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语华
01
晓蜜从北京来上海出差。约我务必要留时间见个面。
蜜，是我几年前在一个活动上认识的。
那时候，她刚毕业2-3年。
因为她的名字，叫晓蜜，特搞笑，所以让人过耳不忘。
我喊她“蜜”。
蜜，当时还在上海一家医药企业工作，做销售代表，收入不错。
周末一有空，她就约我聊天，聊她的个人烦恼。
蜜，身高不算高，所以每次见她都是踩着很高的高跟鞋。
她人瘦瘦的，显得头很大。脑门也大，所以喜欢留几缕刘海。
印象当中，她五官清秀，眼睛忽闪忽闪的。但不知为何总给人一副弱弱的感觉。
记的她和我聊得最多的两件事，一要换工作；二想换男友。
那份外企销售工作每月收入大概8K左右，对于刚工作2-3年的她来说，还算可以。
她总和我抱怨，钱太少，要想在上海安定下来，这样的工作肯定实现不了。
我就问她：“你想换什么工作呢？”
其实，我想问的是另外一句，你打算凭哪些能力，换更好的工作，获得更好的收入呢？
据我平日的接触，发现她做事从细节上来说，瑕疵特别多，给人感觉心不稳、事不细，抱怨很多。
她答：“还没去找。也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工作。”
后来，我才知道，她并非真想换工作，而是那家公司出了点事情，据说要裁掉整个部门。
因为已有部门在陆续裁掉了，她知道这份工作做不久了。
可她一开始和我表述的完全是另一番理由。
02
蜜的男友，是一个标准IT男。
蜜一直嫌弃对方总加班，不会说话、不懂表达，嫌他不送礼物……
我见过那男生一面。有一次那个男生送她到楼下，两人站一起，男生比她高了至少一个头多，也瘦瘦的。
我调侃她：“既然你觉得他这么多缺点，为什么还在一起呢？”
她说因为男友对她还不错。
后来有一次，她微信上问我：“语姐，有时间吗？想找我聊聊天。”
她说：“心情很不好，打算离开上海。”
我问她怎么了？那天我确实很忙，出不去。可以电话聊。
她没打电话，只是在微信上陆陆续续和我讲了发生的事。
原来，几个月后，公司终归裁员了。
她有一大堆报销单没报，另外还在等索要赔偿，所以，没去找工作，而是利用这段时间出去玩玩，顺便跟男友去了趟对方农村老家。
开始和男友到处玩得很开心。最后去了男友家。
没想到竟遭到男友妈妈的“歧视”，说她长得“太丑”了。并表示坚决不同意儿子和她交往。
我问她：“那你男友什么态度啊？”
她没回答我。只说，自己心情糟糕到极点，打算离开上海，去北京。
一转眼，这已是4、5年前的事了。
03
我们约在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堂咖啡厅见面。
我在大堂转了一圈没看到她人，忽然一个风风火火的姑娘从身后一把拉住我手臂：“嗨！语姐！是我！”
我转身一看，眼前的她和当年判若两人。
蜜，穿了一套米白色小西装裙，不对称裁剪，很有设计感，质地也不错。腰间束了一条咖色宽腰带，显得她修长了许多。脚上依然是高跟鞋。
不同的是，以前一头黑长发现在变成了短发，染了深棕色，看起来大方利落。刘海微微卷起，有点小俏皮。
我说：“哇，你现在越来越漂亮了嘛。”
她笑了笑说，“我早到了，刚在门口吸了支烟。”
坐下来，我才注意到，她戴了美瞳，显得眼睛更大了。鼻梁也高了。还做了法式美甲。
蜜说她当年去了北京，投奔一个朋友。
后来进了一家新创业的互联网企业，主管是个女强人，手把手带她，经过了一年多的“魔鬼训练”。
现在，她自己可以独立做业务，陆陆续续接了不少大单。现在公司又融了多少资，她的收入也可以，但这样的工作节奏太累了。
我问：“记得你蛮喜欢养生的，怎么开始吸烟了呢？”
她说：“压力大呀，天天熬夜，不知不觉就吸上了。”
我问，“一定很多男生追你吧？”
她说，“嗯，就是工作太忙了，没时间谈恋爱。也有男朋友，他自己创业，比我还忙，我们平时没空见面，偶尔碰巧去一个城市出差才见上一面。结婚？还远着呢？”
我们聊了快2个小时，期间她不停有电话打过来。
后来，她说，其实特别想见我的一个原因是，她离开了上海，但又很怀念过去那段时光。
她希望自己不要这么忙，可以到处参加活动，见见朋友。
我说：“你不会停下来的，而且只会越来越忙。”
她哈哈大笑说：“那岂不是很惨么？”
我说：“因为你忙的时候比不忙的时候，得到的多。所以，你不会停下来。”
虽然我们聊了很多，但有一种感觉，她把自己藏得很深很深。
04
蜜是我亲眼见证的，因为有钱，学会打扮，变得更漂亮，也更有气质，看起是个成功自信的姑娘。
她的“成功”，确实消除了外表上的自卑气质。可是，还有些深藏于心的“恐惧”，未曾减少，反而随着她不断地“成功”，在增加。
她唯一真心流露出来的便是一种“累”的感觉。
以前的她就像玩一个游戏：“害怕受伤，为了保护自己，所以选择主动离开。”
担心自己被辞退，所以说自己想跳槽；
担心男友不喜欢自己，所以说自己不喜欢男友；
担心自己得不到朋友，所以就说还是主动离开的好；
然后，一切“担心”，都如她愿。
当出现一个机会，让她有一点“自信”时，她把这些“自信”归结为外在原因。
比如，因为有钱了，所以别人才喜欢我。
因为，我漂亮了，所以才有人追。
因为我有钱又漂亮所以朋友才不嫌弃我。
……
钱，外貌，确实可以让一个人在别人面前显得自信。
但却无法让一个人，在真实的自己面前，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值得被爱，相信自己可以拥有真心朋友，相信自己原本可爱……
那些“自信”不是发自内心的，而是源自于外部评价。
现在的她，又在玩另一个“游戏”：“通过追求有钱、追求漂亮，得到外部‘正向反馈’，这会‘刺激’她持续不断追求，不管离自己内心有多远。”
追求钱、追求漂亮，本没有错。但这一切的努力，若是为了别人，便是问题所在。
蜜，回北京了。
她发微信问我：“语姐，你说什么样的人才不累呢？”
我回：“为自己活着的人，很少累，即便累，感觉也是‘爽’。为‘别人’干活，总是会累的嘛。”
另一句没写出来的是：如果我们那么辛苦地改造自己，仅仅为了别人，为了从别人那里获得认可，那么从一开始就会觉得累了。因为这条路，没有尽头。
PS:钱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很多，你身边有没有被钱改变的人呢？如果自己有钱了，你打算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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