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上海狂风小雨,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阵仗。妖风大作,人走在路上随时可能会被吹走,天上乌云密布仿佛世界末日,东方明珠,世贸中心穿插在云间,看起来特别科幻,可是雨呢,要下不下,淅淅沥沥的,打在脸上阴冷得很。好在,我们去吃饭的路上,叫了车,嘻嘻。
麦麦跟我都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我坐在左边,他坐在右边。我把头靠在窗边看外边的世界,就是我所说的这个魔幻的场景,路上偶尔有些行人,走起路来像是风中纸片,随时可能被吹走。麦麦在一旁没有说话也没有玩手机也没有看窗外,靠在座椅靠背上,盯着车顶发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雨天晚饭的时间点,路况不太好,车子走走停停,开了很久,车窗上也只是粘上了些许雨滴。我偶尔转头看看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反正是没有在看我,一直直勾勾地看着车顶,车顶有什么好看的,灰白灰白。
司机大概是觉得车里的气氛太压抑,顺手打开了收音机,电台是我小时候常听的FM101.7。我记得高中那会儿上完晚自习,回到宿舍洗漱完准备睡觉的时候,就会插上耳机听这个电台,那是我的流行音乐启蒙。我启蒙的时间的确很晚,靠着这个电台我才开始接触到一些欧美音乐。
餐馆在新天地附近,车子开到那边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雨已经停了,但是风还在持续吹着。我自顾自说了一句想喝可乐,当下心情,只是顺口说出来了。麦麦没有回应我。
下车之后,走了一段路。周遭的行人变多了,我想只要不是刮台风,这个地方恐怕一直会有这么多人,在大城市,最不用担心的就是这些“名迹”的人流。
餐厅坐落在一个拐角处,装修蛮别致的,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门上的那四个巨大的把手,大到我怀疑整个拆下来我都拿不动。看到那个门把手,我对麦麦说,这家店可真疯,这个把手是要吓唬谁。他看了看我,没有接话。我心想这个人可真无趣。我又想起来在北京的酒局,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个性,活泼得很,怎么一到私底下跟我见面就摆上这副晦气的死脸,我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欠他百八十万的叫他见到我这么生气。
麦麦没有接我话,我也不好再开口说什么,悻悻地收了话题,早知道就不答应跟他出来吃饭了,怪没劲的,还不如跟朋友去吃火锅,热热闹闹聊聊男人吹吹牛逼,别提多开心了。
大概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店里的人没有很多,甚至出现了服务员多于客人的状况,让我有点怀疑这家餐厅是不是这的像他所描述得那样好吃,万一难吃我可怎么办,要是死党带我来的,我还能骂一骂,麦麦这副表情我是不敢骂的,只能暗自吃亏。
坐下之后,服务员给了我们一人一本菜单,我随意翻着没有要点餐的意思,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别人来做好了,对于吃饭,我更喜欢坐享其成,下厨或者下馆子都一样,懒得动手。
麦麦在拿到菜单之后,总算恢复了一丝人气,开口问我想吃什么。我说你随便点,反正点着我不能吃的我再告诉你。他点点头说好,然后迅速地点了四五道菜,末了跟服务员说再来一份可乐。服务员说,我们的可乐是带冰淇淋的。我说,不要冰淇淋可以吗?就给我一罐普通的可乐。服务员说,可乐和冰淇淋是分开的。我说那行,你上吧,反正是分开的。
这家餐厅的上菜速度很快,我看也就一刻钟时间,菜色就上全了。可乐端上来是一罐未开封的可口,加上一杯冰淇淋。麦麦很自然地把冰淇淋拿到自己面前。板这一张脸吃冰淇淋真的很奇怪,霸道总裁不是么,怎么还吃这种女生吃的东西。
我说,好吃吗?
他说,还不错。然后舀了一勺递过来,我摇了摇头说算了我不想吃。他把勺子伸回自己嘴里。
我说,你干嘛一副很不爽的样子,我是哪里惹到你了吗?
麦麦抬起头说,没有啊。
我说,那你干嘛一直板着脸,我记得你在酒局上可不是这样的。
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放下勺子说,现在又不是酒局,然后歪着脑袋朝我一笑说,现在怎么样呀?
哇,笑起来真好看,操他妈的。
我赶紧低下头,有点害羞,我说,不错。然后伸出筷子去夹面前的菜。
不得不说,的确很好吃,是我近年来吃过最好吃的泰餐。
麦麦问我好吃吗?我说好吃的。他点点头。
大概是经过我的提点,有点觉悟,接下去的用餐过程显然轻松了许多,他问了我一些展览的事,我问了他最近在忙什么,两个就像是普通朋友一样,你来我往。
他问我要不要吃饭,我说可以吃一点。
我说,你点一碗,我们分着吃。
他说,可是我想自己吃一碗。
我说,那要两碗吧。
他说,你吃不完可以给我。
我说,行。
接着又要了两碗香米饭,碗不大,但我的确吃不完,尤其是吃饭前还喝了一罐可乐。我拨了半碗给他,我不觉得他能吃完,可是他最后吃完了,所以说人还是不可貌相。
吃完晚饭,走出餐厅,风已经小了,时间才刚过八点。麦麦问我要不要去逛逛,附近挺多可以逛的店。我说我对购物兴趣不大。他点了点头说,那好。
我正准备掏出手机打车回去朋友家,他又开口说,那跟我散个步吧,刚吃完饭消消食。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看起来很真诚的样子,一洗之前冷冰冰的模样,让人如沐春风,于是我头一昏就答应了,悄咪咪取消了已经被接了的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