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我身体里有种莫名的躁动,连想法都感觉要发芽。我躺在床上三年了,本应该在外蹦跳兜风的年纪,却只能躺着,这两个月我在母亲的帮助下能坐在轮椅上了。母亲告诉我春天来了,过些日子推着我去田里看看。我不记的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我把自己关起来,想割断外面的一切。
先从为什么我只能躺着说起吧!我也是一个正常人,一个四肢和头脑健全的人,在学校是个积极分子,老师经常夸的全面发展的好苗子,这只是在我没有遇到她只前。她叫Rinset,是从外地转过来的,金黄色的头发,白皙而玲珑般面孔,在加上修长的身材,让我们这些男生都暗暗的加把劲,女生在她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因为她的声音甜美动听,愤怒中的人听到她的声音都会平息怒气。
自从看到她之后我,就没有我自己了,我的一切全部变成她的,我的一切计划全部是建立在以她为前提上。是的,她是我的女神。老师把我们两个分在一起,这让我损失了半月的饭费,请那帮狐朋狗友吃了一顿,他们说这样的好事落在我身上,应该让我请两顿,看在我实在没有钱的份上,只要一顿就过关了。
我们两个都是小心翼翼的接近对方,我和她说话时都不敢喘大气,怕污染了她。Rinset是因为刚来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在慢慢的接受这里。她学习很用功,看问题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她从不说出来,让你感觉到她离你很远。我知道她只是冰冷的外壳,我相信我能融化。我们在一起平安的过了两个月,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真正的让她接受我是我们去友校联谊比赛。
那所学校距离我们学校有20公里,学校组织我们骑自行车过去。联谊赛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友谊存在了,这么多年我们两校互有输赢,那一年说上级补贴下来了,要给胜利的那一方。校方领导都很看重这次比赛,为我们打了不少气,也下了血本赢了回去改善伙食一学期。凭着我的博学多才为学校赢的了关键的几分,是的,我们学校赢了。我看到Rinset被我的才华折服了,为我露出真诚的笑容,那种感觉只有我们两个没心能感受的到。
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冬天天黑的特别晚,出友校的时候太阳还在天边,一眨眼就落下去了,因为赢了比赛,老师们也放松起来,号召大家看看谁先回到学校。一出门口就一窝蜂一样散了出去,校长想说句注意安全都没有机会。我注意到在大家都拼命往回赶的时候,Rinset在慢慢骑着自行车,我停在路边等了她,酒壮怂人胆,其实才华也可以。我问她为什么不快点骑。她回答是不用着急,反正一会儿就到。我说你不怕迷路,你对这里可不熟。她笑着说我知道你会等我的。我心里一暖,有种过电的感觉。我们并着走说起那天的比赛,突然她的前车胎坏了,没有一点气了。我静静地看着我,一句也没有,我感觉是该表现我的智慧的时候了,
人的智慧我个人认为就是,能够就地取材,随机应变的解决问题的能力。我就有这样的能力,我就取了路边冬天给树过冬固定的铁丝,把她的自行车前轮绑在我的自行车后座的左侧,使它悬空起来,这样我们就能一起走了,一开始骑车还真是一个问题,因为我们没有这样骑过车,在慢慢的磨合之后我们能走上正常速度了。
从那之后我们的关系生温了,得到她的认可我更加努力表现自己了,听狐朋狗友的主意把她的爱的东西,想看的书,喜欢的一切暗暗记在心里。在图书馆,在小吃街,操场上都有我们两个人的身影。记得是一个雾气蒙蒙早晨,我们在图书馆看书,讨论什么不记得了,有一个来找她,她脸上突然变了一下色,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我对人的面部表情其实是模糊不清,不会看人脸色。她出去了一上午也没有回来。
在没有她的时间过得是如此难过,感觉是在煎熬中过了好长时间,中午吃饭什么味道也没有,随便扒拉两口,饭在胃里来回的翻滚。下午快上课了,她还没有回来,看到空空的课桌,我的心也是空的。好几次我都恍惚感觉她回来了,没有,一整天都没有,傍晚我坐在我们经常坐的那块石头上,一个人发呆,我无味的度过了一天,没有她在我身边的一天。
一道淡黄色的身影向我走来,我知道是她来了,在我想冲过去和她说话时,我看到了一个男的,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男的,我瞬间明白了,他们今天一天在一起。脑子空了,莫名其妙的盯着那个男的看,是愤怒,是不解,是一个男的自尊的。他开口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不到,也不想听,但是他说的是实情,Rinset是他的未婚妻,为了他才来这里上学的,Rinset家人让他来先熟悉一下这个城市。最后他说:我叫王承基,我知道你喜欢Rinset,谢谢你,替我照顾她。我不知道为什么说了句:我想和你公平竞争。他笑了笑:你,你也能和我公平竞争?怎么争?
我没有说话向校外走去,Rinset想拦住我,王承基向她摆摆手说:这是男人的事,你别插手。一边站着!我听到这句话,我明白了,我为什么愤怒,为什么不解。大步走到校外马路边上,活动了一下身体,他冲着我鄙视的一笑: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个?想动手?就你这样Rinset夸了你一下午!我真怀疑她的智商!我扑了过去,我高估了自己,本以为我们两个人的个头差不多,他不比我胖多少,一伸手才知道,他比我壮。要面子和他对Rinset的态度让我拼了命,我使劲抱住了他,想把他摔到在地,在狠狠地打他几个耳光,他把我甩到了路中央这时过来一辆车,我正撞在没有减速的车上,我的计划全泡汤,他胜了。
我在医院躺了三个多月,命是保住了,医生最后说:我这辈子能站起来的机会是百分之一。母亲跪下来求医生想办法,他们全部都摇头,说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分幸运。医药费是王承基家花的,要给损失,母亲没有要。回到家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Rinset,她只是偶尔出现在我的梦里。
头一年我在得知自己下半生只能躺在床上时,痛苦的只有流泪,我接受不了,我把能拿到的东西全部摔碎,打骂自己,每次母亲默默的收拾好东西,温柔的按住我的手,轻轻的为我按摩。母亲为了让我站起来,听了好多方法,吃了不少苦。我慢慢的也接受了,这个事实。在收音机听到一个人在讲:喜笑怒骂皆为嗔,欲求难满总是贪,迷恋幻镜是为痴,故曰放下自在,放下一时的一时自在,放下一刻得一刻自在。我听进去了,我明白,为了母亲少为我操劳,我要放下过去,积极锻炼。
我通过窗户看见外面的阳光很充足,我对母亲说今天就带我出去看看吧!不用走太远,在村口就好。吃过午饭,母亲推着我到村口,我望着村口的白杨树,绿色的麦子地一直通向天边,勾起了我细腻回忆我在心里些下:白雪覆盖在绿色的麦田上,白杨树静静的站在路边,曾经的那个少年穿梭而过,而今我已是忙碌之人。当雾霾渐渐散去,春天的气息慢慢靠近,哪里的桃花还像以前一样红?
看了半小时母亲说:要起风了,要冷了,咱们先回去吧!等天暖和了,咱们再来。我点了点头,这时我们看到开来了一辆轿车,在我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在车上下来一个人,我的心一下揪了起来,是她,没有错,是Rinset,只见她在后座带下一个小男孩,向我们走来,小男孩对她说:小姨,我们这是要你什么朋友,你把我骗到这里来,回去我给外公说你欺负我。她说:一会儿给你买好吃的去,你吃不吃?小男孩:真的?她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看我最好的朋友就在那里,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叔叔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和他说会儿话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