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到过这样的险境,四周悬崖峭壁,我被困在一块突出的三角形石壁上。石壁向前突出,我既不是站着,也不是躺着,而是整个身子悬空,仅用双手抱住石块支撑着……脚下,万丈深渊;举头,秃鹰哀号……显然,我闻到了死亡般窒息的气味。
我奄奄一息,被困山崖。心里默默企求:希望有人来救我,希望有人发现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左手再也无力支撑,我感到整个身子即将坠落……就在我断定死亡的刹那,突然有人抱住了我,我获救了。我神志不清,无法言语,眼睛也无力睁开,但我感觉到了一双手传递给我的温度与力量。我确信:我活着。
后来,恍恍惚惚,不知又去了哪里,显然像电影里切换的镜头,我到了另一个场景:我和一孩子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耳畔传来美妙的音乐,像极了仙镜。
一个梦,两种悬。等我醒来,我的心还是悬着,悬着。我保持不动,努力记取梦里的每个细节,每个人物,每个场景。但终究还是有些不清晰了。
其实,我是个连秋千也不敢坐的人,我很害怕脚腾空后离开地面悬着的感觉,害怕极了。为了挑战自己的心理极限,我曾经做出过努力和尝试,但依然以眼泪宣告失败,我无法摆脱那种被抛向空中时百般无助的感受。我多么向往来去自由飞翔般的感受,但我却从未真正体验过。最终我不得不这样为自己安顿:有些事不需要这般努力去尝试的,即便成功了,你也未必是快乐的。
后来一次体验悬着的滋味,恐怕一生都不会忘记。2007年夏,我身体不好进医院手术。在被推进手术室的一路上,我惊恐不已。虽然先前打了镇定剂,一路上推我进手术室的工作人员和我开着小玩笑,但我还是无法让自己平静。等上了手术台上,我害怕得浑身颤抖。医生说了:“不用这么紧张,你看刚才手术的老奶奶,还和医生说话呢。”但问题是,无论我怎样努力克制,都无法让自己不颤抖。
后来,麻醉师开始麻醉,还温柔地和我说话,说我皮肤好、养胖点之类,我和医生“讨价还价”:“医生,能否让我手术时睡觉。”手术开始了,我却依然清醒着,根本无睡觉的意思。我和医生不停地说:“我的右大腿一直悬着,好累,能否帮我把它搬到手术台上。”医生安慰着说:“没事,好好的,在手术台上呢。”我还是坚持说:“不在,悬着啊,好累好酸,我快受不了了。”大概我的烦躁挺让医生心烦的,后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样的悬,和梦里的悬似乎还有些不同。但悬着,多让人不踏实啊。
醒来后,我一直躺着:发现自己整个手臂酸疼(特别是左手),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腿上居然好几个淤青(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一直没发现),真的像经历了一场困苦挣扎,最终勇敢存活。本来真想八卦一下周公解梦,但想到自己最近的心境,的确悬了又悬。梦由心生,似乎也是可以解释的,我就自己给自己解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