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家生活都相当艰苦,一家老小七八口甚至十几口,一年到头每
家仅分一罐棉籽油。就这几斤,还是全家一年到头的生活用油。平时是不会动
铲子炒菜的,只有逢节过年或家里来了客人,才敢大肆挥霍一次。
每逢吃饭,
能吃到妈妈做的酱豆,或者把豆豉疙瘩切片,裹上鸡蛋搁油锅里煎得两面焦黄,那简直就是美文佳肴了。每次,俺都是用筷子夹上一小片儿,咬上一小口儿,
细细咀嚼,慢慢品尝,那滋味,真叫香!70年代末,老百姓生活已大大改善,
只因豆豉疙瘩易储存、吃着方便,妈妈们对它仍情有独钟,并乐此不疲的由衷
爱恋着它们。
当年到公社(乡)求学,每个孩子都自带干粮,此时,妈妈总是不忘给俺
放一个豆豉疙瘩。在外的日子里,没有青菜可言,肉,对那时的孩子来说,简
直就是天方夜谭。是豆豉,伴着俺书声琅琅,是豆豉,伴着俺快乐成长。
如今,超市里豆酱品种繁多、百家竞放,什么老干爹老干妈老干儿的,甜
面酱黄面酱绿酱蓝酱海天酱祁县豆瓣酱……玲琅满目,让人无从下嘴。几十克
一瓶价位不菲的香辣酱,半数的油浸泡着半数的碎辣子,筷子伸进去,脖子伸好长,瞪圆着眼睛张大嘴巴,翻酱倒瓶,想翻出几粒豆子,犹如懒蛤蟆要吃天
鹅肉--有点妄想!此时总会借用一笑话安慰下自己受煎熬的胃:某人去面馆要
了一碗牛肉面,可是面上来后没看到一块牛肉,特生气,遂把老板叫来质问,
牛肉面怎么没有牛肉?老板淡淡地说:“别拿名字当真,难道你还指望从老婆饼里吃出老婆吗?”无语。人家老板说的没错呀,若老婆饼里吃出一老婆,那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咯。最起码俺还能吃出几粒豆子来,如此举一反三,将心
比心,俺理解了,也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