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班有点晚,冲了凉都十点了。看了一会书,便感觉有点疲惫,便上床睡去。刚睡下,却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房间里有鬼从门外进来。然又看不见,一时感觉手动不了,挣扎了一会能动了,便使了一个掌心雷打了过去,感觉房内一闪,然后一声惨叫,把鬼打跑了,听那叫声,好像是刚死的。
然后窝进被子里,继续睡去。一会便睡着了,不知不觉却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已经到了一家仓储公司上班。这天上班比较忙,没时间写营业报告便加班到了八点多。
办公室外是一个家具仓储式卖场,大约有二千平方。八点后已经关门了,现在二楼卖场就剩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做一天的营业总结。外面卖场的灯还亮着几盏,从办公室往外看去,显得比较昏暗。正写着,却意外发现门口的一张板凳自己会走。出来一看,又发现还有两把椅子也在走。一扭一扭地在卖场踱着步,其中那把凳子还走到了沙发边,往沙发上倒了下去。
我走过去把它拿了下来,说道:“哪里来的鬼物,还不现形,小心我收了你们。”说完就一脚一把,把椅子与凳子踢烂了。围着二楼仓库看了一遍,没见到鬼,便熄灯下楼。
走到楼梯中间,关了楼梯灯,却刚走下两步,灯又亮了。
往下一看,是二个女同事正上楼。我问道:“你们还没下班吗?”
胖女同事说:“我们还有一些东西忘记拿下来了,上去拿一下。”
我说:“上面闹鬼,你们明天拿吧!”
她俩同时说道:“你神经病吧。”说完与我擦身而过往楼上走去。
刚走下楼的我不太放心,便等了一下,一会在楼下听到惨叫声。
冲上楼一看,几块木板与几根木棍组成一个人形,正在追瘦的那个女同事。胖女同事被打得头破血流,倒在办公室门前的地上奄奄一息。
我赶紧冲了过去,几下把人形打散,然后拨了120。把那受伤的胖女同事扶了下楼。瘦女同事已经吓得路都走不动了,一手拽着我的衣服,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跟在后面。
刚走到门口,却见一辆大巴在红绿灯路口,已经被一辆货车撞了。司机已经死了,灵魂影子飘出窗外,围着车子伤心地在转。车上乘客全是小学生,因撞击,大部分人的灵魂已经冒出身体一半了,赶紧使了一个禁灵术,让这些学生灵魂归位,等待救援。
司机见学生们回复到撞晕状态,冲我们感激一笑,开始慢慢变成鬼,然后往西边的城外飘走了,消失在黑夜里。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救人的人也越来越多。司机的尸体与晕了的学生被抬下车放在路边。一会救护车来了。因为人太多,只能从伤比较重的学生开使。女同事上救护车是无望了,只好开车跟着救护车往医院走。
到了医院,同事醒了。上了药重新包扎了一下,然后检查没什么大碍,我便走出医院,另一个女同事不敢回家,便留下陪她。
走出医院,已到十一点了。除了路灯的街,整个城市被乌云压着,在这夜里更显压抑沉重。
走了两步,到了停车场。却见医院停车场外有一个篮球场,这时还有人在打球。手痒痒的就过去了。球场另一边是树林与山,因为没灯,里面黑麻麻的。
看了一下,人都不认识,数了数有十个人。他们都在左边的篮球架下,三打三正打得嗨。另一组人在一旁看着。看我走过去,一个人说道:“又来一个,正好打全场。这个新来的做裁判。”
我想了下对他说:“我本来是来打球的。”
他“嘿嘿”一笑说:“你还是帮我们做裁判吧,我们这些先来的都还没认真打呢!”
我点点头答应了,接过了他们的哨子。球场另一边的灯也亮了起来,他们分好了队,在我一声哨响后,篮球赛开始了。
打了一会,一个人累了走过来说:“我不打了,你上去打吧。”
我一听,高兴地答应了。来来回回跑了几个回合后,我抢到了篮板球,然后运球往对方篮板跑去。过了半场却发现自己如飞一般的往篮板而去。一看身后,一个人双脚不落地般地推着我往篮板飞去。手挽一翻,篮球扣进了篮圈里。
落地一看身后的人,不由纳闷地问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身旁的人看我们停了下来,便也走过来问道:“你们怎么了?”
我指着刚才推我的人说道:“这个人是原来我一个家具厂的同事,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话一说完,身边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刚才那个人。
“噫!怎么了?”不由疑惑地往四周看去,没看到什么异样。便又问他:“你不是死了吗?”
他脸一下苍白下来回答说:“是呀!”
“那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有人在打球,就来了。”
“你又不是这里的人,你也没有埋在这里呀。”
“我尸体埋在老家,我自己还在原厂那里。”
“你是跟着我转厂一起来这个城市的?刚才在我们卖场搞鬼的是你?”
“我本来是鬼好不好,我要搞也是搞人。”
“生前笨笨的,这死了还会这么聪明的说话了。”
“死了时间多,无聊就学习呗!”
我笑了笑,看看周围都没人了,便说:“你这是鬼,还是别在这些地方闲逛吧,回到你们冥都去,找个好时机重投人间不好吗?”
他无奈地说道:“我阳寿未尽,是冤枉死的,阴间还没到时间收我,只能在这地方等到时间才下去。”
“哦,我以为你是该死的。”
“该死个毛线,那机器老出毛病,我本来早想给你们部门的人说的。领导与副总不让我给你们说。只让我们给厂家说,他们就晚上来修,省得老板知道东西不好。而且他两个还让厂商请我们吃了饭,又不能找你们,打他们电话又一时半会来不了,就只能自己去搞一搞。”
“你不知道夜路走多了会遇到鬼?虽然你副手开了机器,但机器老坏老坏,天天下去搞,总有出事的一天呀!如果机器好不坏,那用得着你下去修!如果你们的两个领导不贪,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是啊!一餐饭与他们的贪婪却要了我的命!”
“那你怎么不去找他们,跟着我干什么?”
“没有好不好,你们卖场有一些家具是我们厂做的,我跟着家具来的。”
“哦,那我退货返修,你还是回去吧。你平时都是在车间吗?”
“周边也逛逛,无聊吗。不过还好,里面还有两个鬼,一个女的与一个小孩子。”
“那你们不是正好凑成一家?”
“那女的好老了,是原先埋在那里的,建厂房的时候动了她的坟却没有迁她的魂,所以现在还在里面,胎也投不成,气得她时不时的想报复。那小孩子是淹死的,几千年了八字大阴间不收。他倒没什么,只是离不了那老地方。”
“你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人家得了厂商接近一百万还活得好好的!你与公司倒好,公司赔了你一百多万,相当于损失了两百多万,而你把命没了!”
“我也想弄点事,但是没什么机会,车间里接地太多,就凝不成阴气显现不出身体,吓不死他们。”
“你直接上身不就得了,让他们自己往河里去或者去捏车间电排。”
“喔草,你这么阴。”
“大概是与你这鬼物相处时间长了受影响了。”话刚说完,眼前一黑,发现自己孤零零地站在球场上,灯全是熄的,远处一个扫地的阿姨正拿着长扫把走过来。看见我站在球场上便说:“你不会是神经病吧?模样长得这么好,得这病可惜了!”
我不由苦笑一下说:“我怎么就是神经病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一个人大晚上黑灯瞎火的, 在这球场上跑过来跑过去的,嘴里还不停的哈气,这是好好的?”
“握草,刚才全是鬼呀!”心里一下清醒过来,感激地对阿姨说道:“谢谢阿姨,我以为只有一个鬼。我走了,刚才是进了鬼域了。”说完往球场外走去。
阿姨在身后说道:“喜欢打球明天早点来,我生前也爱打球。”
一听这话,心里不由格登一下。回头望去,发现自己是站在医院围墙外的一处荒地上,身旁是一条流着臭水的小河。荒地几十米处,是一条公路,公路往医院走十多米才是停车场。远处的路灯映到了这里,有一种迷糊的惨白。赶紧地跑到公路上,往自己的车走去。
一会回到卖场,从外面的楼梯上到五楼的宿舍,却发现家具厂的鬼跟上来了。坐下便说道:“你可不要在这个卖场搞事,明天我就通知退货,你赶紧回你自己的地方去。刚才我差点就被玩坏了。”
“刚才我可没有玩你,是他们。那些都是冤死在医院的,他们本来也是在打球,谁知你能看到鬼域还能走进去。”
“哦,那你也不能待在这里。”
“我也没在这里搞事呀,是她们三个。”
“她们三个?”
“你自己下去问她们呀,你不是可以看到她们吗?”
“不仅在,还在了十几年了,我来这,她们还要赶我走。”
“哦,那我下去看看吧。”说完起身,揉了揉眼睛,开启了阴阳眼。也不开灯,便下到二楼走了进去。
只见一扇窗边一个长沙发上,正坐着三个姑娘,都十五、六岁的样子。一看就是以前制衣厂或鞋厂的装束。她们看见我与鬼走了进去,警惕地站了起来,慢慢地显现出她们死时的样子。原来是烟熏死的,一个个头发全焦了,嘴张得老大、舌头伸得老长,眼睛全睁开,整过眼球都鼓在外面。
我静静地看着,一般怜悯之心从在胸中跳动。她们看吓不了我,便又恢复到生前的样子,一个姑娘对我说道:“刚才你干嘛打我?”
“你打了我同事。”我淡淡地回答道。
“那是她讨厌,每次都来这楼上的厕所换卫生巾。”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我不由疑惑地问道。
“哼,我们就是在那里被熏死的,那里现在就是我们的家。她放那东西在那里,我们回不去。”
我不由笑笑道:“那又不是黑狗血,你们怕什么。”
“不是怕,是恶心。”
“好吧,你们干嘛不去你们该去的地方,老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我们阳寿未尽,阴间没有我们的位置,不许我们进去。”
“那你们也不能老待我们商场呀?”
“我们三个弱女子,怎敢去哪里吗!万一遇到不好的鬼,不要了我们的鬼命吗!”
“那好吧,我做一个阴宅,镇在房外土地那里,你们以后住那里得了。”
“可以呀,我们反正买不起房子。”
打开办公室的门,找到几张黄标纸,开始折阴宅。一会折好后,出门在房边十字路口那里,找到那个土地祠,将纸房子烧了,然后插了几株香,在地上画了一个镇宅符,轻喝一声:“买地。”身边却传来一声:“买个铲铲,买个锤子。”回头一看,是个土地老儿。
“噫,土地老儿,你是四川的?”
“撮箕,老汗我现在是重庆的。”
“握草,你们这做土地公的,也有招打工的?”
“你以为呢!只许你人间搞改革开放吗?现在阴间鬼多为患,你们人间还搞什么计划生育,投胎的鬼越来越少,积到阴间就越来越多,不跑远的找个出路,在家里,别说做土地,做个鬼都饿死。”
“那鬼死了,又变成啥?”
“我那们晓得,又没死过!”
“那这块地我要了哦,给里面三个姑娘住。”
“要得,送你了,不用买。那几个人只有那么造孽了,算帮帮她们吧!”
“怎么个造孽了?说来听听”
“这个说来话长,长夜漫漫,等我细细道来。”说完土地老儿往他祠堂前的石凳子上一坐,不知从那里摸出一个最新款的打火机,随手甩出一只烟,火光一闪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