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总有一段时光是“天昏地暗的”,没有发生什么,却觉得索然无味与毫无兴致,对什么都失去了感觉。我想,除了用“大概我老了”来安慰自己,再也找不出什么可以解释了。
昨天下班回家,看见停车地方的那株红梅,一夜间,花蕊爆满枝头,几颗再也忍耐不住的,星星点点悄然绽开了。我站在那里啧啧赞叹,暗暗欢喜。除了欣赏,更想霸占。我想,我大概还是有欲望的。我观察了好久,迟迟没有下手。我想,我不该这样占为己有。
于是,我绕过自己的单元,往小区的中心花园走去。夜色下的小区,恬静,我喜欢一个人走路,不为什么。但我很少这样做,除了常常在书房的窗口发呆,想象自己在安静行走的样子,我很少付诸行动。这次,实在是因为红梅勾起了我隐隐挑起的占有欲望。
绕过几栋房子,往深处走。借着夜色朦胧,灯光点点,我还是能很好的欣赏这里的花花草草。寻找,寻找,我要找的只是红梅。等找到第二棵的时候,我觉得我再也不想坚持那些美好的忍耐啦、分享啊、公德啦……我瞄准了就上去“咔嚓”一折,动作之迅速、反应之灵敏也让我自己大吃一惊——原来,我那么光明正大自私的活着。
折完的第二个反应是,这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实在有点丑化自己。不过,我很快叫自己保持镇定,若无其事的往家走。我知道小区里布满了摄像头,我随时会遇到保安上前询问。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也无法挽回了。我匆匆把折下的红梅枝和电脑包一起并排提着,遮人耳目是必定的,心跳加速也是可以理解的。我想,我也在体验偷后得手的痛快吧。
正在这时,一名帅气的保安迎面走来,我突然就慌张起来。保安非常礼貌的说:“业主,辛苦了。”我愣了一下,赶紧回:“你好……你,你们也很辛苦了。”他像一阵明朗的春风,迅速从我身边吹过,让我羞愧得脸红到脖子。我一路低头回家,进入电梯时,我也低着头,用电脑包尽量挡住折来的红梅枝,我刚体验到的痛快感一下降到了低点。我觉得自己今天很不像一个人。
回到家,我把它插在花瓶里,自我欣赏,平静的心再也兴奋不起来。“好吧,这就是你的了。”我对自己说,而后“切~”了好几下。
今天已经是做了坏事的第二天了,我果然发现自己像个好人了,规矩生活了,一切正常了。于是,忍不住跑来告诉你:亲,我很好。我在想:是不是每个人都有点“破坏自己”的心理,而后再诚恳的“重新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