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

  天气很冷,今年的冬天要来的早些,他走在风雪中,风雪刮过他的带着少许胡茬的脸,戴在头上的斗笠歪着,他也无心去扶正,任由其歪着;身后的黑色披风早已烂的只剩半截,风让半截披风吹起的显得十分滑稽,雪落在披风上就即刻化为雪水让其更加脏乱,背上的背着一柄剑,剑用破布包着,谁也看不出到底什么样子,身上的大衣也破破烂烂,不过还好可以御寒,腰上别着一个酒葫芦,里面似乎还有少许的酒,但他好像就是舍不得喝,摸了摸酒葫芦,脸上露出些许安慰。

  他走到了一个破庙里,庙里灰尘满地,房梁格叽格叽的响,角落的蜘蛛网证明这个地方很久没人来过,佛像也是布满灰尘,看着是被人遗忘了,他笑了笑∶“看来你也是被人忘掉了”,他随便拍了拍地上的灰尘,不顾地上的脏乱便坐在地上,把斗笠放在一旁,拿出酒葫芦,拧开盖子准备张嘴喝掉,然而却没有喝,他把酒葫芦放下,出去寻了些柴火,再拿出半个冻的硬邦邦的馒头,这就是他的食物,用身上的打火石给自己搞出一堆篝火,供自己取暖,也好把馒头烤得热一些好下肚,胡乱吃了几口,他感觉很满足。

  太累了,为了保护这柄剑,这些年追杀他的人数不胜数,躺在地上,在篝火旁不一会便睡着了,脏是脏了些,但总比那些荒郊野岭的草地要舒服的多,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凌儿,记住,这把剑是我张家世代相传之物,切记,不可落入那玲珑楼那帮人的手里,一定要以性命来保护他。”

  “快走!凌儿,带着剑走!记住张家祖训。”

  “李玉坤!想要这把剑,先过老夫这关!”

  这挥之不去的梦魇在他脑海中夜夜重演,一把剑逼的他家破人亡,逼的他如此落魄,逼的他无处安身,他不止一次想大声怒斥这不公,为何一把剑就要用他张家全家上下男女老幼五百一十五口人的性命来保全它,为何一把剑就可以把叱咤东莽十三国的张家一夜之间举族灭掉,他不甘心,然而他无力回天。

  当年仅仅十六岁的他抱着剑逃走,如今,已经五年了,他还在逃,还在跑,对未来不可知的他,十分迷茫。

  风雪夜,风,从树枝呼啸而过,雪,将大地银装素裹,黑衣,匆匆而过。

  第二天当他醒来的时候,风雪停了,他也醒了,篝火早已经熄灭了,他不由得紧了紧大衣,背对着破旧的大门,拿着酒葫芦,还是没喝下去,叹了口气,说到∶“你不是第一个来杀我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来抢剑的人。”

  剑至,气至。

  他将裹着剑上面的破布沾染的血迹擦拭干净,背在身上,带上歪斜的斗笠,把酒葫芦别在腰上,开了门,出门而去,身后的尸体以盘腿的姿势在佛像面前坐着,似是忏悔。

  他不在回头,摸着腰间的酒葫芦,终于抿了一小口,脸上欣慰之情更甚,便一步一步向前走,留下一行脚印,转瞬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所掩盖。

  他坚信,总有一天,有他的立身之地,安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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