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民~

  办公室常常会来一些不速之客,轻轻地拉开门,探头探脑。

  我没有关门的习惯,办公室的门常常虚掩样。基于我坐的位置,门的开或关皆在我的余光范围之内。

  再不济,不还有声音呢嘛,开门一瞬间轻轻的吱嘎声。

  起初,我不在意,就当是别人走错了门。后来,我开始警觉了,因为探头探脑的人越来越多了。

  迄今为止,至少有6个人,不包含清洁工大妈。

  那大妈有点意思,一边拖地一边用拖把头刮拉门,给人的感觉像是在拖地,又像是在试图把门打开。

  按常理说,靠近门的这点地方,一拖而过就可以了。她呢?

  拖地的流程异常,在那反复拖,拖把头反复和门的一侧接触,发出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在门的内侧靠里的位置点根烟,没说话,约几十秒过后,她终于把门闪开了一个口子,终于可以通过口子往屋内观看了,就在她看的瞬间,我和她的目光交汇在了一处........

  她慌得低下头去,继续拖地。我没吱声,撤身回来继续工作。打那以后,她拖地的流程便不再异常了。

  除此之外,还来过几位大叔级别的人,轻轻地拉开门,探头探脑。

  有一位大叔,50来岁,是个瘸子,搭眼一看就是个老油子。

  当时,我发现他拉开了门,便快步离开座位,冲到门口,一脸凶相地问,你干啥子?

  他支支吾吾地说,找人。

  我问,找谁?

  他在那和稀泥,说什么,哎?哎哎?我找那个.....

  支支吾吾,闷了吧唧的,也没说清楚要找谁。后来,灰溜溜地走了。

  没过几天,在小区超市门口又看到了他,我向老板打听此人。

  老板是坐地户,说,那家伙,回迁过来的,一辈子不正干,以前在酒厂工作,因为偷酒,被厂里给开除了。后来,偷人家的电瓶车,腿被人打断了。

  我说,偷车被打断腿,可以索赔的。

  老板的两手一摊开,现出木然的表情,称,都是0几年的事了。据说,是晚上被打的,具体咱不清楚,谁有功夫管他那破事。

  说罢,老板兀自低着头目不转睛地刷着小视频,偌大的超市里,除了我和他,并无其他的顾客。

  收银台一角带有生意兴隆字样的财神爷雕塑摆件上,笼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侧墙上挂着一幅十字绣,上面绣着的奋斗二字,浓墨重彩,显得分外扎眼。

  我问,他住哪一栋的?

  老板说,就你们后面那一栋。

  瞬间,我明白了,便不再搭话。

  那瘸子已经盯上我这一户了,可能是我常常不关灯缘故。他会认为,这一户,晚上从来不关灯,有些不对劲。

  基于好奇心,或其他心理,他摸上了门,恰巧又遇到了我。见到我一脸凶相,他支支吾吾地说了一些含糊不清的话,扭身便走了。

  我很讨厌这个小区,很讨厌这个小区里的那些回迁户,很想搬走,换其他的房子,最好换一栋别墅。

  可是,手里没钱哪!

  就是把房子都卖了,去买别墅,还有100多万的缺口。我意思是,房子都卖掉,贷款买套别墅,一大家人都住在别墅里。

  不过,这话,我没敢跟爸妈说,我爸血压高.......

  可是,我的确很讨厌这帮子回迁户哪!

  随地吐痰,随处扔垃圾,小广场附近的树上,拴了很多绳子,晾的衣服,随处可见。

  物业还不敢管,因为他们都是坐地户。特别有意思的是,有一回,一个保安去制止一个娘们晾衣服。

  那个娘们给家里爷们打电话,没过一会,一位50岁左右的男子来了,指着保安说,你再捣蛋,我揍你个B养的.....

  这.......好尴尬耶~!

  很显然,保安惧怕这位耍横的男子,也就灰溜溜地走了。

  随后,那娘们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那吐痰的声音里,颇具几分趾高气扬的意味。

  那意味好像是,老娘就在这晒,你能把我咋地?!

  去年,大闹物业,就是他们坐地户干的,聚众闹事。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交物业费。

  有老娘们直接把电动三轮车停在物业办公室门口,车子上锁。还有人进了物业办公室,猛拍桌子,把人家物业的小姑娘都吓哭了。

  乡下老娘们吵架时的面目,真的是很狰狞的,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物业拿她们没辙,只好去找居委会,找个老熟人,在中间协商。

  有小道消息称,那帮坐地户每年只交800块钱的物业费,而我们这些所谓的外来户,每年1000多元。

  闹,打滚,都是一些乡下人惯用的把戏。这些,我太门儿清了。

  砸人家的玻璃,弄坏电梯刷卡的感应器,也都是他们干的。

  保安根据监控锁定了肇事者,上门去找,对方耍起了无赖,称:我没钱,要不,你告我去吧!

  针对物业这块,目前尚没有有力的法规去维护人家物业的利益。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你拒交物业费,物业还真拿你没辙。

  物业不好干,你看物业经理的脸一天到晚板着,就跟痔疮犯了似的,那都是愁的,那都是被业主整的,没脾气了。

  就是起诉业主,业主顶多被纳入失信名单。很多人根本不惧怕什么失信不失信的。

  话又说回来,那么多难缠的业主,物业反正不能每个都起诉吧?

  如果物业断电,停水,业主可以告他们,一告一个准。且告的时候,还挺理直气壮的,丝毫没有羞耻感。

  跟底层老百姓打交道,是最让人头疼的,是最让人焦灼的。我就是不交物业费,你能把我咋地?

  还是那句话,别一天到晚净干那些让人看不起的事儿,别一天到晚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管不管?中不中?行不行?

  不行,我就不交,你能把我咋地?!

  你敢停电,我就告你,让你赔偿我损失!

  你看,连不要脸都是那么的有底气。

  恩,这是刁民的做事风格。

  突然想到了我们小区的大傻,坐地户。

  大傻,年龄约60岁,脑子有点问题,肢体活动不灵便,家里人对他几乎不管不问,白天吃罢了饭,便把他送到小广场,让他自己坐在地上玩,晚上再接回家。

  听说,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在本地上班。

  不过,我从未见过有人陪伴过他,只见他每天颤颤巍巍地在小广场晃悠。深秋已过,入了冬了,天气已经很冷,他的衣着还很单薄。

  他的状态,可以说,几乎跟自生自灭差不多了。等哪天死了,家里人拉过去火化掉,就得了。

  就在上个礼拜,大傻坐在小区门口玩,一辆轿车在拐弯的时候,刮到了他。大傻并没有什么伤,就是躺地上不愿意起来,司机报了警。

  路过的一个坐地户,看到了现场,给大傻的家人打电话。

  事儿闹得很僵,有监控显示,是大傻自己扑到人家轿车上的。

  可是,大傻的家人不乐意了,好像忘了每天是怎么让大傻自生自灭的,各种痛哭流涕,各种爱得深沉,说什么家庭支柱没有了.......

  说来说去,就是想让轿车司机赔钱,多赔些钱。

  据说,那一次,大傻的子女来得最齐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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