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散文诗

  教父亲哲学史的赵教授是位学识渊博、治学严谨的知名学者,加之谈吐儒雅风趣,风度翩翩,成为学生崇拜的偶像。我父亲经常向赵教授请教一些问题,深受教授的喜爱。周末请我父亲去他家作客。万般没想到的是:出来端水送茶的竟然是赵教授的爱女、自己的同班同学赵小姐。也许是我父亲相貌英俊好学善思的缘故吧,交往中深得赵小姐的赏识,并逐渐萌生爱情。父亲告诉赵小姐,自己已娶妻生子,但赵小姐不以为然。暑假非要与我父亲一起来老家看望老祖母。

  “张家公子带来一位美丽的大学生小姐,这下有好戏唱喽!”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地传遍了整个村庄,甚至邻村。村民都为性格软弱、心地善良、相貌平平、大字不识一个的母亲捏着一把汗。而母亲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哭不闹,不去寻短见,而是笑脸相迎,擀面条,包水饺,烙油饼,好生伺候。

  张家族人对父亲气不过,一起商议,由一上过几天私塾的大伯执笔,写一封长信到南京,状告我祖父祖母,说我父亲如何将赵小姐带到家来,如何结伴并肩游泗河(黄河的一条支流)大堤,如何游孔庙孟庙,母亲如何低三下四伺候,又如何在夜深人静时低声哭泣,哀叹自己命苦。

  祖父接到这封信后,暴跳如雷,连发两封电报,内容大致如下:你(指我父亲)上愧对祖宗,下愧对妻子儿女,亏你还是读书人!立即悔改。否则,你再无颜面见父母,再无颜面见父老乡亲,四岁小孩的唾沫星子也会把你淹死。我们撞死之心皆有之。

  父亲接信后,第二天速将赵小姐送回济南。自此之后,永不再提与母亲离婚之事,原先不正眼看母亲的,自此对待母亲态度言语也温和了许多。

  关于父母的婚姻,完全是旧社会父母之命,媒约之言。更何况是什么“娃娃亲”呢?在我母亲到我们张家之前,她与我父亲是没有见过面的啊,连“走马观花”都不是啊!至于父亲后来遇到志同道合的美丽的赵小姐,产生恋情,也是唯美和人性的一种释放吧?当然,这种唯美和释放有悖于人们几千来所尊崇伦理道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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