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在生病时,想对自己好

 

  总是要使很多勇气才能走进医院,多数情况下:能忍则忍,忍不过,只得迈进去。

  一踏进医院大厅,我就浑身不舒服。看着一个个慢慢走过的,凳子上静静坐着的,急着排队挂号的……一生病,我就对自己感到绝望。

  依然是这样走程序,见了提前约好的医生。她不太热情,但也不是冷漠。我勉强笑着和她说话,她却很少看我,一会翻看我的病历,一会问我前期征兆,说话时总是异常冷静,你无法在她脸上捕获到希望得到的温暖。其实,我很害怕和医生打交道,因为一旦是个女医生的话,我会猜想她生活中不苟言笑的样子,冷静得缺乏温度,一定很无趣。当然,我的猜想是毫无根据的,纯粹个人瞎琢磨。要不,我怎么能打发那些等待的无聊时间呢。

  医生让我验血,做个心电图。我顺口问了下,医生告诉我是验小血。心里开始盘算:先做心电图,再验血。要不,反了程序,心电图一定会有问题。

  不知怎么回事,我对验小血甚是恐惧,觉得硬生生在指头上整出点血,实在不好受。记得师范有次生理卫生课,老师要我们采集自己的血样,然后验自己血型,全班同学都按照老师步骤在做实验,只有我迟迟不敢下手,拿着细长的针在左手无名指上比画了几次都没成。后来,还是麻烦边上小袁同学帮我扎了一针,硬是挤出好多血,才把实验做成。这次,我做完心电图,在采血处的长凳上坐了会,稳了稳自己情绪,也进行了一番观察。采血处有两位医生:左窗口是男医生,右窗口是女医生。据我观察比对,男医生的动作比女医生要麻利、干脆,也就是说,男医生在专业上更胜一筹。再说,男医生对女病人,我心理上更安全一些(纯粹是我的歪理)。于是,我决定上左窗口验血,没想一下来了好几位孕妇妈妈,队伍一下长了起来,右窗口的女医生又走进了化验室,刚起身的我无奈又坐下了。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要有足够的耐心,十来分钟都等了,还怕继续等?

  医院的人可真多,在我等待的时间里,排队的始终有五、六个。我盘算了一下,再这样等下去,我约好的医生要午餐了,不成,我必须赶在她午餐前把化验单子送上去。于是,我给自己鼓了鼓劲,起身,排队。说也巧,女医生从化验室出来,替换下了男医生。这下完了,我希望男医生验血的愿望彻底泡汤,但想到时间不允许,我已无法选择,无路可退。

  事情总是那么让人意想不到,没一会,男医生从化验室出来,熟练地走到了右窗口。我赶紧从左侧队伍中分离出来,排在右窗口等待,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位四、五岁的男宝宝,由他爸爸抱着。男宝宝的妈妈在边上不停安慰:宝宝最勇敢,宝宝最勇敢。宝宝非常生气:我不勇敢,我想回家。妈妈继续在说:宝宝最勇敢,宝宝最勇敢。男宝宝非常倔,继续说:我不勇敢,我想回家。整个采血过程,孩子一没哭,二没叫,就是和妈妈对峙着说话。我一下觉得这孩子特可爱。爸爸抱着宝宝坐在长凳上歇着,宝宝对妈妈说:骗人,我不勇敢,我病好了,我想回家。看着他,我分了一会神,发现自己居然没先前那么害怕了。

  熟练地把左手伸给医生,顺带看了一下他的胸卡,姓翟。医生轻声说:把衣服捋起,手臂给我。哈,原来是验大血,早知这样,我就不用害怕了。赶紧按照医生吩咐,顺利完成程序。

  10分钟后,拿到报告单子,细看了一下,上上下下的箭头有6个,有的偏高,有的偏低。胆战心惊的给医生看,医生看着说,应该不是大问题,明天下午来了再说吧。

  收拾好医保卡、病历卡,还有一些化验单子,告别医生,安心回家。刚走到长廊边,遇到学校年轻的龚老师,他是陪妻子来产检的,说这个月马上要见着兔宝宝了。一个清秀的小伙子,说话时带着明朗的喜悦。一下让我觉得,医院里不都是愁眉苦脸与疼痛难忍,千万不要轻易对自己绝望。

  走出医院,已是中午十一点。我希望自己的步履能轻盈一些,即便明天还会再来这里,心里想着:一定要对自己好。满世界都是人,可没一个人可以替你疼,没一个人可以替你痛,一切都得由自己小小的身体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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