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连着那山

  江南的山实在少得可怜,而离家不远的天平山让我有了有山有水的好感觉。这座山,从记事起去过多次,然,印象深的就这么几次。

  第一次上山,我应该还没到上学年龄,跟着村里大一点的家伙去山上采摘一种药草,可以把叶子剁碎撵成汁,煮上饭,那烧成的饭呈乌黑色,清香可口,去火明目,家乡人称之为“乌米饭”。现在每到五月,妈妈依然会用那药草汁水煮上饭,热气腾腾送过来——蘸上白糖,甜甜糯糯,唇齿留香,回味的是小时侯的味道。话说回来,那次去山上,是我第一次走那么多山路,蜿蜒曲折的山路让我心惊胆战,怕掉队再也回不去。回到家,脚趾磨出了泡,可愣是没敢说个“累”字。那次经历,至今不忘。

  后来一次,估计是上小学三四年级吧,学校组织野炊,我们步行至天平山脚下。大家带着锅碗瓢盆,一路叮叮当当,好不热闹。等大伙野炊完毕,老师带我们上山游玩。一路看山、看枫叶,大家走走停停,好不欢愉。回来的作文中,我模仿“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诗句也仿写了一首,老师当即把我叫去办公室,悄悄问我:诗句是大人教的,还是自个儿写的。我说是自个儿写的,老师眯缝着眼笑了。后来在发下来的作文本上,我惊喜地看见几道漂亮的红圈圈,让我小小得意了一番。这一次,我记住了野炊和红圈圈。

  再后来一次是我上师范二年级,我和苏平几个男孩子一起骑车至天平山后山,看见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就商量着把车停放在竹林里。苏平是城里人,他说,虽然在竹子上刻字不好,但还是希望留下点什么。于是,他兴奋地在一根比较粗的竹子上刻上了“苏平到此一游”的字句,还特意写得美美的。后来,我们怎么上山,怎么游玩我都忘了,只记他刻下的那行字和我们几辆停靠的自行车。

  后来工作,学校组织团员青年郊游,我们十来个小青年骑车又去了天平山。那时,我们大都二十出头,个个青春朝气,骑着自行车你追我赶,一路上歌声飞扬,年轻的身影在竹林间穿行,朗朗的笑声回荡在山坳间。那次去天平山,我在一棵最美的枫树旁拍了一张至今想来很美的照,因为一位已经离职的同事太喜欢早早被要去,至今我都没法复制一张,真是有点可惜。——只记得当时晚秋的缤纷落叶,粗壮挺拔的枫树,一张青春不张扬的脸。

  这两年,去天平山的次数逐渐多起来。去年,我曾为找那棵记忆里的大树而去,可半天,依然没找到当年的树影。上周日,我又心急火燎地去天平山。半路上,我想起了苏平在竹子上刻下的那行字,于是想走后山,但后山的路早已面目全非,四通八达,却一条也不是我当年去时的小路,竹林也没了踪影。我猜想的那行“长大的字”也终究无法找到,或许,它早已不知去向。

  天平山,天平山的枫叶,真的很美。但在我心里,依然比不上当年的那山、那枫叶美。拍下,真的为了不再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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