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俗世，尽在其中
苦娘２6
闻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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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娘11（以此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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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娘23
苦娘２４
苦娘２５
傻娟儿还是把最后一顿饭给主人做好了。
阿姨和叔叔回家后，和往常并无二样，洗手吃饭，也没提衣服的事儿。
他们越是这样，傻娟儿心里越是瞎寻思，她想，他们夫妻俩一定在商量惩罚她的招数儿，就等着暴风雨来临吧。
吃过饭收拾完了，叔叔阿姨还没有发声，傻娟儿坐不住了。
早已早托生，这样揪着痛苦劲儿就别提了。你们不说，我说。
她走到客厅，对着他们瓮声瓮气地说：叔叔阿姨，我不在这儿干了，先前拔了你们的花儿，这又把阿姨的好衣裳也给糟蹋了，你们也别沉着脸了，看着该扣多少钱扣多少钱吧。扣完钱，要不让我干了，我就走。
她说得一本正经，脸异常的严肃认真。
阿姨把脸板起来说：就你那俩工资，够扣的？
傻娟儿心想，这是要讹人呀！就那几棵破爬山虎儿，一身旧衣服，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
她不吱声。但是早已经想好了，最多就认赔一个月的工资，再多了，就是讹人，她也不赔了，看他们能怎么着。
阿姨瞅了瞅叔叔，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然后又瞅向她，说：看看这个丫头，还挺倔，她给我洗坏了衣服，好像比我还委屈呢！还要不干了！
叔叔也笑。
傻娟儿说，你们笑嘛？赔就赔，我都想好了，豁出一个月的工资让你们扣！
阿姨又对着叔叔笑笑。
傻娟儿平时觉得阿姨的笑挺好看的，但是今天怎么看怎么别扭，就觉得那笑容后面藏着什么坏主意。
果然，阿姨说：你要辞了职，一时半会儿，我们也找不到保姆，这样吧。暂且也不罚你了，你就将功补过，好好干吧！别毛毛躁躁的了。不懂的就多问问。
其实傻娟儿也不愿意辞职呀！辞了职，她一个没文化又不认识人的乡下丫头，在大上海，哪好找工作呀！
将功补过，就将功补过吧！
只是从那以后，傻娟儿对主人刚刚建立起来的感情，又开始疏离了。
为了保住这份儿还算轻松自在的工作，傻娟儿更加认干了。
她把以往从没打扫过的沙发底下、床底下、大衣柜缝隙里，都打扫了。
结果，在墙边的桌子缝儿里，她竟然扫出了一枚戒指。
这是一枚白金还镶了一粒钻石的戒指，村里的姑娘们结婚婆家给买的不过是黄金戒指，这样的戒指，他们县城的商场里都没有。
傻娟儿记得她跟大刚头结婚去省城的商场里买东西，见过类似的戒指，很贵。当时，她看了，还吓了一跳：娘哎！顶一辆三马车了！
不过傻娟儿紧接下来的反应却是：一定是主人在考验她了！
傻娟儿早听说过，有的主人，怕保姆有不良习惯，特意乱扔个比较值钱的东西，考验一下。考验不过关，就轰走。
傻娟儿心里很是气愤：人家说的没错，主就是主，仆就是仆，主人怎么可能拿着仆人当自己人呢！
傻娟儿气死了，恨不得把这枚试验她的玩意儿给摔烂。但想想，这竟然是一辆三马车，又小心翼翼地放了起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看人家这日子，手指头上，戴辆三马车！
等阿姨回来，她就把这枚戒指交了出来。
哪知道，阿姨惊喜极了，说这枚戒指是他们夫妻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时，叔叔送给她的礼物，谁知道去年竟然莫名其妙地找不到了，在家里单位里翻遍了，也没有找出来，没想到隔了一年竟然失而复得。
阿姨高兴得掏出两百块钱非要给傻娟儿，说是要作为奖励。
当然，傻娟儿没有要这个钱，她说：就算将功补过了！
经过一系列地磨擦，在慢慢地接触中，傻娟儿真正与这一家人建立起了感情。
叔叔阿姨都是事业型的人，特别是阿姨，觉得一个女人必须有自己的工作才行，当她慢慢了解了傻娟儿的家庭情况后，曾打算让傻娟儿边在这儿边当保姆边学习会计，等拿到会计证后，可以做会计，有了这个证，将来就不愁生计。
可是，傻娟儿的自身条件太差，读了六年书，才闹了个三年级的水平，脑瓜子也确实不灵光，学会计根本学不会。
阿姨又逼着傻娟儿看书写字儿，每天下班回来像检查小孩儿作业一样，如果不写，阿姨肯定会批评她。
“现在这个社会，没文化怎么行！你也不能当一辈子保姆，正好趁着这几年没别的事儿，多学点东西，总会用上。”
时间很快，一晃就是四年。
这四年，日子过的平静而快乐。
大明在学校里读书，傻娟儿在上海当保姆挣工资。立志跟着老歪和秀珍一天一天长大。
秀珍把立志是当亲孙子疼的，她比喜欢大明，更喜欢立志，不，对立志除了喜欢，还多了一份怜爱。
这么小的孩子，刚出了月子时，就被亲爹抛弃了，娘为了挣钱供舅舅读书，又不得不去了上海那么老远的地方，一年才回来一趟。
秀珍疼立志，立志也喜欢姥姥，一天到晚跟在秀珍的后面。
秀珍去地里干活儿，他就坐在地边儿上乖乖等着，秀珍去放羊，他也拿着个小鞭子，跟着去放羊。
秀珍烧火做饭，他也搬个小蒲团坐在灶火塘边儿，偶尔帮着往灶坑里填一把柴火。
家里养的鸡，立志每天乐呵呵去鸡窝里掏鸡蛋，每天早上，秀珍都会煮一个给他吃。
别的孩子有妈妈陪着，他只有姥姥陪。
所以，小小的孩子，连说话的口气，都跟秀珍一样。
他学会了秀珍脑子里全套的老时儿歌，却不会新的儿歌，也不会背唐诗。
秀珍也教过立志一首新儿歌的。
立志唱的小白兔是这样的：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耐吃萝白，耐吃菜，蹦蹦跳跳真可耐！
别的小朋友有的东西，秀珍也会给立志买。
秀珍看到别人家给孩子买了看图识物，她也在集上买了两张来，贴到了睡觉那屋的墙上。
有事儿没事儿的时候，秀珍就教立志认。
她指着西红柿，说：洋柿子！
立志就说：洋柿子！
她指着壁虎说：这是蝎花莲子！
立志就说：蝎花莲子！
她指着蛇，教立志念：长虫！
指着麻雀告诉立志，这是大老家！
立志学得快，很快就都认识了，结果，等秀珍带他去别人家玩儿，立志看着人家墙上同样的图，认真地指着念：大老家、长虫、蝎花莲子，差点儿没把人家笑死。
笑完了，人家告诉她：你不能这样儿教，你得这样儿教。
秀珍就耐心地跟人家一个个地学：西红柿、壁虎、蛇……
学完了，她又忍不住笑：这么大年纪了，又上学了！
立志，有时候会问她：姥姥，我是从哪里来的呀？
对于这样的问题，农村里的大人总是很容易回答。
统一的回答，便是捡来的。
只是捡来的地点不同。
有的是猪圈里捡的，有的是洼里捡的，有的是粪坑里捡的，有的是棒子地里捡的。
总之，不听话的孩子，都是从不好的地方捡来的。
即使是信口瞎说，糊弄小孩子，秀珍从来不忍心说立志是从不好的地方捡的。
她总说：小蛋儿是从拉拉苗花儿边上捡来的。
有一回我去放羊，看到一大片拉拉苗，拉拉苗开了很多粉色的花儿，别提多好看了。
羊吃草，我就在拉拉苗地里溜达，走啊走啊，就看到了你：啊！怎么这里有一个这么俊的小小子呀！又白又胖，大眼双眼皮儿，我赶紧把你抱回家了！
“姥姥，那我穿什么衣服呀！”
“唉呀！你那么小哪穿什么衣服呀，就光屁股眼儿，包在一个蓝花儿小被子里！”她又打开柜子，把立志小时候的一个蓝花小被拿出来，给他看。
“小蛋儿，等你长大了，你要不要姥姥呀？”秀珍很喜欢问这一句。
立志说：要，等我长大了，养着姥姥了，开大汽车，呜呜呜，带姥姥吃好吃的！
秀珍乐得，眼都眯起来了。
“行，我就等着跟小蛋儿享福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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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就晚安亲们！
－－－闻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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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闻敬
业余撰稿人、签约写手
身在凡尘里，妙笔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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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 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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