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行走的人》是一部由陈安琪执导,黃仁逵主演的一部香港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水底行走的人》观后感(一):惊喜闪现两秒钟的杜可风
cute “little” documentary。以前一直不知道一个纪录片要怎么拍才能体现真实而又不失可看性。她全做到了。节奏什么的都很好。再长一点点都可能会破坏掉。而且纪录片最大的问题是真实度。如何掌控是个问题。完全真实的你不想看。可是过多的修饰那跟电影有什么区别呢?而且传达的信息是导演本身的信息还是受访者的本身的内容?如果过度修饰,那这就是一个导演的故事,而受访的人事物只不过是一个演员而已,会失去自己的灵魂。如果是不加修饰极力还原真实,那么会失去故事性,电影会变得不知道在表达什么。这是个度的问题。也是纪录片很难突破或者把握的问题。但是这个片子掌握的很好,炉火纯青。轻松幽默豁达的氛围。然后慢慢加深对受访者的人物深度。却又点到为止。
关于最后比较敏感的那个“7/5”问题(请自行做数学题)。没想到导演是以这样一种中立的方式呈现的。激进的和不激进的一同探讨。全片整体感觉就是,我把有趣的故事给你们看,你们自己去感受自己的“哈姆雷特”,而不是捆绑式的传递信息,这种表达方式让我想起了李安。
我问制片Pam,有没有考虑过正式上映,或许在内地?毕竟现在内地开始兴起看纪录片的苗头了。她说,嗯,(给了我一个你懂得的眼神)我不觉得我们这个片子可以一刀不切的过审。
真心话,其实并没有多敏感的。但是如果切了,这个片子会缺失好多的。会变得很奇怪。会不完整不完满。
片中两秒闪现过去的杜可风真的是让人好惊喜。看完跟制片聊天的时候,她告诉我Angie跟杜可风是好朋友,在台湾的时候会一起去喝酒。嗷嗷,突然觉得离我的摄像男神好近好近的说。片尾演职人员里面有许鞍华,但是我真的没注意到
《水底行走的人》观后感(二):「你為什麼要拍」
這是一部有趣的紀錄片。黃仁逵在片中看穿了某些紀錄片創作的「私慾」,導演的潛意識總是誘導和希望擷取某些私隱或情感位去追求某種「觀賞」的「戲劇」效果。
其中有一段導演Angie訪問到了黃仁逵私生女的故事,黃仁逵揶揄導演終於獲得了她所追求的素材,導演Angie的反應非常強烈,表示並非如此,但那段素材還是原封不動被擺放到了片中(同时Angie也将黄仁逵另一个女儿哭的片段保留在了片中)。我固然相信導演是真誠的,她也一再強調是希望通過紀錄片去令觀眾進一步認識了解黃仁逵,但創作時下意識追求「目的」「效果」的私心終究無法避免。
其實最大的問題是,當黃仁逵非常強烈地用玩世不恭的態度揶揄導演時,導演有否想過黃仁逵為何如此抗拒,事後有否問過他是否願意將這些私密的生活或情感公之於眾(另一方面,黃仁逵對於藝術本身的分享其實是毫無保留的)。我看到的其實是黃仁逵異常開放包容,幾乎放任導演拍攝。但某些時刻他因為察覺到了導演的「私慾」和「目的性」而感覺不被尊重或被「冒犯」,但又覺得不應該禁止她拍攝,因此產生了反抗的攻擊性,步步緊逼,其實是希望導演誠實面對自己的「私慾」。
觀眾們總覺得深入了解一個人物,需要了解或窺探他或她的私生活,但對藝術家來說其實常常不然,就像黃仁逵說的,藝術家的作品就是作品,毋需討論太多背後的意義,他的私生活也未必就和他的作品產生必然聯繫。
電影其實是好看的,因為有強烈的觀念衝突,確實不乏「戲劇性」,但令我覺得遺憾的是,導演對於最後素材的擷取其實印證了黃仁逵對她的看法。導演把自己和黃仁逵衝突的片段放入片中,在某種程度上當然是勇敢的,但我覺得那些爭吵和衝突其實是整部片子營造「戲劇性」和「高潮」唯一的救命稻草。因為整部片的素材其實很有限。因為導演沒有足夠理解和尊重黃仁逵,而僅是一種「獵奇」式的角度在看他,以至於她始終無法真正走入他的世界。
我相信黃仁逵絕對不會干預導演的剪輯,即便他不認同導演的創作方向,甚至於導演會在片中擺放他自己並不願意公開的畫面他也不會反對。自始至終,我看到黃仁逵其實是在要求導演「誠實」,尤其是在面對自己時。
在這部紀錄片中,導演在面對黃仁逵的質疑時反應總是異常強烈,對我而言其實是反映了她自己的「怯」。某種程度上,她急於否認和撇清自己的私心也加重了黃仁逵對其的防備心和攻擊性。也許這樣說不太客氣,但我覺得導演始終無法面對自己在拍攝紀錄片時產生的私心,也無法真正回答黃仁逵提出的「為什麼而拍」。
「為什麼拍,應該怎麼拍」,這不止是這部電影的問題,這其實是創作最根本的問題。
《水底行走的人》观后感(三):《水底行走的人》:创作者「介入」纪录片拍摄后的意外惊喜
遇上一位性格与发言直率有趣,但偏偏不怎么配合拍摄的纪录片主人公,不知是导演的幸还是不幸。但无论如何,从满场观众爆笑的反应和回味无穷的态度来看,陈安琪导演把得之不易的珍贵素材巧妙组合,炮制出一件活色生香的作品。
在陈安琪的新作《水底行走的人》里,你看不到主角黄仁逵(阿鬼)大量的作画镜头,也听不到他聊「一幅画的象征意义」。与他大大咧咧又一针见血的洒脱状态相比,常规艺术家纪录片里那些精心编排的画面和旁白,显得做作又生硬。
正如他在片中所言,「我首先是一个人,其后才是一个中国人」,同理,他首先是一个人,其后才是一位艺术家。电影拍他和失联多年的女儿的五天相处,拍他和老友鬼鬼弹琴饮酒,拍他与人激烈地争论历史事件,拍他穿着随意地上街,又晃晃悠悠回到狭窄的寓所。不需要细笔绘乾坤,也无需多余的解释,阿鬼的形象,已经足够丰满。
但人们常说的「艺术气质」,在这些看似与画画无关的时间与闲聊中,却总能露出端倪。阿鬼在片中「金句频出」,称放工后就不愿意再做的事情绝不是真正喜爱的事情,怼看展者「为什么要讨论艺术的意义」,拒不解释作画时的所思所想,把画摊在众人面前,说「看到的就是我要表达的,是present,不需要represent」。
看不到常规艺术家纪录片中的严肃片段,创作者的「介入」,却成了更有趣的看点。陈安琪与阿鬼是多年老友,阿鬼稀里糊涂答应了拍纪录片的请求后,全程质疑着对方的用意,态度消极,连寥寥可见的作画场景都是用GoPro拍摄。陈安琪在电影中,并不讳言自己拍摄过程中的忐忑无奈。
她在画面中直接用文字写出自己每一阶段抓狂的心情,更以老友加创作者双重身份屡屡出镜,她与阿鬼的想法交锋不少都被记录下来,这在纪录片中极为少见,却额外增添了一分真实感。一个个零碎的片段被巧妙黏贴组合起来后,导演在指导拍摄的时候同时被观众观察,令电影呈现出与众不同的清爽质感。
阿鬼被跟拍了许久,按照自己的想象拼凑着电影的样子,渐渐觉得厌烦,留下一句「纪录片导演进行拍摄,其实是为了满足自己」就撂下摊子甩手不干,令人好气又好笑之余,也的确符合他自认「只是一个画画的人,不是画家,不是艺术家」的态度。片名《水底行走的人》在片中也有解释:阿鬼认为,抛开姓名和身份,权当自己是一个「水底行走的人」,大家能看到他的作品,便已足够。事实上,陈安琪透露,电影上映后,黄仁逵本人从未看过成片,且对此态度冷淡。
试想,若非陈安琪导演大胆用这一方式来呈现人物全貌,这个旷日持久的拍摄计划,可能最终会胎死腹中,没有完整的线索串联,八成会令观众感到索然无味。既然阿鬼坚称陈安琪必有「先预设后拍摄」之意,不妨索性以导演视角出发,不再佯装「自然客观」,让观众从二人最精彩的互动中见分晓,实在巧妙。
《水底行走的人》观后感(四):我有一杯酒,敬天下坦诚面对自己的人
Do you know I spent how much time to meet my soul?
本性,在佛教是宇宙的存在与运作本质。揭去宗教的神秘面纱,本性是指人心底深处各种感受与想法。弗洛伊德称为自我,但可是这种被列作有意识的部分,又多少人能揭去生活的面纱,直视它锋锐的眼神,露出自己真实的容貌。
黄仁逵,人称阿鬼,香港抽象画家、诗人和蓝调结他手,一个追逐自己本性的真人,赤裸独对人间。搞艺术,好像不管在哪个地方,都是穷的代名词。穷着穷着,你习惯了便无所谓,他笑着说,云淡风轻。可是你喜欢一样事物,你的心无法逃避。你会偷偷一瞥她的身影、与闰蜜「偶尔」逛到操场扫视一下球场、不小心滑进了他的朋友圈,眼睛跟手都是犯贱的东西。
黄仁逵的手,便不可救药爱上了握紧画笔在白纸上呈现自我。 「不要问我在昼什么,我己把全部昼了出来。」神的归神,画的在画。没错,我们的感受都只能归于自己,诗与画的奥妙在于读者成为作者世界的微尘,有人看到山,有人看到海,有人看到石头,有人看到水。然后山与海,石与水,会孕育新的世界。佛曰:三千世界。
他总是鼓励他人尝试。在他的蓝调聚会上,即便你对音乐一窍不通,随着音乐的韵律, 登上一把梯子,一如死亡诗社站在桌子上的一幕,一个异于日常的世界,你随口,即成诗。艺术本来不是高高在上的事物,艺术只是人有了感受,表达出来的方式。登上一把梯子,站上一张桌子,你我皆能成诗成画,不用满足他人,感动自己足矣。
上文看似逍遥自在,可是行走于世间的灵性,难免被世俗的污水打湿了鞋。穷得叮当响,银行只余下二十多元,此是钱财沾湿裤脚。一封信戋,他只能拨出一个长途电话,甫一接通,对着另一话筒的23岁少女说:我是你的父亲。遗憾、爱情与亲情蕴酿出的一桶水,淋得湿透了身。非不为也、非不能也,只是天性在峭壁跳跃的羚羊,不能在草原上与班马共奔。
指此记录片,陈安琪想世人认识黄仁逵,因为他值得享负盛名,而非一群愚蠢的人当道。他一直有成名的机会,藏匿在走进昼廊会议室的十数步途中,未听艺术意念、未闻创作思维,只说分赈数字,他选择了转身离去,一如他当日选择了提起画笔。
: 黄仁逵的《放风》值得一读,是小弟中学时最爱的读物。
《水底行走的人》观后感(五):“我现在帮你脱离苦海呀”:导演陈安琪与「演员」黄仁逵的相持
“从第一天我就知道,这件事不关于我,是关于你。”在《水底行走的人》预告片中,主角黄仁逵如此断言。这个「你」就是导演陈安琪。在影片结尾,黄仁逵继续倾述,“我现在帮你脱离苦海呀”。
到目前为止,在我今年看过的影片 中,《水底行走的人》是最令我惊喜的一部。这是一部值得反复品味的电影。
这是一部具有陈安琪风格的纪录片,而黄仁逵的频频不合作,兼以戏谑的回应,实际上突破了固定人物纪录片的架构。原因在于,导演陈安琪和主角黄仁逵从头到尾对纪录片有着很大的认知分歧。两人对“什么是纪录片”的口角“搏斗”让影片有更深的趣味和思考。
另一方面,在陈安琪和黄仁逵的“搏斗”之外,黄仁逵谈及艺术和生活所呈现的深度和率真,令影片极具有观看性。影片大量呈现黄仁逵的自述和诡辩的对话,这些语录真诚,豁达,幽默,发人深省。
讲到猫,他说,“它不太会理你,猫应该是这样的,我亦不鼓励猫迷失猫的本性,不应该的,猫就是猫,如果不想理睬这个人(指他自己)就不理睬,我也不会理睬你”。
讲到艺术功能的讨论,他说,“讨论来干嘛,创作的人不会讨论,讨论的人不创作的,那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听到这里,在展览上提出这个问题的女生也哑言了。
讲到创作,“大部分话自己是搞创作的人,实际上不是在追求创作,是在追求一种安全感”。
讲到他人评价,“一个低层次的人称赞你,要反省;一个高层次的人批评你,反而值得开心”。
讲到画画,“我爸爸话,你知不知道画画会很穷的?我话我早料到了,穷又如何呢?”。
讲到每年维园,讲到年轻人,讲到中国人。他滔滔不绝又不乏讲出能带来思考和警醒的语句。
黄仁逵其人
而在看影片之前,我并不认识黄仁逵。
那么黄仁逵是谁?
人称「啊鬼」,被英文媒体称为「Renaissance man」,以画抽象画为主;曾为三十多部电影担任美术指导,其中包括《省港旗兵》、《秋天的童话》、《女人‧四十》、《半生缘》、《好奇害死猫》及《围城》等香港电影;出街会拍黑白照;一直有写作,出版过散文集《放风》;定期玩蓝调,是香港草根民谣乐队迷你噪音(mininoise)乐队的乐手。
「黄仁逵的创作身份多面,既是本土抽象画家,又是电影美术指导和布景设计,更是蓝调音乐家和摄影师,创作游走天地,风格独特难以归类」。在蓝光碟的封面介绍上,黄仁逵的「多才多艺」是「Renaissance man」称号的最直接呈现。除此之外,影片对黄仁逵作为父亲和作为儿子的片段也尤为动人。
在那些回答和自述中,影片呈现一个自知状态的艺术家的方方面面。他辩称不是画家,只是一个画画的人。对于画画,他拒绝了陈安琪要拍摄他创作的过程,反驳她试图理解画背后的象征性,“画画是present,不是represent”。对于音乐,他被称作香港blue(蓝调)弹得最好的人。对于拍黑白照,他说,“那个颜色(彩色)不是我要的,那就黑白”。
这些胡乱戏说的话语却值得大家去思考,甚至把影片暂停,去反复咀嚼。对艺术,对音乐,对摄影,对动物,对纪录片,对上街,黄仁逵都呈现出与众不同的艺术家的率真思考。而这种思考并非故作姿态,而是如纪录片导演魏时煜所说的,是「Renaissance man」的另一面,即“他「坚持」了很多文化艺术的核心价值”。
截图值得注意的是,《水底行走的人》对黄仁逵这么多才能的介绍最终连贯起来了。譬如通过并排黄仁逵拍摄的照片和他画中的图像,以影像的方式去介绍影像,以可被理解的方式去理解黄仁逵的画作中的意象(菜市场买的鱼,路上的井盖等等)。影片中出现的配音几乎来自黄仁逵担任乐手的迷你噪音(mininoise)乐队的作品。
令《水底行走的人》备具讨论议题的却是导演陈安琪本人。
在黄仁逵极具魅力但又不配合的谈话中,导演陈安琪以一个相识但是不相熟的朋友身份接近他,抓紧每一个机会“请教”各种问题,譬如“你到底是画家还是画画的人”,抑或追问谁才是影响他的人。黄仁逵以嬉笑和幽默略过掩饰他的不配合,而陈安琪常常处在一个弱势的尴尬局面。
在影片开头,在「到底是谁影响我(黄仁逵)」这个问题上,陈安琪热切期望得到确切答案,而黄仁逵认为她更热衷于追求一个说法而非事情的本质,“有计划地安排答案”。而陈安琪则愤怒地反驳,在镜头面前大声反驳到“It’s not ture!”。双方互为攻守。
“有的纪录片是你在等什么事发生,有些纪录片是你想知道发生什么事”。片中黄仁逵对纪录片的丰富理解其实在不断挑战导演陈安琪如何去拍摄的问题。在黄仁逵看来,陈安琪的追问和竭力追求细节偏离纪录片的本质。以黄仁逵的话来讲,“认识黄仁逵并没有意义,而认识黄仁逵在做什么才有意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安琪对黄仁逵的拍摄的决定,即以电影这种大众媒体的方式去介绍一位艺术家,从一开始就成功了一半。就此而言,《水底行走的人》做到了一半,又失败了一半。
被安排出来的纪录片
陈安琪过往拍摄了两部纪录片,包括因自己的狗即将老去探索人与狗的相互关系的《爱与狗同行》,和拍摄自己老师的聂华苓一生的《三生三世聂华苓》。
过往拍摄的《爱与狗同行》和《三生三世 聂华苓》都跟陈安琪自身经历有关系。要么与被拍摄者有相同的处境(同样养狗),要么有亲密关系(老师和学生),而这样的关系和处境在《水底行走的人》都不复存在。因此才会出现片子颇多的尴尬场景和黄仁逵常常以玩笑岔开话题的片段,譬如陈安琪误以为黄仁逵的两个女儿是同母关系。
与《水底行走的人》相似,这些作品都有着同样的节奏:以较为冲突或者哀伤开头,而在结尾以温馨或者是豁然开朗的happy ending将影片带向高潮。
例如《三生三世 聂华苓》的采访也以同样的方式试图呈现在《水底行走的人》上。在《三生三世 聂华苓》中,聂华苓应对镜头十分淡然,而对其他作家的采访都显得客套而有距离。其他作家的采访以不合时宜的方式嵌入影片,显得十分恭维和客套,尚不如聂华苓的自述来得动人。
在《水底行走的人》中同样如此,特别是相机涉入黄仁逵和他两个女儿的采访都显得无形的压力施加在两个女儿身上。
在无法拍摄到更好的素材时,陈安琪依托于她的剪辑手法。
在《水底行走的人》中,开头的争吵孑然而在,在结尾才连接上,呈现出一个和解的片段,即使黄仁逵最终告知自己过去一年「不合作」的态度和理由。
这样的转折,在《爱与狗同行》中以对父亲抛弃儿女的暗暗责怪开头,对父亲的离去予以合理解释结尾一样,将狗放置在中间去表达狗交给人的“同情和宽恕”,将一个连续的对话拆分成可被“控制”的情绪起伏,安置在可被调动观众情绪的地方。这样的剪辑像在强调一次掏心掏肺的谈话后的吐露真情,在《水底行走的人》,这样的场景结束于转场的饭局上。像是剧情电影的冲突在结局和解,温情地开启下一段关系。
然而结尾那封真正吐露真情的信却把之前的拍摄全部推翻,黄仁逵承认他是在「配合」而非真情接受这样的拍摄方式。这个结局也被剪进了预告片。
截图俏皮地讲,黄仁逵反过来成全了影片的剧情结构,他其实即「配合」了这场演出,还额外赠送了一场「戏中戏」。陈安琪则试图以戏剧因果关系的方式去表达某种同时存在的关系,就像《爱与狗同行》中对父亲的责备和理解。
在既定的框架里去梳理人物的过往和作品,并试图用因果串联起来,这样的处理方式带有浓厚的制造(mediate)痕迹,因为在现实中这两种状态是同时存在的。这种方式即使在人物传记《他们在岛屿写作》系列也常常被过度使用,导演们无法平衡视听采访和镜头语言的共存,而往往依赖有效率的直接对话问答和自述来结合影像材料。
所以,我开头就把《水底行走的人》定义为电影(movie)而非纪录片(documentary film)。两者的区别代表陈安琪和黄仁逵对什么是纪录片的不同看法,也造成了片中两人的争吵的来源。前者就像迈克尔·摩尔在《罗杰和我》中带着摄像师冲入GM大厦喊着要见罗杰的场景一样,与保安的“共谋”剧情一触而成。后者是带有个人色彩以「寻找自我」为目的的影像呈现和创作。
《水底行走的人》就像精心写作的前言一般,概括了涉及黄仁逵艺术,家庭和生活,即使它飘飘然,最终导向一种失败的拍摄结果。但也正是这样有缺陷的拍法和剪辑手法给予人物本身无法隐藏的吸引力。
如同黄仁逵戏说的,“认识黄仁逵不重要,重要的是认识黄仁逵在做什么”。就此而言,陈安琪导演至少让观众知道了黄仁逵不会做的纪录片是如何的。
参考:
魏时煜「陈安琪纪录片的艺术张力」,亚洲周刊
首发于凹凸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