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叔叔谈到祖父祖母当年打游击参加抗日战争后过江解放南京定居南京的事儿。叔叔说我父亲无论如何也不去南京与我祖父祖母及兄弟姊妹一起生活。这与我曾祖母有很大关系,我祖父祖母常年在外打仗,是我曾祖母把我父亲带大,在村子里上小学,后到济宁一中上高中,59年考取山东师范学院(即现在的山东师范大学),63年毕业。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到教育最落后的地方去”,我父亲自愿报名到了泰安地区宁阳县第四中学(一所农村中学)任教。66年赶上文化大革命,我父亲已经做了教导主任,与校长梁立玉经常被红卫兵揪斗,拉去伏山镇集市上游街,红卫兵把唾液吐到父亲脸上,头发被他们抓起,头猛地在台柱上撞。回到学校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关在黑屋子里写检查,时候已是深冬,天寒地冻,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我父亲在一个漆黑的深夜逃回离单位200里外的老家,由于不敢回家,就在泗河岸上待了一夜,又冷又饿又累,昏迷过去,第二天一早被起早的老者发现送回家里,连续的高烧不退,经医院诊断,我父亲得的是伤寒。从此一卧不起,不到两年病逝。我曾祖母那时已经80多岁,更主要的是受不了她疼爱的长孙英年早逝,从此神经错乱,不到半年也去世了。
谈到这些,我和叔叔眼里都溢满了泪水,我父亲确实是很聪明很有才华的人,年仅34岁就辞世了,怎能不让人心碎呢。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天塌下来了,我母亲领着我们姊妹四人相依为命,风里来雨里去,艰难度日。好在我祖父祖母接济,我们才长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