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丨木柒首发丨木柒的时光礼记（）01
用鲁志平的话说，他是爱郑秋红的，从高中那时候就爱的深入骨髓了。可现实是因为“家暴”，他已经三次被带到了警局。三次的审讯来来回回总是那句话，我打她是因为爱她，在乎她。 直到2015年秋天，鲁志平因为失手害了人命再次被逮起来的时候，他还叫嚷着事出有因，“若不是那个男人勾引我媳妇儿，我不会和他起冲突的，是他有错在先。” 随着案件调查的深入，他和郑秋红之间的故事慢慢浮出了水面。02
其实早在很多年前，鲁志平就喜欢上了秋红。 那时候的鲁志平不仅人长的很精神，学习成绩也好，是被老师寄予厚望可以考上大学的优等生之一。而郑秋红是学校出了名的“小太妹”，抽烟、喝酒、上网、逃课，“坏学生”干的事情，她一样也没落下。 谁都不会想到在毕业典礼上，鲁志平会当着众人的面和郑秋红表白，这个故事一度成为了佳话被那所高中的学弟学妹们传颂。但是浪漫故事的结局是“小太妹”秋红并没有对这个别人口中的“好青年”表现出太多的兴趣来。 特别是毕业的暑假，鲁志平收到了高考落榜的消息后，秋红更是对鲁志平表现出“不屑一顾”和“压根儿没放在眼里”的态度。 后来，在得知秋红通过艺考的方式成功去了大城市的高等学府后，鲁志平更觉得自己低秋红一头了。那个暑假结束后不久，鲁志平就收拾好行囊，搭上了南下打工的列车。03
在南方打工期间，鲁志平的周围都是些气质和长相一般的普通“厂妹”，自然是没法和打扮时髦的秋红相比。 见识到了更多的女人后，他还是觉得秋红是最好的姑娘。后来实在按耐不住内心里对秋红的喜欢，他辗转多人打听到了秋红的联系方式。在一个寂寞难耐的深夜，拨通了秋红的手机号。 电话在短促的忙音后被接起来，一听来电话的是鲁志平，秋红先是很惊讶，后来说话的语气从惊讶中挣脱了出来，慢慢变的敷衍。秋红已经沾染上了大城市的光怪陆离，学会了不动声色的拒人以千里之外。 那通电话里的秋红没有表现出赤裸裸的拒绝，让远在南方的鲁志平再次燃起了心中的小火苗。那之后，他反反复复的出入于秋红的QQ空间，尽己所能的搜集着关于秋红的点滴信息。 只是秋红的电话很难再打通了，尽管他变着时间段的拨打，电话总是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偶尔有一次的接通，电话那边秋红不是准备洗澡，就是准备上课，然后电话就被迅速的挂断了。 后来又有一次，鲁志平在QQ空间里了解到秋红在上体育课的时候扭伤了脚踝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买了很多补品，随着一副拐杖邮寄给了秋红。 那个被包装的很奇怪的包裹被寄出去七天之后，鲁志平等来了秋红发来的一条信息。那条只有“谢谢”两个字的信息给了鲁志平极大的鼓励和动力。04
就这样不温不火的联系了两年，秋红第一次主动给鲁志平打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鲁志平激动到快要窒息，电话里的秋红说，自己要报一个价格特别昂贵的舞蹈提升班，手头缺点钱，要是方便的话…… 鲁志平当然方便，他随即去银行给秋红卡里转过了一万五千块钱。那个舞蹈班的价格是一万二，多出来的三千，鲁志平说让秋红看着买，想买什么都行。 鲁志平以为，这是秋红接纳他的标志。可秋红在收到钱后，打来电话义正言辞的说了两件事情。第一件是表达对鲁志平的感谢，并且表示会很快的还钱；第二件是告诉鲁志平，他们之间没有可能，她是不会喜欢上他的。 她说，要是你觉得接受不了，我马上把钱给你打回去。鲁志平哼哼哈哈半天，最后说，我乐意，你管不着。 那一万五千块钱之后，秋红又和鲁志平“借”了很多次的钱，每次都是同样的话，鲁志平像是中了咒一般，毫无怨言的一头扎了进去。 那些钱，直到秋红毕了业都没有还给鲁志平。钱没了也就算了，最后人也没有追到手，鲁志平有点泄气。就在他动了放弃的念头时，接到了医院打来的一个电话。05
电话是秋红所在城市医院的急诊科打来的，说是救回来一个叫郑秋红的孕妇，因为低血糖晕倒在路边。 鲁志平的脑袋“轰”的一声，万念俱灰，他的秋红不是才刚刚大学毕业吗？ 尽管很难接受，可他还是和单位请了长假，揣着这几年打工挣来的九万块钱，风里雨里的奔到她身边。 那天晚上秋红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时候，处于极度的虚弱状态，肚里六个月大的孩子没能保住。 次日醒来后的秋红看着身边的鲁志平有点不好意思，她叹了口气说，我是实在没人找了，只能找你帮忙了。 鲁志平在心里的疑惑和藏了三年的不满因为秋红的一句话，瞬间不见了踪影。他憨憨的一笑，一如当年在学校向她表白时的那样。06
原来这两年，秋红的日子过的并不好。 她先是因为屡次逃课修不满学分被学校开除了学籍，后来瞒着家里跟着社会上的“大哥”混在一起。 “大哥”带着秋红日日混迹于娱乐场所，靠着秋红给场所跳艳舞挣的钱来维持两人的生计。开销太大的时候，秋红就会以报班的名义向鲁正平“借钱”。 两年的时间里，秋红先后2次为“大哥”流掉了孩子。第三次怀上后，秋红心软了，再不愿意让肚子里未见人世的孩子无辜的送命。 秋红瞒下来怀孕的事情，悄悄离开了“大哥”，在城中村里租住了一间民房。先前的几个月还算凑合，她在出租房附近的一家超市做售货员养活自己。可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不方便，工作没法干就断了经济来源。 那天秋红想再去碰碰运气找个工作，不巧在街上远远的看见了“大哥”一帮人。秋红紧走了几步，加上连日里的劳累，心中的担忧和烦闷，晕倒在了路旁。07
听着秋红涕泪交加的诉说，鲁志平陷入了沉默。在他心中几近完美的女孩子居然经历这么不堪的一段青春。他的脑中在迅速做着选择，这次来到落魄的秋红身边，算得上是秋红给自己的一个机会，这机会很可能是唯一的。可是一旦选择了秋红，就意味着要接受她不堪的过去。 他反复的问自己爱秋红到底有多深，究竟有没有深到可以接受她的过往经历。病床上的秋红看出了鲁志平的为难，也看得出听了自己的过往后这个男人的脸色变化。 秋红说，志平，你别担心，我欠你的那些钱，我迟早一天都会还你的。这次也特别的感谢你能为了我来医院。 鲁志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秋红接着说，我知道我这样的女人终究会遭人嫌弃的，我再也不会指望男人了，这世上的男人没有几个是好东西，你是为数不多的几个。 后面的这几句话突然击中了鲁志平内心里最柔软的一部分。这么多年来，他默默无闻的为秋红做这做那，甚至都不敢指望和她在一起，但是秋红能懂他是对他最大的慰藉。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已经到了这一步了，鲁志平觉得自己无路可退了。 下午鲁志平去医生办公室询问秋红的恢复情况，医生问他是病人的什么人，他毫不犹豫的说，我是他丈夫。08
半年之后，秋红跟着鲁志平回到了鲁志平的老家。 她感觉自己是幸运的，虽然鲁志平能力一般，没有正式的工作，可比起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些男的来说，有着天壤之别。更重要的是，这个痴情的男人守了自己多年，等了自己多年，如今自己也愿意让他守得云开见日出。 鲁志平没有让她失望，回到老家后找了一家运输公司做起了大货司机。虽然每次出门都得走上十天半个月，其余时间都陪着秋红。 小两口的日子开始蒸蒸日上，家里不断的添了新物件，鲁志平每次外出回来也总是不忘给秋红带点礼物。这些礼物虽然都不贵重，可秋红能明显的感觉到鲁志平的心里有她。 好日子迅速的划过，结婚一年之后，他们两个都急切的盼望着能有个孩子，可两次习惯性流产让夫妻俩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到医院一检查，秋红由于之前经历的事情，身体已经变的极度虚弱，几乎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两个人好不容易攒起的缘分，开始变味儿。09
秋红第一次挨打是在鲁志平得知她不能生孩子消息后的第五天。 那天喝的酩酊大醉的鲁志平回到家里，莫名其妙的发起了脾气。以前他也喝酒，可秋红不愿意看到他醉酒的样子，所以即使醉了回到家他也会尽量克制，倒头便睡。 那次却不一样了，他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什么老胡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得了个“带把儿”的小子么，至于这么到处招摇吗？ 秋红自知理亏，赶紧给熬了碗姜汤，服侍鲁志平睡下。可鲁志平不依不饶，扯东扯西，说来说去，话题就说到了秋红那段不堪的过往。 也是千不该万不该鲁志平嘴上缺了把门的，说了句很“欠”的话，才引发了后面的冲突。 他冷笑着问秋红，你是不是还看不起我啊。秋红说哪有的事，我要是看不起你，会嫁给你？鲁志平说，那你怎么给前面那男人怀了三次娃，却一次也种不上我的种? 这话像一把透着寒光的利刃，不偏不倚刺中了秋红的心，揭起了她不愿再提起的伤疤，并且在上面撒了一把盐。秋红当即拉下了脸，转过身去不愿看胡言乱语的鲁志平，泪珠夺眶而出。 看着转过身不搭话的秋红，鲁志平突然暴怒起来，他一把拉过秋红来按在床上，拳头像是雨点一般落在了她的身上。直到打得她动弹不得还不满意，随即扒掉了她的裤子，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嘴里叫嚣着让她给生孩子……10
那次事件以鲁志平酒醒后痛彻心扉的道歉得以告终。 秋红发誓不会轻易原谅鲁志平，可看见酒醒后跪在地上不住的扇自己耳光的鲁志平，再想起鲁志平这些年来对自己的不离不弃。那么好吧，权当是因为是酒惹的祸。 然而她想不到也不敢去想，她和鲁志平之间的悲剧才刚刚的拉开了帷幕。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鲁志平完全换了一个人，她不再是以前那个被他高高捧上天的女神，更像是伺候他的一个仆人。他总是在打她的时候丧心病狂，而在打过之后又发誓着痛改前非。 婚姻不易，秋红在挨打的时候心里反复念着这四个字。她知道像她这样的女人，何止是不易，但凡能忍下去那就忍下去。 期间有三次，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打死了，就从兜里摸出电话报了警。再后来，警察出面都不管用了，秋红决定和鲁志平离婚。 她面对的是清醒过后的鲁志平，鲁志平显然慌了神，他先是故伎重演跪在地上抹着眼泪和鼻涕认错。后来看秋红早已不信自己，就开始讲自己当年多不容易，为了娶她回家，背负了什么放弃了什么，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 秋红还是不为所动，鲁志平急了，从手机里翻出来几张照片给秋红看，秋红一看傻了眼，鲁志平手机里的竟然是自己的裸照。 他说，想离婚可以啊，这样的照片我还有很多，离婚我就把它们发网上去，还有，你父母还不知道当年你在学校的风流事吧，他们要多了解了解自己的女儿了。 秋红抓紧的拳头再次松了手。11
杀人事件源于偶然。 那时秋红和鲁志平的关系恶化，为了不再指望鲁志平赚钱养自己。秋红在家附近的一家手套厂找了份工作。 手套厂紧挨着的是市歌舞剧团的排练厅，而唱歌跳舞是秋红曾经最大的梦想。她上班的第一天就透过窗户看见了隔壁排练厅里随着律动翩翩起舞的舞者们，马上陷了进去。 后来，秋红下班后会谎称家属骗过门卫混进排练厅的角落，看着舞者们，梦想自己要是也能跳上一曲该有多好。久而久之，她就和一帮舞蹈演员混熟了。她无偿给她们拿衣服，打热水，看东西。再后来，歌舞团空缺出负责后勤的一个临时工岗位，舞蹈团的王教练就做了顺水人情问秋红愿不愿意顶替。 秋红求之不得。她本来就有扎实的舞蹈功底，年纪不大，热情和体力又都跟得上，何乐而不为。有的时候，她甚至可以代替某个缺位的演员上了台。 王教练说，秋红跳的还真像那么回事，要是肯下功夫还有登台的机会。得到首肯的秋红更是有了十足的劲头，经常加班加点的请王教练指导动作。然而一切的美好都像是为罪恶做着铺垫。 那个周末出车半个月刚刚到家的鲁志平左等右等等不回秋红来，就到手套厂找她，被手套厂的职工引导到了歌舞团后，他看见了正和一个男人“左搂右抱”的秋红。 鲁志平二话没说，转身回去车上拿上了平时用来防身的一条甩棍，满脸愤恨的朝楼上搂着自己妻子的男人走去……END作者木柒：曾经抑郁症患者，如今心理咨询师。执笔写人性，携手过一生。欢迎关注原创情感号【木柒的时光礼记（）】，一起探讨人性，探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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