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伴随孩子一生

  周五和同组的老师一起进行新学期第一次教研活动,刚到音乐办公室,阿华就半开玩笑对我说:“怎么回事,最近老在反省人生嘛,我看你最近写的那文章了。”一下明白过来,她看了我那篇文章,我自己也笑了,感叹着:“是啊,最近老想到小时侯的老师及所受的教育,小学的、中学的、师范的都有,或许这意味着我老了,开始怀旧感伤了吧。”小华见我接上了话,话匣子便打开:“是啊,你一提那姓张的老师,我就来气。想想自己那时也真够可怜,两年时间,三回被她拉耳朵:一回是写错了字,一回是算错了题,如果这两次我还可以勉强忍受的话,第三次我就忍无可忍了:为了一个没听清的问题,她竟又拉我耳朵,而且那劲……我心想这回耳朵肯定掉了。一狠心,我的蛮劲也来了,对着她一阵拳打脚踢,也顾不得她是我老师……所以,对第三回拉耳朵我是怎么都无法原谅这姓张的老师。”看着阿华神情气愤的样子,听着她印象清晰的描述,我越发感到:小学老师对孩子的童年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啊。

  看来阿华的确到现在都无法忘记老师惩罚她的细节,有时的确会感到是人格的伤害。小华继续说:“最可气的还不是这些,老师居然把这事告诉了我爸(阿华爸也是小学老师,在另一所小学任教,恰好又是我叔叔)。当我放学到家,我爸二话没说,操起门口一根竹条,对准我大腿猛抽一下,我当时就哭了。看着大腿上那一条鲜红的印记,我越发伤心:不就一个问题没听清楚,回答错了吗?老师不仅不分青红皂白,还拉我耳朵,回家还让我挨揍,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委屈、冤枉。那个张老师,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忘记了。”看着阿华伤心的神情,同为一起长大的伙伴,我非常理解她的心情。我说:“发生在你身上的这些具体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但我记忆里留存的也是张老师拉同学耳朵的情景,幸好,我一次也没被提拉过,不过,心里还是有阴影啊。”说完,我俩都沉默了。

  当我们成大后,特别是自己也做了老师后,发觉这样的反省与反思对自己的教育是必要与值得的,这些反思也在帮助我们自己矫正一些不当及错误的教育行为。这样的反省,对很多问题多了思考,多了警觉,多了内省;对成长中的孩子,多了耐心,多了善意,多了慈爱。

  学校也总有老师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意思是:你作为学校音乐老师,一无考试压力;二无学科竞争;三无作业负担,你哪知主科老师的辛苦?你上的课都是让孩子唱啊、跳啊,哪个孩子不开心、不乐意呢?……很多时候,我真的无话可说;时间长了,我也懒得与他人争辩。我想,一个老师带给孩子的影响,真不是什么具体的某个成绩(但不排除好成绩给孩子也是一种积极影响),可能是一颗潜藏在孩子内心的种子,某个时机,某种境况,它在孩子心里生根、发芽、长大……总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孩子向着更美好的方面发展。

  我一直记得小时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我曾给我最好的几个朋友描述过这件事,它对我产生了多大作用和影响也说不上,但每次提及我都带着深深的美好。那时我该是读三年级,我最早的音乐老师走进了我的音乐视野——他是我们的数学老师,又教我们音乐,姓毛。毛老师是城里来的老师,他和妻子(也在学校教书)就住在学校。毛老师看起来非常干净,人也精神,天生有一副好嗓子(现在想来,有点男中音的味道)。看他一边踩风琴,一边教我们唱歌,我们这些小屁孩心里特高兴,总觉得老师不仅会教数学,还会教音乐,真是了不起(农村孩子,就是这样)。一次,我们见他单手弹琴,一个男生竟忍不住感叹:哇,毛老师一个手也可以弹琴啊(哪里知道,单手弹琴比双手弹奏简单多了)!心里充满了钦佩之情。

  一次放学,毛老师神秘兮兮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对我说:“孩子,老师给你两分钟时间准备一个歌,我们一起来完成一件大事。”我站在他边上,想了一下,也不知道唱什么。毛老师就说,“那这样吧,你就唱我们刚学过的《读书郎》,怎么样?”在毛老师的建议下,我清唱算是练习了一遍。毛老师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东西说:“唱得真好,一会你对着它唱就是。”在毛老师的“指示”下,我对着那东西唱了一遍,没想到的事就这样发生了:等我唱完,毛老师给我听了一段“另一个小朋友”的演唱,我奇怪极了。毛老师笑着对我说:“不知道吧,这是老师刚从城里买来的新录音机,我把你刚才唱的歌给录了进去,现在你听到的就是你自己的声音啊。你家没有这新式武器吧,要不,给你爸妈妈听下,让他们猜猜是谁就好了。”那天,我在毛老师的赞美声中兴奋地走回家,当走到村东桥头时,突然抬头看到天边的晚霞那么美、那么美……真的是我见到最美的一次。

  童年的这段记忆一直伴随着我,带给我无限美好。可以说,童年所有的快乐就是我们人生幸福的宝贵资源。我们不能说我们的工作可以对每个孩子都有帮助或影响,但我们可以相信:通过我们的努力,我们能对很多孩子产生积极影响,其实哪怕影响一个,也感欣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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