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太阳光没有中午那种刺眼的感觉,微风从身上吹过,身边却一片温暖的感觉。没有躁动没有寒冷,只有傍晚特有的味道。我漫不经心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在这条熟悉又充满泥泞的道路上我不知走过了多少次。从学校到家中来回往返,这来回的次数就好像生下来安排好了似的。
明天就要放暑假了,可今天的我不知为何没有像同学那样异常的兴奋,内心感情是有兴奋的成分的但还存有其他复杂的感情,各占一部分吧,就这样填满了我的内心。我还正思考这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时,不觉见我就到家门口了。我总是喜欢在干一件事时去思考另一件事,大概从小时候就养成了这种习惯吧。
我家的房子是村中再普通不过的样式了,可不得不说的就是我隔壁家了。我其实并不用多介绍我隔壁人家吃什么,用什么,住的怎样气派的样子,我能告诉你的是他们家庭地位是类似地主阶级的地位。他们家的孩子跟我是好朋友,而他的父亲在他七岁那年因触犯了法律,一直在外潜逃至今未归家。他与母亲还有佣人生活在家中,偶尔和我一起出去散步谈心。就在这天晚饭后,他又来找我了,说是想给我说些秘密。对于秘密这种事,我觉得自己无论是对谁的秘密都应知道的越少越好,要是知道他人秘密过多的话,那这个人就很难再生存下去了。可对于他,我很放心,而且又不好意思去拒绝他,于是就同他出了家门。
开始时我们就像往常那样在村中小道散步,陪同我们的只有彼此的沉默。可不大一会,我看他神色很是紧张,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一样,不容易吐出来也不可能咽下去的那种。我不想让他继续煎熬着,所以我决心帮他取出来。“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就是了,要是让我帮忙什么的我定会尽心尽力。”我装出神态轻松的样子说到。他先是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能听到我们的谈话后转过头来以刚才那种神色看着我,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最近官兵又盯上我父亲了,我听别人给我母亲说最近可能会有官兵到我家来,估计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吧。”他不快不慢的说道,但丝毫没有刚才的紧张感。说完他又将头转了过去,面向那残阳,大步得走着,我紧随其后等待他下一次开口。
2 再次开口 意料之中
他大步得往前走去,我紧跟着他。他行走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最后站在那一动不动,我也停了下来。
“别人给我母亲的信息是不会错的,要是哪天官兵真的来了,我想请你在场为我作证人,无论我说的是什么都请你认同。”
“我家就在隔壁,要是有什么大的动静肯定能听的一清二楚,到时我会过去的,放心吧。”我坚定得回答道。
听完我说的那些话,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大概心里早有什么打算了吧。我们在外面走了一会就各自回家了。
那天夜里我又回想起今天他说的那番话,觉得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了,但关于今天出去我俩谈论的话题我并没有向家人诉说,我觉得只能让我一个人知道他的想法。人与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虽说是同样的话,有的人能明白和感觉到话语的力量而有的人就无从得知真实的情况了。
普通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的消失,我俩都和往常一样,好像即将要发生的事都和我们没有关系。我都快忘记他告诉我的事了,就好像他从没说过一样。有时我可能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因为我思考一个问题时会忘记所有,若是你不失去什么你就永远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而我在思考的过程中会暂时性的失去所有,估计只有那样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吧。
当我们在普通日子里过的久时,生活中定会发生一件或几件事来告诉自己,你还活着。
有天夜里我在睡梦中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惊醒,当我起身准备寻找是什么东西时。门口的道路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声音不大却很乱。像是一群蚂蚁发现了自己渴望的食物后做出的步伐。于是我起身想在门口看个究竟。
我穿好衣服,在黑暗和好奇心的趋势下我着急得走到门前,当时我并没有穿鞋,同时我也怕他们听出有一个奇怪的脚步声。我到门口小心翼翼得拉开一个缝隙想要一探究竟。 我从那细小的缝隙中想得知所有的原因,可我能看到只是黑夜中特有的黑色,我都怀疑我究竟有没有睁开眼睛。还好在黑暗中耳朵像白天一样灵敏并不被恐怖的黑色所干扰,甚至比白天还要好用。
“根据情报是这家,一定没错。”
“还是谨慎点好,这不像白天好办事,晚上要是走错了房子了,那就不得了了,毕竟这一带有地位的人家还是挺多的。”
“不管了,先进去再说,这种事不宜磨磨蹭蹭的,要是被别人看见了那就更说不清了,毕竟我们是官府上的人。”
我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我们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官兵已经先上门来了。但我的内心并不慌乱,仔细一遍又一遍得回想他所告诉我的话语,我觉得我得露面,不为别的就因为我答应过为他做证人。
官兵交谈完就直接冲了进去,我在黑暗中紧随其后,随时准备露面说话,我甚至在脑中已经把所要说的话都想好了甚至一字不差,都是想让他与其父亲脱离关系的话语。可进门后所看到的一幕把官兵还有我都吓住了,瞬间一片寂静。这漆黑的夜就像是为他所打造的一样。
3 震撼的定力 黑色
当我跟随官兵进去后,我在模糊的黑色里看到了一个正襟危坐的少年。他的母亲并不在,只是他一人在抵挡这无形的压力。我处于人群的最外围,由于黑暗淡光,他无法看到我,但我的内心正同他分担这份压力。
“想问什么问题问吧。”他面向官兵说到。“其实我一直在等你们。”
“我们这次来没有什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只是提醒你别忘了你父亲的事情。”一个官兵头目大声说到“其实你父亲长相我们还不太清楚,想让你这小子指认,要是帮我们认出你父亲,我们保证不再骚扰你跟你母亲。”
“你们想让我出卖父亲从而得到平静的生活?”
“你父亲是罪犯,你别把亲情跟法律搞混了。指证你父亲,你会得到政府的奖励。你必须配合!”
他再没说什么了,只是低下头好像在思考什么。官兵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我在黑暗中目睹了一切,然后我径直得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他就像是知道我至始至终在那里似的,没表现出丝毫的惊讶。
“你打算怎么办?指认你父亲?还是逃避责任?”我站在他面前问道。
“我想指认父亲,既然父亲犯错了就该受到惩罚,而且我也不想让我父亲的错连累我其他的亲人。”
“可他是你的父亲啊!虽说你们并没有见过几次面,但父子间的血缘关系是怎么都甩不掉的。你指认他就跟杀死他并无两样!”
“这我知道,我心里已经想好怎么办了,到时你一定要当我的证人,有了你的话语那些官兵才能更加相信我。”他凝视着我说到。
“说到底这是你家里的事情,既然你主意定了,那我就听从你,帮好你这个忙。”我小声的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这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回到家中我感到喉咙异常的干渴,于是大口的喝了几杯水,随后困意来袭便睡了过去。可能是真的累了吧,没有做什么梦,身体只是沉寂在休息中,精神上就好像是失忆了一般,完全的放松。说实话我好久都没有这么睡过觉了。
我睡的香也可能是因为事情在进展,故事发展了总比不改变强吧,其实结局不重要,重要的是发展的过程。人生的大故事其实是由生活中多个小故事组成的,小故事就像过山车的动力一样,推动着人生过山车的前进,在这轨道上只有高度与速度,那巨大的过山车只会全力的开往终点,而且不会顾虑车上那唯一一位乘客的感受。
4 结局即将来临?夜晚的预感!
我在睡梦中什么也没有思考,当我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阳光灿烂的普照着大地。我觉得平静的日子中带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这力量使我们无从反抗,精神上看似平静内心却总在寻找一个发泄口。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便穿上衣服去洗漱了,然后到厨房寻找食物。我打开锅盖,里面是母亲做好的早饭,我把饭菜拿了出来然后贪婪得填饱了肚子。我觉得幸福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能够吃的饱睡的好,就是幸福。剩下那些让你觉得痛苦的事情,都只是自己内心的欲望在作祟罢了。幸福原本很简单,只是自己内心太复杂。
我吃了早饭后,就在家中做一些简单的家务,边做家务边思考着事情。我打扫家中的卫生,把脏的泥土从家具跟地板上清扫出去。同时也思考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他预感到官兵要去家中搜查父亲时,他便告诉了我说是让我做他的证人,过了一段时间官兵真的去了家中,但那好像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因为官兵跟我一同进去时,我看到他并不慌乱而且还很镇定的坐在那里就像是在等我们。就在昨天晚上他还在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他要指认他的父亲,那也好像是他早早想好了的。
难道这一切都在他的预算之中?他早已想好了所有问题的对策了吗?答案要是都在他的心中,那么我也就只是一个他的棋子罢了。无论发生的这些事情他都能意料到又或者这些只是碰巧发生的,我相信他一定会处理好故事的结局,还有我的用处。
中午时分家人都回来了,我帮助母亲做午饭时她说到:“虽说隔壁家与我们关系很好,也经常互相帮忙的,可是最近隔壁家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你就别跟他家的孩子走的太近了,小心给我们家惹麻烦!”
“我们最近白天没经常在一起,有时晚上一起去散步,散步时他也给我说了一些关于他家的事。”我站在厨房门口回答到,“我心里有数,你就不用操心了,他家的情况确实有点复杂,但该怎么处理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我还是挺清楚的。”
“你心里有数就行,”母亲一边目不转睛得切菜一边说道,“过来帮忙烧火!”
我快步得走了过去,烧旺了做饭的火。我们吃过午饭,家中就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在厨房清洗饭碗时,心里不禁的感慨:虽说我们家境不是多么的富裕,可是家中并没什么灾祸,父亲不是什么官员,阶级地位也不太高,可他决不会干出什么违反法律的事情,也不至于把我和母亲的性命安全置之于不顾。想到这,我内心多少有点同情他,我觉得在他的内心,思考的事情肯定比我要更多更复杂。
我清洗完碗筷后,觉得精神上特别得累,大脑已停止了运作,像行尸走肉般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一头栽倒在床上,已经停止了思考就好像这个时间点我必须睡觉一样,像是马上就要去比赛了,而这就是赛前的最后一次放松。不一会,我精神上完全的放松下来,什么也没在想,就这样睡了过去。可是我做梦了,在梦中我思绪乱飞,突然有人把结局已告诉了我。可我就是抓不住那些凌乱的信息,我在梦中拼命的回想那刚才的结局。就在我用尽全力抓住了所有的信息点后刚准备把那些信息点拼凑起来时,我被叫醒了!
就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什么也回想不起来了。我母亲已经把晚饭做好了,我准备吃过晚饭后就去把我今天下午的梦境去告诉他,我的内心不知为何想快点见到他。然而我去了,那天晚上果然发生了真正的结局,那结局是悲是喜,我现在都感受不出。
5 守护 信念
当我刚走出家门的时候,我看见许多官兵以同样的步伐走向他家。我加快了步子的速度,没错,那些官兵就是那天晚上来过的人,他们每个人都散发出那天晚上相同的气息。我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我的出现难道必定会引来官兵吗,还是这一切都只是碰巧呢。我来不及思考这可有可无的问题,因为我觉得结局必定在今晚发生。
当我走到官兵队伍后面时才发现,这次队伍比上次多了几人,而多出来的人可能是负责这次案件的头目。他们我从未见过,那几个头目只管以坚定的步伐向前走着。我想提前到他的家中去,这样我就可以提前告诉他官兵正在路上马上就到,以便让他可以提前做些应付的准备。可我走到队伍最前方时忍不住的回头看了那几个头目一眼,我发现其中的一个人提着一个用麻绳包住的包裹。这个包裹立马使我紧张起来,梦中的不安感再次的涌了上来。我站在那身体变的一动也不能动只有双眼紧紧得盯着那包裹。直到那队伍的最后一人走了过去,我才回过神来,我的大脑已不容我再去思考什么了,无论是什么东西都必须去面对,我将是这一切的见证人。
我走进他家时,感觉原有的那种熟悉感已消逝不见了,心理充满了不安跟陌生感。我看到他了,他和上次一样依旧是孤单一人,他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依旧那样的沉静,打心底给人一种震撼的力量。他看到了官兵后不慌不忙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与那个提着包裹的头目对视了几秒,然后又向四周看了看。我相信他是在寻找我并看到了我,我的到来肯定给了他不少面对抉择的勇气。不管是拒绝与官兵合作不去指认他父亲的画像或本人,自己跟母亲将不断的受到官兵的骚扰,还是跟官兵乖乖合作将父亲依法捉拿归案,自己跟母亲平安无事,他的心里估计早已有了答案。
那个头目上前走了两步,注视着他说道:“我们最近在别的村庄抓捕了一个罪犯,这个罪犯无论是年龄还是犯罪手段跟你的父亲都很相似,我希望你能当个证人指认一下,好让我们破案。”说完头目向后退了一小步,用手打开包裹。在沉寂中我清晰的听到了一声巨响,“咚!”一个沾满血迹的头颅掉了出来,向前翻滚着,一下子滚到了他的脚下。
我愣住了,原来这用麻绳包裹的东西是一个死人的头颅,我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我浑身无力哪也去不了,仅剩下呼吸的力气。他的神色立马变得十分难看,双眼充满了血丝,神色早已失去了那原有的镇定。我看到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一下子放声大哭,然后他双手抱起来那个头颅,又狠狠得瞪了那个头目一眼,头目变得有些害怕了又向后退了一小步。
他跪在地上放下了头颅,然后抬头冲着天咆哮,又向着头目怒吼到:“爹,孩儿随你而去!”说完他从怀中掏出来了一把小而锋利的匕首,一下子插进了自己的脖子,鲜红的血液顿时喷出。头目急忙的向后退,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官兵们慌忙的离开了,他们心里只有恐慌只想快点离开,并没有在意我的存在。而我也见证了这一幕,我疯了一般得跑回了家,疯狂的嚎叫着,我家中的父母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我冲着他们大喊着:“快去隔壁!”
我们帮忙料理后事的时候,她的母亲从未出现过,后来我们才得知他的母亲在官兵第一次去过他家后就离开了家,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去了哪里,留给他的只有冰冷的钱财。就这样我们的隔壁变的空空荡荡毫无人气,大门紧闭,每当有人路过时都是小跑的过去,生怕给自己带来晦气,每当夜色降临后房子里就一片漆黑。直到有一天有个人带来了光明打破了黑色,这个人到我们家打听原来隔壁家的情况还自称他才是我那位好朋友的父亲,我的父母认出了那位陌生人,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他是父母的孩子,父亲常年逃亡在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亡命徒,而母亲为保全自己早已不知了去向,他用自己仅有的力量保护了自己的父母,把生命归还给了父母只为他们各自安好。只要心中有守护的东西,就算生命的力量再弱小也应该去保护,只有坚守那一份信念,才能真正的永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