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胖了,胖了一点点。见谁,我都这样骄傲地告诉他(她)。
哈,我这样说的时候,你一定不相信我的神情有多骄傲自在。虽是那么一点点,但对我这个瘦弱娇小的可怜人来说,要胖那么几斤也是件极其艰难的事儿。也许我这样说,会让很多人觉得侨情得厉害。但我知道,我满足于我胖几斤这个结果,我为自己的努力感到无比欣慰。这样的结果,来之不易啊。
那天召开班主任会议,杨老师见我就说:“你好瘦啊,胖点就好了。”我说:“难道你没见我胖吗?难道你没觉得我比以前更有抵抗力了吗?”边上的邓老师听得稀里糊涂,我跟她解释:“是因为脂肪层厚了那么一点点,明显比以前更有抵抗力了。忙碌起来,感觉有脂肪在燃烧啊。”大家听了哈哈大笑。所以,我不忘叮嘱大家:“不要闲胖啊,大家一定要胖啊。”那表明:至少你还有“资本”可以自我抵御与自我保护。
◆ 学习栽花养花,水培法国兰。除了偶尔的换水之外,我从无给过它任何特殊待遇。
国庆那天,让我整个人惊讶的是:它居然开出了一朵小小的粉色花儿。哎呀,那个高兴劲儿无法形容,里屋外屋地叫嚷:“快来看哪,开花啦。”趴在桌上研究了半天,发现唯一一株茎蔓最上方的叶子底部有鼓鼓的花房,也就意味着只有这一株是会开花的。其他的,都是陪伴它的不开花的小伙伴啊。
先前五天,是天天开花。我形容它:是节假日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后来,隔三差五开一次。每朵小花都那么娇嫩,那么漂亮。早晨,小小的花蕊从两片叶子中悄悄探出脑袋;中午时分渐渐舒展开三片花瓣,尽情绽放;夜晚花瓣自动合拢,第二天逐渐枯萎。
因我第一次见水培法国兰开花,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学校里的花匠。他看了照片瞪大眼睛,惊诧地问:“啊,法国兰居然开得这么漂亮?”是啊,好多意想不到的美就是这么随意拨弄一下而获得的。
◆晚上洗发,发现乌黑浓密的发间两根扎眼的白发。
小心地梳理,辨认,确认。不知为什么,心头还是一惊,突然觉得自己沧桑起来。虽然这个年纪长白发是自然不过的事了,但一想到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忍不住地感怀唏嘘起来。想起以前同事朱老师这样描述自己的衰老:早上坐公交,第一次被人称呼“奶奶,请坐这里”,她怔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是别人给她让座。
常常以为自己还年轻着,常常以为自己还是那样,但生活常常给自己一记漂亮的耳光:哪有如此常常的“一成不变”?
◆ 9月的时候,我安慰自己:开学总是会忙碌一点,过了这阶段一定会好一些。
10月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这些都是临时冒出的事儿,做完这些11月肯定会好一些。
11月正在过,我跟家人商量:我大概得了上班恐惧症,我想请假不上班。
这样的坏情绪时常困扰着我,使得我每天上班都要鼓起很多勇气,才能正常走出家门。我不得不忍受着“想一下就头皮发麻”的身心煎熬,这时候,我就对那些曾经在校门口哭闹的孩子怀有深深的同情,我知道:恐惧就是你落入了黑洞,你在黑洞里无法呼吸。用克里希那穆提的观点来解释,不要一味地想着如何克服它、战胜它,而要试着与恐惧相处,观察它,了解它,并找到恐惧的源头,然后你就不再恐惧。
我想:我一定不是在逃避什么,但我知道我一定不要什么。我还算是个对教师职业非常认同的人,但我现在不得不说:教育大部分时间是在逼良为娼。
◆ 哈,我这样说的时候,一定有人说我大概好久未见,神经兮兮了。不过,我现在一点也不会介意了。这倒从另一个层面上可以理解为:我无比热爱我的生活,除了我的工作。
◆ 嗨,你会怎样聆听一段音乐呢?
注意,是指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哦。你要忘了自己是谁,你要忘了这个纷扰的世界,你必须把整个身心交付给你所听到的音乐。我们总是太清楚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关联,生怕自己被这个世界所抛弃。
《在分岔的新径上》,这是我打开的一本书的一个标题,勃拉姆斯以及他的音乐。我爱这本杂志,以致我总是断然地认为:这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音乐杂志了。文艺,古典气质。缱绻于秋的暖阳里,有心无心地翻阅与合上,它与窗外的风声与鸟鸣时常是可以呼应的。
忍不住,借萨冈的话问:“你听过勃拉姆斯吗?”在微有凉意的秋色中,你不要错过听一听。那一定会是另一种生活,别致的美。
◆ 中午时分,我的办公室安静极了。我一个人埋头写字。
我又忍不住告诉你:亲,我很好,我胖了一点点。以后,我就用这样的句式来结束我的小文,并向自己宣告:我的确可以很好很好。假如你愿意,我会变着调子和版本一直告诉你,什么摇滚版、爵士版、抒情版。哈,真要赞美一下自己:原来我的手除了弹情歌,还可以写情话。当我把这些句子奇妙地写下来,我发现我在写的过程中获得一种全新的快乐。
我想说:我真喜欢写字,虽然我写的字不够好看。谢谢我的手,谢谢短暂的中午时分。 在分岔的新径上,我多喜欢这样的表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