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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说晚安」
1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2011年，凭借着一首翻唱的《滚滚长江东逝水》，来自山东菏泽的农民朱之文火了。 在选秀节目《我是大明星》里，朱之文穿着军大衣。歌声嘹亮高亢，和原唱李洪基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大衣哥”朱之文一炮而红。 红了之后，各种商演、代言都找上门来，粉丝数也蹭蹭上涨。 人红是非多，朱之文赚了个盆满钵满的同时，村民们也眼红了。 “这穷小子长这样也能出名，就唱几首破歌也能挣大钱？” 骂完大衣哥，他们还要去大衣哥家里“借钱”。 “反正他那么多钱，用也用不完。” 朱之文挣了钱，就想着给村里修修路，因为土路太破，一下雨就泥泞难行，为方便大家出行，他自掏腰包，修了一条水泥路。 尽管如此，村民们还在背后埋怨他路修得太短，没修到自己家门口；有的人嫌弃他修的路不是柏油路，质量太差！ 大衣哥也不往心里去，继续花钱给村子购买健身器材、修整电路、翻新小学...... 可就算他给村民的生活带来了诸多便利，当记者采访村民时，他们依旧大言不惭： “要想俺们说他好，俺庄上一人给俺买个小轿车，一人给一万块钱。” 这恬不知耻的嘴脸实在是令人厌恶，人家挣钱是自己的，凭什么无条件给你？ 可村民们的逻辑就是这样，你挣了大钱，这些就是你应该做的。他们非但不会感恩，还会骂你做的不够。 也许，他们穷，不是没有道理的。 2随着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的崛起，村民们发现了另一条生财之道：拍朱之文的日常生活。 在某平台上，“大衣哥”的相关账号97个，“朱之文”有103个。 小到7岁孩童、大到74岁老人，一概拿起手机对准朱之文，也不管他乐不乐意。 每天一大早，都有一群人涌进朱之文的家里，如果朱之文还没起床，他们就大喊：“大衣哥，起床啦！” 拍到半夜，他们也不走，无奈之下，朱之文只好给自己家装了一道铁门，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冒险爬上门，扑通一声跳到他的院子里。 这样的声响不止一次出现，有时发生在半夜。 “9年了，没有一天清净的日子。”朱之文叹道。 这是个流量为王的时代，哪有流量，哪就有钱。曾经有人靠拍朱之文涨粉百万，转手将账号卖出，卖了60万元，买了一台车。 这件事情大大刺激了这些以农为生的农民们，有些村民，原本一天打工收入只有50块，靠着给大衣哥直播，每天净赚200多。 71岁的朱西卷，他住在离朱之文家一百米不到的地方，在别人的提醒下，他终于用存下的养老金买了一部智能机，儿子又给他购置了一部。他举着两部手机，开始在朱之文家蹲守。 他擅长抢镜，几乎快把手机镜头贴到了朱之文的脸上。朱之文不推开，任由他这么拍。注册两个账号半年后，朱西卷赚了5000元左右，往年他种地，一年只能收入1000多元。 几乎同一时间，二三十条内容没有差别的视频发了出去。 为了让自己拍摄的视频上热门，村民们开始编故事，炮制“大衣哥儿子娶媳妇”、“大衣哥为儿子开金店”等标题。现在，连71岁的老人朱西卷都明白了什么是“标题党”、“流量”、“打赏”。 有了流量，便有了商机。商家们给朱之文家里寄来饮料、零食、烟酒，只要村民拍到他吃到自家的商品，就可以起到广告效果。客厅的角落，礼品盒堆成了山。 朱之文不收，他们就从外往门里扔，几包粉条砸烂了朱之文前院的彩灯。 3 朱之文挣了大钱，他们一家人再也不用像从前那样在土地里挣点辛苦钱，“大衣哥”出去接一场商演，就是十万块钱。 他的一双儿女初中没读完就辍学回家，女儿朱雪梅今年20岁了，不读书也不工作，每天就待在屋里不出门，除非拿快递和买零食。她的体重达到了200斤，她没有朋友，每天就待在屋里吃零食。 朱雪梅16岁那年，一个自称粉丝的人到朱之文家里，几番诱骗下，将朱雪梅拐到了山东日照的一个传销组织。朱之文急坏了，接到对方的电话后，逼着他将女儿送回。 一天后，朱雪梅回到家里，朱之文决定，“再也不让他们俩和那些陌生人接触。” “女儿就是一个废人了。”朱之文说。 有人问，朱之文为什么不搬离这个地方啊？ 可是，如果朱之文搬到了繁华的城市，他还是人们心中朴实的“大衣哥”吗？ 其实也可以这么说，村民们的拍摄对他是一种严重的骚扰，但未尝不是成就他的另一个方式，不可否认，因为这些短视频，“大衣哥”朱之文在网络上又火了一把。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流量为王，金钱至上，你很难用好不好来界定，时代的潮流就是这样。 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坚守自己的本心。丧失了初心的人，还能走多远？-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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