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阎王爷那抢回来的命,又被继子一棍子敲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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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他用男人的本能,让女人的哀怨化作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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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见紫阳

  米婉算是捡了条命,得亏北雪发现的早,恰逢村里有人家买砖,卸了砖的拖拉机司机刚要走,被老虎爷爷逮住拉着米婉去了镇上,一番急救后,米婉才算是脱离了危险。

  原来,米婉因为中午喷农药,空气蒸发快,摄入体内过多中了毒,二是气温太高,40多度的天气,气压又低,当时就给廖那儿了。

  米婉虽然命救了回来,但是也从此落了个毛病,就是经常心慌地喘不上气来。她好强的,也从不当回事,每天照样蹲在地里收拾她的棉花地。说是披星戴月真的不为过。

  经过妈妈中毒事件之后,十来岁的北雪更懂事了,每天放学后,进家就先烧火做饭,然后背着草筐去给家里的小驴儿砍草,直到草装满筐,再去棉花地里找妈妈,娘俩一起领着星星回家。

  每天的早起,北雪听到妈妈起床的动静就赶紧起来做饭,然后拽着东露去给家里的猪和鸡鸭砍菜,回来剁碎喂了鸡鸭猪,再急急忙忙的扒拉几口吃的,和妹妹赶紧去上学。

  小小的年纪,颇有长姐的模样了。

  米婉的付出有了回报。

  到了初秋,棉花收获的季节,北雪带着二妹钻在比自己还高的棉花地里帮妈妈摘棉花。

  妹妹毕竟还小,一边干活一边玩儿,北雪知道妈妈辛苦,知道自己多做点,就能替妈妈点儿,一个还没棉花棵高的孩子,在地里整整耗一天,不是一般孩子可以坚持下来的。

  妹妹摘得累了,躺在地上就睡着了,北雪却不能,她必须把这块地摘完,才能让妈妈能多休息一会儿。

  秋初雨多,娘几个经常要趁着雷雨来临之前,赶着把十多亩的棉花摘完,经常都夜里八九点了,娘几个还在地里。

  有时,小东露站着就睡着了,米婉也心疼,把她抱到棉花包上睡,和北雪看着棉花朵的白,飞快的摘着。北雪长大后每每想起,都心酸不已。

  以后的几年也是,娘几个多数都是回到家累的饭都不想吃,直接咬口冷干粮就睡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分田第二年,丁万顷就被派去新疆,婆婆索性过年都不再回来,任米婉一个人带着俩孩子在家蹬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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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万顷就被派去新疆,婆婆带着南风常驻北京,这一住就是三年,三年间的心酸苦楚,也只有米婉和两个孩子知道。

  转眼,三年过去,南风已经上了小学,老丁家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

  丁德民也到了婚娶的年纪,丈夫不在,米婉这个后娘就得操持这个继子的婚事。

  毕竟,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说她这个后娘只管亲生的,不管前房的。可是她自己又不能全然做主,以免被婆婆说自己一家独大,不懂尊卑。

  米婉也没想到,却因此掀起了一场滔天的巨浪!

  婆婆一回来,米婉就把媒人介绍的,丁德民见过面后也比较满意的几个姑娘给她简单的过了下,说等晚上丁德民回来,让她们祖孙俩再商量看哪个合适。

  老太太一直说,她是当娘的,看着做主就行,米婉笑,“娘,这个家,您说了算,我毕竟还是年轻,看人不准。”

  晚上,丁德民就给奶奶说了自己比较有意向的两个人,老太太一听,就告诉他,他中意那两个姑娘都不行。

  农村不像市里,基本上三邻五乡的都知道个八八九九,丁德民挑的这两个对象,除了模样好看,没有一个能撑起家过日子的。

  丁德民很生气,认为奶奶是有了南风不亲自己了,和奶奶吵了几句嘴,连夜就返回了师父家。

  丁德民现在已经能上手干活了,师父也按工按量给他工钱,他前面做了些愧对米婉的事,加上父亲和奶奶不在家(他并不知道自己不是丁万顷亲生的儿子),所以除了过年过节被师父撵回来,从来不回家。

  丁老娘并没有在意,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正常。可是娶媳妇可不是看模样,好看日子就过得丰足,那得手里活儿跟的上,心里数儿跟得上,才能把日子过红火。

  她心里盘算着,再去托媒人找两个模样好心眼儿有活络,老人又懂事的姑娘。

  就在娘俩商量着托谁去打听时,这天晚上婆婆做好了饭,出门找南风回来吃饭,可是找了一大圈,没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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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6月,太阳六七点右才会落山,可是婆婆找遍了整个村儿,问谁谁不知道,婆婆一声尖叫,就从村东头传到了村西头。

  在农村呆过的人都知道,所有的小孩子都是在村里到处跑的,但是不管是谁见着,也会说一声让孩子早点回家吃饭,别让家里大人着急。

  眼见着最后一抹晚霞就要落下,大家分别帮着去找人。脚快的急忙去地里找米婉回来,整个村儿乱成了一片。

  可是前后村都翻了个遍儿,也没见小南风的影子。已经夜里十点多了,出去的找的人都回来了,米婉急的一下就昏了过去。

  一夜间,米婉嘴上长了一圈大燎泡,本就干瘦的脸颊都陷了进去。眼看着又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一行人陪着她去了乡里派出所报了案。

  那时候,乡风朴实,就是邻村的孩子去了别的村,认识不认识的也会帮忙带回去。警 察一听说附近十里八乡都已经找遍了,就知道,孩子肯定不是玩的忘了回家,是被人算计带走了。

  警 察来了村里,把和南风一起玩过的孩子又挨个扒拉个遍,都说晌午饭后,就没见过南风。

  奶奶回想说,昨天吃完午饭,本来把南风摁到炕上让他睡个午觉,可他说要撒尿,下了炕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

  奶奶以为他又和几个孩子去淘气也没有再管,自己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一直到晚上做好饭,才发现孩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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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捶胸顿足的哭着,后悔自己昨儿没把他揪回来,如果看紧点儿,也就没这出子事儿了。

  米婉安慰婆婆,要是被人惦记上了,就是看的再紧,也能被人得了空。虽然劝着老人,自己的心却碎成了渣儿。

  警察把有关联的人都问了个遍,就问到了丁德民。很快,就有人去把他叫了回来。但丁德民回来后,说自己这几天压根没回来,都不知道弟弟丢了。

  大家一听,都傻了眼,难道,真的是让拍花子的把孩子拍走了?

  警察吩咐大家都回去,安慰了米婉和奶奶,几个人也骑车子走了。米婉一看警察都走了,登时觉得没指望了,一个跟呛就磕到在院里。

  丁德民帮着把她扶到炕上,说是师傅接了别人的嫁妆活计,要赶回去帮忙,奶奶心焦顾不上他,挥挥手让他走了。

  米婉整个人都不好了,躺在炕上,眼前都是南风的笑脸儿,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起来到院里,就看到窗台上摆着南风平时玩的胶泥玩具,悔恨自己为了那点收成,从回来都没有好好看过孩子一眼,和他说一句亲热话......

  晚上,娘四个待在屋里没有一点动静,婆婆躺在东屋掉眼泪,虽然媳妇没有埋怨,可那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亲孙子,那简直比割了她的肉还疼。

  米婉靠在西屋被卷上,眼呆呆的看着窗外,心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北雪和东露坐在门厅写作业,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屋里安静的能听到笔在纸上游走的声音。

  夜渐渐深了,两个孩子趴在桌上睡着了。大门的门板响了几下,就听到南风的声音:“妈妈,开门!妈妈!!”

  婆婆“腾”地坐起来,米婉也挺直了身子,姊妹俩从睡熟中惊醒,彼此在煤油灯的弱光里对望,是幻觉吗?

  婆婆的三寸金莲下了地:“婉儿,是咱南风的声音?”

  门又被敲了几下:“丁大娘!开开门!孩子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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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婉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三步并一步就窜了出去,颤抖的手拉开门插,霍然就看到两位警察同志手里牵着的南风!

  米婉一声“儿啊!”就噎住喉咙,一把把南风搂在怀里,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位同志看她们一家哭够了,才笑着说:“米婉同志,孩子既然找回来了,就不要再哭了,从我见到你开始,你的眼泪就没有断过呢!”

  米婉不好意思的擦了把肿成核桃般的眼睛,急忙笑着把人迎进院子。

  几个人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米婉急忙端了两杯水出来,警察同志这才一五一十的把实情讲完,并问米婉想怎么处理。

  都说舐犊情深,果然孩子都是当娘的底线。米婉不听则罢,这一听,嫁进门头一次,还当着警察的面儿,就毫无颜面的炸了窝!

  原来,这事还真是米婉揣测的那样,是丁德民趁着中午回来,偷偷带走了南风,不然,依着南风那个聪明劲儿,一个陌生人把他领走,还真是有点难度。

  只是当时警察问完都没说啥,放他走了,她还以为自己怀疑错了,再怎么着,也养了十多年了,再者也没什么大的过节儿,让他有理由去伤害、绑架弟弟。

  而警察同志之所以判定是丁德民,是因为在询问期间他有没有回来过时,他的眼神一直在闪躲,问他事情也是左右而言他的回避。

  两位同志当时眼神对接了一下,就决定放虎归山,看他下一步怎么走。然后其中一个就说只是问问,既然不知道,就可以走了。

  看着丁德民小心地出了口气,他们就告辞了,假装回去再找线索。

  实际上,两位同志走后,走到半路就拐了弯儿,躲在了去丁德民师傅家的必经之路上,静等鱼儿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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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没有多久,丁德民骑着二六斜梁的车子(这是米婉的陪嫁,那会斜梁的飞鸽就是汽车中的宝马)哼着小曲儿拐了过来。

  两位警察同志钻在玉米地里,看到他竟然没有径直去村里师傅家,而是拐了北路,往北边去了。

  两位同志一看,这不对路啊!有门儿!看来孩子丢失,真和他有关系!俩人才把警 服脱了,夹到后衣架上,跟了上去。

  他们眼瞅着丁德民进了村里的机井房,便悄声把车子放倒在坑里,以免丁德民出来发现,俩人左右包抄到机井房后侧,探听里面动静,这一听不要紧,俩人踹门就闯了进去!

  只见那孩子手脚绑成粽子般,嘴巴被衣服堵着,光着屁股躺在那,挣扎不得半分的由着丁德民踹的浑身淤青。

  两人一进去,丁德民一看是警·察,当场就被吓尿了,噗通跪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说自己是和米婉闹着玩的。

  一讯问,当场就交待了。

  原来他是恨米婉和奶奶不顺着他的意,帮他赶快盖房娶媳妇,看着老太太天天把南风搂在怀里当宝贝疙瘩一样宠着,心里的醋意就发了酵。

  想着如果没有了南风,这一切家产就都是自己的了,家里如果就自己一个男孩,她们就得事事把他排在第一位,自己说什么就得是什么。

  他也不敢真的杀了南风,想着把南风藏起来,逮个机会把他扔到外县卖了,还能挣个零花钱。

  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人叫了回去,在警察面前好不容易解脱了嫌疑,心里得意自己做事处理的天衣无缝。

  看着米婉急的六魂无主,心里暗暗得意,女人终究是女人,再能干也是个糠萝卜,没实力,却没想到警察已经怀疑了他。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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