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依旧笼罩在头上,像平常一样。我打开房门迈向院子,却发现院中平白无故的多了几个人在忙碌,被告知家族里的老三老四过世了。
老三老四的存在感很低,虽不曾是否有过记忆和他们见过,但是家族中的位置无法让人忽略他们。
我抬头望见大哥二哥也在帮忙搭建灵棚,正想着如何跟他们打招呼,只见他们所在的地方突然空空如也。而周围的人,并没有因为他俩的突然消失而大惊小怪。
张嘴的“啊”字未来的及喊出口,一下子被人制止并告知:“你大哥二哥过世了!”
“what?怎么可能?我眼睁睁地瞅见他俩在这帮忙啊?怎么一下子突然整个站立的人化成了空气一样?”我争辩到。
“听说他们遇到爆炸,人就突然没了”一人说到。
我跑过去,看到他俩刚在站在我所看到他们的地方,并没残留爆炸后的痕迹。我正思索着,却被人带到送行的队伍中。
得知大哥二哥的过世和家族的老三老四后事一起置办,想探究大哥二哥过世的原因却被家族人所阻挡。
送行的途中,我的怀里一堆被红毡子围起一圈的折叠多层的棉絮,也不知道叫什么。我分给大姐.二姐各两个,自己怀里抱着三个,不多言语,沉甸甸的走在路上。
不知走了多久,被允许可以歇脚,我累得靠在河边上,河里有没有水我不知道,知道得是长满了荒芜的芦苇,知道身体左侧好像有一两个人和我一样在歇脚。
坐在地上,背靠石头上的我意识逐渐模糊,恍惚中,我看到一黑一白两人走到我的面前,他们带有神情地看着我,姿色尚可,给人感觉并不是凶神恶煞之徒。
我看到身着白衣之人,他左手轻轻地在他自己的脸上从上到下划过,像京剧中变脸人一样,把他的脸变成我的模样,紧接着,从身体抽离出长着像我的一个人,让分身坐靠在我刚才倚靠的地方。
我仍在恍惚中,一下子被带来到一个宽阔的墓群中,大大小小的棺材排列井然有序。银灰色的木质棺材的外边上刻着宽窄不一的条纹,置身面前竟不觉得恐惧。
正当我不知所措之际,一首曲子从一个棺盖已打开的缝隙中的棺内传来。心生疑惑的我并未吓倒,循曲走去,俯身望去,棺内一张带有字体的纸张静静的沉在棺底。
执纸一看,歪歪扭扭的字体爬满纸张,熟悉如此字体的我一下子料到,这正是被人说故去的大哥所写。
“28号以后35号之前”加粗黑色字体映入眼帘,心中不禁一震,为他们送行的日子,也就是今天,就是在“28号到35号”之间啊!不知道哪年哪月,但我确定这就是真的。
顺字往下而看:我和你二哥的离去势必让你们伤心,但要告诉你的是,我们依然还活着。请不要找我们了,我们已结为仙侣天涯四海了,就此别过!
熟悉的语气仿佛他在我身边轻轻告诉我,读完这些,我决定保守这个秘密。把信贴在胸前,心里的安慰油然而生。
同时,两头黑白花的牛一前一后从我身边走过,但我莫名的知道那两头牛如他们化身一样跟我告别。
我眨眨眼,微微一笑,对牛儿喊到:我爱你们!心里燃起一个希望,希望远方的他们像忘羡一样,彼此陪伴着对方。
天亮了,我从床上坐起,摸摸自己,看了一眼熟睡旁边的小朋友,竟不觉得自己很累,心里得到一些释然。
经历过一场告别,我才知道,放下该放下的,祝福该祝福的,当下,依旧是那么美好,才是值得最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