冷房间里的电热毯、三姐美术课上制作的刺绣、藏造爷爷嘴里散发出的龙角散味道。人们来来往往,最亲的人陆续走了,风咻咻地吹着电线,仿佛在追忆似水流年。 他就是那台老师送给他的照相机,他们早已合二为一。他透过相机观察,只有描述没有评价。他写沙漠村里的那个男子,娶了村里最美的姑娘为妻,明明是夫妻年纪差距却那么大。他写恒河边的苦行僧,遇到相机就一拥而上,伸手向游客讨取施舍作为当模特的报酬,他写骑车的老者,小腿上裹着一层薄薄的肌肉。 他的散文像浮世绘,是众生相。那些片段毫无联系,又似有所感,最大的共同点是有趣 。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个人有趣,他的文章才有趣。人们想看的不仅仅是一本书或一篇文,他们想看的是不一样的人生。鬼海很幸福,因为摄影,他与很多素昧平生的人相遇,他们从他的记忆中翻涌出来,张牙舞爪地、不疾不徐地诉说,最后凝固成一张张照片。而浅草附近的人也很幸福,他们可以在一个不知名的摄影展上,亲切地看到一两个熟人,也许曾在某个小酒馆中喝过两杯,也许曾在街道转角擦肩而过。 我喜欢字里行间的温暖。他感到人活着很可怜,他手心冰凉、脚趾刺痛,他看到老人清澈无垢的眼神,他想起被同性侵犯的画面。然而一切都是淡淡的,像被风雪埋没的脚印,像玻璃上浅白色的划痕。生活虽苦,我们还是要微笑啊。 鬼海说他持续在浅草拍摄人物肖像,是因为他一直抱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人究竟是什么”。我想,那正是他想通过照片表达的,虽然他并没有说。
《那些渐渐喜欢上人的日子》读后感(二):摄影师的镜头,承载着无数的梦
人类真是一个奇特的生物,你懂我的意思吗?并不是说他们作为高级灵长类动物过于复杂,而是他们在有些时候同样会显露出来一眼就能望穿的单纯和简单,有些人爱水,就每天泡在河中努力张望外面的世界( 抱着石头在河底行走的男子 );有些僧侣喜爱拍照,用这种世俗的方式去乞讨苦行僧的伙食( 苦行僧的小腿 );有些人偏爱石榴,固执地把每一次旅行当做对石榴的采购活动( 石榴和三家电影院 );有些人忙碌,有些人清闲,有些人癖好古怪,有些人天真烂漫。
可无论是多么矛盾的个体,总有那么一个时刻停留在世人眼中的形象是固定且深刻的,这便是为何有些人深爱着摄影的原因所在。他看到了一个身影,并记住了它,无论世界在旁人眼中如何,可只有他能够证明此时此刻世界就如我想象的一般,一眼看去,波澜壮阔。
1、摄影是对待时间的抵抗
在日本摄影界,鬼海弘雄一直都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名字,但直到2003年他才真正被广为人知——他的摄影集《Persona》获得了第23届土门拳奖和2004年度日本摄影学会奖。 从事摄影四十年,他始终执着于用黑白相片来记录故事,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逆潮流行为,他人越加繁多的色彩特效加持,在他身上几乎不见,当然,他的“逆向”并不止于这一点。
摄影原本就是对待时间的一次割裂,他记录的越完整,就仿佛越能从时光深处夺回一点自由,虽然这种自由是暂时的行为,四十年的奔波让他相框的人们也逐渐远离人世,可即使摆在展柜里的那张脸你从未见过,也不曾得到蛛丝马迹的生平和摘要,但只要有人还对那张脸所属的生命心有怀想,那么好像时间就无法从生命中夺取分毫。
还有一处在于,你对鬼海弘雄看得越深,就越能明白,相比较旁人更爱以名人名景拔高品味,他所坚持的只拍陌生人,是多么宝贵。
2、观察他人是充实自己的行动
书中记录了太多人群中的小事,浅草寺素来是日本现存的最具有“江户风格”的民众游乐之地,流动最多的人们给予了鬼海弘雄最好的发挥平台,每一次搭讪,每一次互动,每一次洗出照片后的送达成功,于拍摄者和被拍者而言,都是一种对自我的还原。
如何去理解这种还原呢?当你越加了解人性中的复杂性的时候,就会越加明白认清自己是一件极难办到的事情,而定格的画面,那些或局促或天真的人像,给予了我们去认识他人努力经营的一面的机会。当我们逐渐陷入丧失敏锐判断力的困境中,观察他人是CtrlC+CtrlV的简便事,当然,你也会直击人性中的不讨喜和悲惨,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可人性的复杂也是生活的复杂,不是吗。
3、《那些渐渐喜欢上人的日子》
直到翻开后半段与书大致同名的章节时( 渐渐喜欢上人的一天 ),我才终于理解这句话的大意,那些渐渐喜欢上—人—的日子。
鬼海弘雄曾面对记者时说:我一直喜欢独自工作。人们可能认为这是由怀旧或厌世情结所驱动的:在我们当时社会,选择以这种方式生活的人通常是偏见的受害者,虽然这是一种困难的生活方式,但我认为它非常有价值。
陌生人的奔走穿梭、饭馆里的油烟味、隔壁座的喧闹、年迈老板的慢腾动作,以及墙上的旧挂历,在这一刻,他所面对的生命和生活鲜艳而活泼,加之上了年纪后不自觉的怀旧,烟火气让鬼海弘雄更喜欢“人”了,往常那些充当着记录者和观察者的抽离感逐渐消失,原来融入烟火的感觉挺让人舒服的。
从远古部落里被刻印在石壁上的抽象画,到21世纪色彩缤纷的拍照手段,人从来都是最多的表现主题,当一个人被另一个人用画面的方式保存起来,那个动作和身影就会演变成为一个故事,后来人会看到,我们也相信还有更多人看到。人们互相走近,画面中的灵魂和过去自然再现,对于鬼海弘雄而言,恐怕没有什么比这更了不起的事了。
《那些渐渐喜欢上人的日子》读后感(三):他用镜头和文字,记录了人生也定格了温暖
书名读起来很诗意,也有点点别扭——渐渐喜欢上人的日子。打开仔细一看,里面竟然写了很多有关印度的事情。不少日本摄影师都有印度情结,不仅会拍还会写,我中意的藤原新也先生也是其中之一,处女座《印度放浪》也是足够精彩。
而这本书的作者鬼海弘雄,正是藤原新也的同龄人,两人只差一岁,那个年代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刚好经历了嬉皮和垮掉的时代。鬼海弘雄完全是半路出家的摄影师,早年从事过许多不同的职业,比如远洋渔船的渔夫、货车司机、造船厂员工、暗房工作人员等等,每一种职业似乎都为后来成为摄影师做了铺垫。
把照片和文字放在一起,对照起来看,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仅仅“读图”这件事,因为需要更多专业功力,其实对大多数读者并不友好。
一张照片也许本身就包含了无数信息,构图和光线都是摄影师的内心表达,尤其是它营造出来的氛围,这是审美范畴内的感受力。在有专业素养的人和普通民众看来,同样的照片绝对是完全不同的意义。有人会说,拍得很清楚、很好看,有人却能感知到很多内心冲击、艺术的美感。
这也是我一直很推荐摄影散文集的理由,照片无法承载的部分,借由文字来表达。作者自己也在后记里说了,“年轻的时候,我以为人生最奢侈的游戏是表达,以为照片谁都可以拍……我反而被相机支配,不知不觉学会了通过镜头思考。如果不拍照,大概也不会写文章。”
散文主要写的是日本和印度,没有既定的时间顺序和空间线索,有时候是生活中浮光掠影的一个片段,有时候过往记忆和现在的串联。摄影师往往都拥有非常细腻的笔触,鬼海先生也不例外,可能因为一直用胶片拍照,总是透过镜头观看这个世界,仿佛比普通人多了一只外接触角。
他写的印度让人特别有共鸣,尤其自己也是深度印度痴迷者,许多深有感触却不知如何表达的情绪,都让鬼海先生替我说出来了。
《苦行僧的小腿》一篇,他描述了一位在恒河边靠跟游客合影赚钱的苦行僧,每天早晨骑着崭新的山地车去商店门口“上班”,怪怪的模样和现代化的自行车很有违和感。然而,“这处圣地好像并未责怪苦行僧们这种世俗的生存方式,宽容就是这处圣地的魅力所在。”
每当有人问起我“为什么喜欢印度”的时候,总觉得难以概括,看到这一篇的时候恍然大悟,就是“宽容”啊!鬼海先生三十年间去了二十多次印度,以至于都去出了惯性,“如果无法去印度旅行,我就觉得自己的思考方式会逐渐变得缺乏深度。”
除了印度,作者拍得最多的是人物肖像,番外篇写的就是在他镜头下出现最多的一位大姐,她常常出没在浅草寺,每天更换着不同的行头,也很擅长对镜头摆pose。鬼海先生拍了这位大姐二十多年,一直到她去世,肖像里的她也从充满活力到慢慢衰老枯竭,但从始至终都保留着同样乐观、纯真的笑容。
黑白肖像的魅力在于,没有了色彩的遮挡,它的光线质感会让主体格外强烈和突出,也就能更真实地捕捉到人物流露出来的情绪。无需赘言,你就能从中看到无限多的表达。
整本书的装帧、设计都让人感到十分舒服,唯一有点缺憾的是,如果能在摄影作品下面加上简短的图说就更好了。大多文字跟插入的图片并没有直接关联,尤其文中跨页的摄影作品也会影响阅读体验。
最喜欢他在《盐辛鱿鱼和鱿鱼丝的味道》中说的一句话,“我固执地认为料理和冲印相片一样,同属于审美的范畴。”生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认真记录下每一个细微瞬间,或许几十年后再看,就像鬼海先生的昭和风散文一样,念旧又美好。
《那些渐渐喜欢上人的日子》读后感(四):孤独而灿烂的人生
人类怎样认识世界?
呱呱坠地的啕哭之后,他们会用黑得发光的眼睛扫视这个还模糊不清的世界,然后在含泪带笑的母亲怀中安然地睡去。
美国作家、诗人、思想家亨利·戴维·梭罗说“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是一座孤岛,离得再近也无法连成一片陆地,一座孤岛与另一座孤岛的遥遥相望,才是它们长久矗立于海面的秘密。”
生而孤独的人类,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永无停止的寻觅,源自于亘古的孤独。
我把《我眼中的世界》送给儿子,作为他的周岁生日礼物。
一本无字书。
画面各自独立,根本毫无关系。刚刚周岁的儿子,却笑着用胖胖的手指戳着每一页,嘴里嘟嘟念念发着相同的模糊不清的音——他竟然能从这些图画中找到奇妙的关联,真是让人吃惊!
或许,人在最初并不孤独,婴儿澄净的眼睛可以清晰地看到个体彼此之间的联结。
孤独是长大之后发生的事。所以,我们穷尽一生地寻找,其实是在试图重新找回万物之间灿烂的连接线,以证明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并非绝对孤独。
这是成人的通病。
每个人的寻找方式都不同。鬼海弘雄是用相机和文字。
他在《那些渐渐喜欢上人的日子》中用图片来呈现这个世界,然后用文字来寻找联结。书中文字与图片的关系并不明朗,就像我们生活的这个所在,万事万物似乎自行其是,却又似乎必有关系。
哪个器官才是人类最重的器官呢?大概是眼睛吧,它不承载了万水千山、星辰日月、树木花草……它还见证了人情冷暖、甜蜜悲伤、迎来送往……人的眼睛最具魔力,对望稍久就会产生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的情绪,或突生情愫或渐起嗔恨。它是人类观察世界的最初,更是人类体味世界的媒介。
鬼海弘雄拍摄最多的就是人,他习惯于在浅草随机寻找他的模特,一个人答应了拍照,拍完便转身离去,大多一辈子不复相见。他可以是建筑工人,是小商贩,是大老板……又或者是一个色情从业者——一个并不年轻也不漂亮的女人。鬼海弘雄叫她“姐姐”,他拍照最多的模特。她每天都会去浅草游荡,换着不同的衣服和头饰,并不跟鬼海弘雄交谈,只是摆出少女的各种姿势高高兴兴地让他拍照。
她的死,鬼海弘雄是过后很久才知道。
“姐姐”的照片大多在笑,出来的感觉却只见悲凉并无并无欢喜,只是这悲凉又不绝望,因为那眼睛里仍然有光。
鬼海弘雄拍照就像郭靖的“降龙十八掌”,扎实平稳甚至稍显笨拙,其后却涌动着绵绵不绝的“内力”。他专注于平淡地记录,甚至不肯表露情绪,你看他的照片,就是平静地拍一个一个孤独地活着的人。偏偏,就是这不起眼的一个一个,让你看一眼,就不由将眼神躲开,忍不住再看一眼,再躲开。
他的文字和照片一样。
“电车在拐弯处剧烈晃动了起来,座位下方不知谁放在那里的喝完的咖啡罐倒了,在地上来回滚动,画出了一道茶色的细线轨迹。夕阳将车厢染红了。”
平直简单的白描,却可以让读者在不动声色之下因为这隐藏于日常的微小永恒而心潮涌动。
鬼海弘雄还喜欢写人。人不是永恒的,他是悲喜反复的载体。
印度恒河边的僧侣身裹豹纹布、额间点着大红点,手持三叉杖,只等从郊外高级酒店里前来看恒河日出的欧洲旅行团。见到那些人,僧侣一边高喊着“photo”一边摆出肃穆庄严的造型与人拍照,拍照结束后再伸手索要报酬。这入世与出世、超脱与世俗、欢喜与悲哀混杂交织,让人竟至失语。所以,鬼海弘雄说:“今晚吃什么咖喱好呢……”
文章结尾常常是突兀的,却又突兀地并不奇怪。这戛然而止就像高跟鞋敲在细雨下的青石板上,仿佛这人生,空洞而悠长……
海明威却说“每个人都不是一座孤岛,一个人必须是这世界上最坚固的岛屿,然后才能成为大陆的一方。”
人生啊,大概就是一个得到,失去,再寻回的孤独而灿烂的过程罢了。
《那些渐渐喜欢上人的日子》读后感(五):平凡生活中的微小永恒
本书的作者鬼海弘雄,日本摄影家,再成为摄影师之前曾从事货车司机、造船厂员工、船夫、暗房工作人员等多种职业,从1973年开始,他在浅草拍摄人物肖像并多次得到国内外的摄影大奖。这本书是他连载于杂志《文学界》上的一些文章集结成册。与其说这是一个摄影家对自己作品的文字解读,不如说是那些与记忆有关的图像合集,这是一本关于昭和年代的碎碎念,长情,且遥远。
书的副标题是”视线所至备忘录“,鬼海弘雄在书中因触目所及的惊鸿一瞥而想起那些遥远的往昔,故乡的同年里有轻微精神障碍的阿达,他曾抱着石头在河底行走;有家乡的留爷爷,为了养活因病失去一条腿的儿子而苦苦劳作于田间;有借了高利贷而逃离家乡的胜利,有渔船上的同伴阿松,有聋哑同事大谷,甚至还有关于童年曾遇到过的同性恋同乡德造叔。。。鬼海的记忆如潮水般在字里行间闪现着微弱的光芒,没有起承转合,没有高潮迭起,有的只是淡淡的感怀。每一次的回忆都是关于人的,但记忆的源头却往往是不相干的一瞥,那些人或残疾,或病弱,或异类,他们安静的生活在城市的阴影里,如果没有鬼海,也许他们早就被遗忘,可因为鬼海的回忆,他们又在书中复活了,就像鬼海所说的”曾经存在过的东西都在慢慢地被破坏,对街道的记忆也被洗刷地像滑溜溜的塑料布一样干净,什么也没有留下。“人活着,总要留下些什么,鬼海擅长拍人物肖像,那些对着镜头或严肃、或笑、或静默的表情背后是一个个的生命,也许不够伟大,但足够生动的生命。
最爱书中关于咲良的故事和照片,年老的老太太带着硕大的迪斯尼蝴蝶结对着镜头露出微笑,如果光看照片,也许你只会羡慕日本老太太的好心态,但如果你得知这位老太太的工作是卖笑,你是否还能与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一样的羡慕她的笑容?在鬼海的镜头和文字里,她是完全与色情相对立的存在。她迅速的衰老,最后悄然去世,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有不堪的故事,也有太多人泯灭于人群,但在鬼海的镜头下,咲良笑的犹如少女,很美好。鬼海在书中说自己一直抱有一个疑问”人究竟是什么“,这可真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人究竟是什么,可以足够坏,也可以足够好,而鬼海选择记录属于美好的那一面,那些在漫长的黯淡的一生中仅有的光芒,因为曾经努力的闪亮过,所以人成为了人。。。
读书笔记:
1、轻微精神障碍的阿达/家乡的留爷爷+踩缝纫机踏板的聋哑夫妻/矶江毅超现实主义写实绘画+色彩细节/印度普里小镇克里希那+马戏团+同年玩伴胜利/远洋渔船阿松/冬夜的暴雪,父亲+藏造爷爷/瓦拉纳西苦行僧的世俗生存方式/浅草寺塑料脱模工/大谷先生聋哑人/德造叔+穆罕默德,同性恋/汽车厂临时工/忠男一家/原始的村子/加尔各答旅店员工卡尔/小儿麻痹的政彦/鱼店阿胜口吃+鱼店阿德左手没有小拇指/麻雀+爱猫Gon/咲良大姐 2、白天的光像针一样刺向大地,万万不能外出。大地上的人类犹如喜阴植物一样在阴暗的场所一动不动地进行着轻微的呼吸。
3、曾经存在过的东西都在慢慢地被破坏,对街道的记忆也被洗刷地像滑溜溜的塑料布一样干净,什么也没有留下。
4、长久以来的旅行记忆中,没有一点安乐和舒服的痕迹。拮据的独自旅行与舒适毫无关系,我认为不辛苦的旅行没有任何意义。我背着双肩包徘徊于各地,只是因为想要拍摄出好的照片这一愿望不停撩拨着我的心。
5、我们虽然听不懂彼此的语言,却像植物一样交流了许多。
6、我固执地认为料理和冲印相片一样,同属于审美的范畴。
7、不是想拍什么就能拍得到的---在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我才真正地成了摄影师。
8、在按下快门的瞬间被过去和未来的时间所包围
9、平凡的日常生活中隐藏着微小的永恒,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间混杂一处。
10、文明是在忠实于人类欲望的基础上构建出来的,而享受着这种便利的文明成果的人类,虽然意识到了所有生物构成都会因此从内到外地分崩离析,却没有勇气从这安居乐业的塑料胶囊中匍匐而出,于是放弃了这一想法,决定赖在里面。
11、安逸超过了一定的限度,就会像柔软得一塌糊涂的睡垫,身心过度沉浸其中,反倒增添了疲劳。
12、只要被某些契机触碰,它们就会一齐浮现。正是那些平凡闲适的日常生活,让我的内心变得无比柔软。
《那些渐渐喜欢上人的日子》读后感(六):拍照真是件好玩的事儿
大学时代有一个朋友想学摄影,第一时间就下重本,用了半年的生活费买了个价格不菲的相机,在他看来,只有一台好的相机,才能让自己在迈向成功的摄影师更进一步。八年过去了,甚少看他拍照,偶尔拍了照片发朋友圈,质量参差不齐,说差,像素倒挺清晰,说拍得好,又夸不起来,只能说中规中矩,没有温度跟内涵。
我一直认为,好相机可能成就好的摄影师,但好的摄影师并不受限于相机。对于他们来说,数码机械能传达的,只是技术上的呈现,一张好的作品,靠的并非是技术,而是作品里面的内容。就如日本摄影师大师鬼海弘雄,从1973年起,只用一台“师承”的老相机——Hasselblad 500CM相机配合80mm镜头创作简洁的正方形黑白半身影像,曾获日本摄影协会新人奖、第 23 回土门拳奖、 2004 年度日本摄影协会奖等众多奖项,作品被收藏于东京都写真美术馆、纽约国际摄影中心、休斯顿美术馆等。
1945年出生在日本山形县的鬼海弘雄,东京政法大学哲学系毕业,却一直从事看起来与哲学不沾边的工作,曾是一名卡车司机,后又成为太平洋船上一名普通的船员。而摄影,是他的职业之外,专业之内的思考。
在他的照片中,黑白是主调,镜头下是街头的普通人,他的照片,没有强烈的国籍性别区分,更多是像一面镜子,折射出被拍摄对象的灵魂跟过去。
森山大道曾说,我以前每天就像一条狗在路上到处排泄似的在街头各处拍摄照片。而对比下来,鬼海弘雄却温厚得多。
在《那些渐渐喜欢上人的日子》一书中,鬼海弘雄写下他拍摄的图片背后的故事。他的大部分作品的都是他步行在浅草街头的留影,也有他多次前往印度摄下的记录,少有的在台湾旅行时的只言片语。
对于他来说,拍照是一件很缓的事情,可以听他自辩是在等待,或是自嘲懒惰拖延,他会为了等待浅草的关东煮店开业而延迟出门的时间,在家里默默等待。也会因为喜欢上一种旧时代的感觉,而早早出门,搭上与工人共乘的电车,慢腾腾抵达目的地。远行异国他乡时,也不再急着拍下图片,常在旅社躲着,呆上几天才出门寻找拍照对象。
拍照几十年来,相机不断更迭,从卡片机、数码相机、手机,但鬼海弘雄还是坚持用最老式的卡片机。每次按下快门时,过去被瞬间留下,他并未满足如此。他要等待,等待漫长的时间。他认为,对于那些抱有“在按下快门的瞬间被过去和未来的时间所包围”,这一幻想的摄影师来说,数码相机实在是过于便利了,但他更享受不便利带来的等候跟不确定性。
即使拍了这么多年作品,到如今鬼海弘雄每次等待图片冲洗出来的那一刻,还是十分紧张,而这种紧张又令人上瘾。就如木心的《从前慢》从前的车门慢,一生都只够爱一个人,冲洗作品也是如此,用时间跟精力去等待一张新作品的诞生,一切都是未知数。这种漫长的等待带来的快感,是当代的我们难以体验到的。我们无论什么都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每一张作品都是未知数,也像他拍摄的对象,都是未知数。在鬼海弘雄的作品中,很少拍摄到家人朋友,他抗拒如此,他选择拍摄陌生人。在书中,他谈到拍摄图片的灵感。他在街上、在旅行过程中,每一个拍摄对象都可能只是“一面之缘”,他无需知道他们的名字,不用知道他们从何而来,要去哪里去,他需要的是把作品里面的“人”呈现出来,他与人对视,他认为观者的凝视则决定了一张照片的美丽与成功,如果他们之间有交流,那照片就会被激活。
有些时候,他也跟被拍的人成为陌生的朋友,因为彼此凝视过,所以更加尊重、理解以及信任对方。拍摄成为他与人交往的一种方式,在拍摄过程中,凝视取代了聒噪的语言。可能正因为如此,所以在他的黑白简洁的方格照中的每个人,总让人觉得熟悉,可又那么陌生。
当几十年前,第一次抵达印度的鬼海弘雄,被这座原始,丝毫不掩饰肮脏的城市倾倒不已,也为逃荒、困顿的人活着感到可怜。他用相机记下了这一切,不单为了怀念旧时代,还有他想通过相机,跟人产生连接,读到了不同国籍、不同地区的人,背后的那一双眼睛,在凝视之间,在摄取之中,找到人最本真。
《那些渐渐喜欢上人的日子》读后感(七):那位爱怀旧的老人。
摄影本质上是个人的情感表达,透过照片观众可以分享到摄影师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情感和记忆。而一张照片可以表达的内容有时候又太少,无法承载摄影师蓬勃的表达欲望。如此,提笔满足自己的表达欲望就顺理成章了。日本的摄影师森山大道、筱山纪信、荒木经惟……他们都有执笔写过文章出版成书(甚至是写的内容可能和摄影并没有关系)。
而这次,是鬼海弘雄。
封面。封底文字节选自书中正文。32开的小书,采用了硬壳封面和厚实的胶版纸内页,让一本小书有了存在的份量。
硬壳内封底左上角用小字写着鬼海弘雄的罗马拼音名字。胶版纸内页翻起来会有粘滞感,指腹触及页面总有被轻轻黏住的感觉。在台灯下微曲凸起的页面会有反光,让人眼神失焦,得把书45°立起才能消除反光。
胶版纸的内页。每篇文章都有插入摄影作品——有单页的摄影作品、有跨页的摄影作品、也有跨三分一页的摄影作品,唯独没有文字包围图片的排版,让书页保留了清爽。但照片基本上都是图文无关,也没有标明照片信息,无从判断照片的时间、地点乃至背后的故事,只有照片大咧咧放在内页上,让你自己去欣赏。而且因为不能180°平摊,导致书页两边凸起,中间内封凹陷,形成v字,这就很不利于跨页照片的欣赏了。看得出这本书的确是文字为主,相片为辅了,并没有打算让照片喧宾夺主。
跨页。插图。虽然是摄影师写的书,但真正严肃讨论对摄影的看法却是只有后记。其他的230页文章,都是一位老人在和读者淡淡回忆过去的生活日常。
左边书页的左下角写着书名。右边书页右下角写着章节名。文章大致上遵循了“日常-见到某物-追忆过去-日常”这样的结构风格,大部分篇章都不是在述说当下而是过去。“xx年前”“突然”“想”等字眼出现的频率很高,带来的是鬼海弘雄一次次对过往的回忆。
摄影师必然也是怀旧的人。摄影是对时间的暴力,它强制性地保留住了人生一瞬,在显影剂或者屏幕的作用下,时间就此定格,这个时间再也无法向前,也无法向后,就这样成了摄影师的战利品。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就是把那一瞬间捕捉下来,保留在了未来。每一次看照片,都会强制性地把观众带回过去那一个千分之一秒(也有可能是以天为单位的漫长时间叠合)。摄影师便是这样一个与过去相伴的职业,所以摄影师不得不怀旧,不得不爱怀旧。
上了年纪的摄影师鬼海弘雄就更爱回想过去了。在生活里,他总能触景生情,由物忆往,追寻自己逝去的那些时光。
在家乡看到墓地的时候,鬼海弘雄感慨的却是如今的墓地和以前大不同;妻子给鬼海弘雄买了睡衣,他却回忆起五十年前的浪曲表演;在家使用便利的电器时,鬼海弘雄就陷入了对没有这些电器的时代的眷念。而在摄影时,鬼海弘雄坚持用属于过去的胶卷相机而不选择当今大行其道的数码相机,在照片纯手工冲洗显露出模样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拍的照片是什么样的,真正意义上的没有ps了。
摄影师内心也都是不安分的躁动灵魂,非得自己踏上行程四处寻觅才能找到自己摄影的灵感。旅行大概是对摄影师的诅咒吧,当你决定成为摄影师那就注定了你的四处漂泊。尽管鬼海弘雄在浅草寺红墙下拍摄了四十多年的人物肖像,但作为摄影师他也不例外是个不安分的人,鬼海弘雄曾经尝试了很多种职业,也行走了许多地方,最后爱上了印度:“如果无法去印度旅行,我就觉得自己的思考方式会逐渐变得缺乏深度。”
“当地人那质朴而原始的生活方式让我想到人类公认的‘美’。”这就是印度吸引鬼海弘雄的地方。鬼海弘雄的摄影就是在生活里寻找“美”这一关键词。印度的原始部分则会让喜欢怀旧的鬼海弘雄沉迷:“印度对我的吸引力,大抵源于我对‘历史会不断延续’这一信念的坚信不疑吧……”,所以面对印度的发展,鬼海弘雄也遗憾地发出一声哀嚎:“崇拜着被大象、猿猴和蛇的神灵统治的大地和河流的天竺啊,你竟然也会变成了这样!”过去虽美,但也不能阻止别人的发展,也许摄影的技艺便在此时有了不可空缺的价值。
今晨下了一场小雨,雨水在城市睡眠的时候撒上了一层潮湿。蓝花楹在雨水的拍打下落了一地花朵,树底下的那一小块地方便被蓝色充满。想要上楼拿相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