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菜的老人

　　海葵走后，天气却炎热不减。上午要去买菜。奔着市场去了。

　　推着儿子的小自行车，就在菜场边缘买点算了。我看见一位老人面前摆着些菜，看得出都是自家种的毛芋，茄子，冬瓜，辣椒。不起眼的蔬菜。价格也比周围的摊点便宜。我发现有对老夫妻也在挑选了。他们挑得很仔细。我这人有个毛病，看见买东西挑来挑去半天找出一个所谓“好”东西的人，心里就会隐隐约约感觉不舒服。卖东西的人要是看着他们挑选的那种姿态和态度，似乎自己低人一等一样。心里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我想买些毛芋头，就等着他们买好。但是看得出他们的耐心明显超过我。那一个小袋子也不容我再拿着选。于是，我就去买土豆的地方。过了一会，我买好土豆回来，他们终于挑好。叫卖菜的老人称。老人称出是一斤半。就算出了总价钱——三元。加上茄子。一共四元。（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们买的茄子也是很少的，在一个袋子里面早已装好。）卖菜的老人刚一说出三元，那个买菜的老太立刻很愤怒：“你这人，怎么回事？明明说好的，一块五一斤，一斤半就两块钱，加上茄子就三块钱。”她说得很快，感觉似乎毫无谬误，但是我听出了不对的地方。而我看见的是买菜的老头手里确实准备递给的钱是三块二毛。卖菜的老人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的说：“你讲三块，不可能的，毛芋就三块了，还有茄子呢一块。一共四块。”老太立刻表现得很厉害：“你自己明明讲过的，还不承认呢！干什么！”我真的受惊了，这样的人，就算是她自己讲的价钱也是三块多呢，不是三块。几毛钱不是问题，问题是干吗这样对待一个卖菜的老人呢。于是，我决定在这里观望。

　　老头子也很生气地吼：“自己说的一块五，怎么又不承认呢？”我就跟电灯泡一样看着他们两个人，还有那个卖菜的。

　　买菜的算来算去都变成三块钱了。这时，卖菜的老人忽然拿回了装着毛芋头的袋子，生气地说：“我自己讲的一定会记得，我没有讲！一直港两块一斤的，你晓得人家都是卖三块的，不信你去问问。我急着回家，就便宜一点，哪有这样的啊！芋头，我不卖了！”

　　老太立刻表现得很牛，抢过来，手里的袋子拉锯战开始了。“讲好的，不卖，干什么！”

　　“就不卖！”老人又抢过来。终于他穿着气拿过了袋子。“跟你们讲不好！不卖！”

　　我一直看着，那两个买菜的人。终于，他们妥协了，老太悻悻地说：“不卖拉到！”走了，末了还回头看着这边。而那一刻，我正看着她呢。似乎她有点不好意思了。老人，也有这样不讲道理的，对于一个卖菜的农村老人，辛辛苦苦种菜运到城市，已经便宜了，还要这样被搅。我其实那样看着别人是很不礼貌的，但是我依旧看着他们。终于他们再也没有回头。

　　这挑好的一包芋头，我买过来。老人家很友好地说：“姑娘，再买点辣椒，给你便宜点呢。”这时，有两个人过来买冬瓜，老人家和这几个人都是很友好地交易着。算账也是很公平的。那几个买冬瓜的人看得出也是经常来买的熟客，因为他们开着玩笑。

　　一元钱小小插曲，却可以看出人与人有时候差别真的很大，有些人可能自己也是卑微，却不怜惜卑微者，而喜欢在更加卑微的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强势。要知道每个生命在世界上都是可以有一样的生命权利。在自然界没有一棵草会感觉自卑，也不会一定有一颗树会在草面前炫耀。但是，人类，却如此狭隘。

　　忽然悟到：不是每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都是那样值得尊敬的，因为他们的心中没有基本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