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一对夫妇,一个推车,一个旋转着的密封锅架在火红的碳火之上,还有守着一炉期待的眼神,就是冬天里特别的构图,有童年的回忆还有长不大的快乐。
长不大的心永远想找到儿时的快乐,就如同异乡人总渴盼故乡的味道,无论是方言还是土味,那都是亲切的记忆勾连。
走近师傅,问可不可以给加工一些,师傅抬起头打量二三,我忙说:“孩子想吃点大米爆米花,可以给爆一锅吗?”师傅点点头,我和老公抱着的米盒放在师傅的板车上,等待他摇着的那一锅玉米花,师傅看着密封锅的压力表,拎起来,嘴里喊着词,那声音在路边的路灯下分外洪亮,只是我没有听得清楚,那声音像一种仪式的宣告,随即而来的就是——嘭——,白色的热浪在衔接的铁网里漏下,顺着长长的布口袋“生长”,一条成熟的产业链就如此诞生,那位大妈,用纸壳箱子把布袋口接住,此刻玉米花带着特有的香味花开朵朵,芳容尽显。
我们带来的白色大米,被师傅倒进他的专用铝饭盒,然后就听见刷刷地米跑进锅膛,炉火跳跃的火苗红成一坨,密封盖子压好,师傅的手又开始了旋转摇轮,师傅描绘着出锅的收获,让我准备一个大的容器,我奔向超市,向店主寻来一个大的塑料袋子,想象着儿时,长辈们用劳动布做成的布口袋,蓝色的大袋子,又厚又沉,一条宽大的袋子连着袋口,那时候能有那样一口袋大米花真是奢侈的童年美好。师傅有一次开始了他的仪式,拉起锅膛,对准铁网——嘭——带着热浪,布袋子鼓起了一道波浪,有米花的香。老公拿着塑料大袋子接住出口,那高高的路灯下,多了一个孩子,像是我童年的模样,迫不及待的趴向袋子口,捕捉特有的芳香,而后,就是迫不及待地捧着米花嚼着期待的收获。
两个成年人带着他们的孩子,在冬天的路灯下爆米花,不知道是满足孩子的兴致,还是满足自己重温未长大的童心?
那样的路灯下,我支付给师傅加工费,忍不住拍了一张照片,就像我的小时候也是在路灯下,看到那样的工具,也有那样的期待,更有那样的满足。
只是,我的童年渐远了。当下借着孩子的满足勾起我童年的回忆,——嘭——有热浪的米香,有熟悉的工具,还有不肯忘记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