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某地有闹新女婿的习俗。新女婿上妻子娘家的第一个新年的走亲戚,叫新客认门,很隆重的。时间一般在大年初二,这天,妻子娘家的各路亲戚务必有到。因此很热闹,也很有趣,张山的新客认门就颇为人乐道。
那天,妻子娘家大开宴席,作为新客的张三稳坐正堂,各路亲戚喜庆作陪。菜过五味,酒过三巡后,有一个人叫王四,是妻子娘家的本姓人。王四醉醺醺的来给张山敬酒。
王四死磨活缠地给张山连敬了三杯,不罢干休,要继续再敬他个六六大顺。张山不敢再喝,王四纠缠不休,众人解劝王四不要闹了,适而可止。
王四就说了:不喝也行,大过年的,这新客我酒也敬了,新年我也给他拜了,他是不是得给我压岁钱?
众人齐说:没道理,哪有向新客讨压岁钱的?
王四:不给压岁钱,他就得喝我敬他的酒。咱村有个规矩,喝好喝倒,哪家新客没喝好,传出去让人家笑话咱村没喝酒的本事。
众人拉扯王四,王四扯住张山不走。张山恼了,就道:行,我给你压岁钱。不过,你得磕一个头叫一声爹。
王四:磕一个头,叫一声爹,你给多少?
张山:一百。
王四:磕多少给多少?
张山酒劲加气劲,一赌气就说:磕多少给多少。
张山敢这样说,也是赌王四不可能这样做。因为当时张山看王四的岁数,比他爸还大,不可能为钱不要脸面胡乱喊人爹。
可是万没想到,王四那小身材出溜一下,挣开了众人的手,趴在地上“咚”地就是一个响头,张嘴一个“爹”叫出了口,一只手立马伸到了张山面前。惹得门口一群看热闹的人,一阵齐哄“新客掏钱” 。
张山想不到碰上了“要钱不要脸的人”,只得黑着脸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与王四手上。王四接钱在手,“咚”地又一个头磕在地上,又一声“爹”出口,伸出了手。张山又一张百元大钞易主。
如此下去,张山连出七八张,心里哆嗦,额头冒汗之际,忽然妻子王翠花闯进来,手扬一把小扫帚,冲着王四劈头盖脑一顿打,骂:我叫你孬孙得着便宜卖着乘。
王四一看不好,攥紧“磕头叫爹”的钱连滚带爬出了屋门,摆脱王翠花一溜烟跑了。
回到家里,张山夫妻俩关门唠话。王翠花:在我娘家,你咋昏了脑壳给王四置气?让他磕头喊爹给钱。
张山:我瞧他那么大的岁数,比咱爹岁数都大,他不可能给我磕头喊爹。谁知道碰上了一个要钱不要脸的人,看他以后咋在恁王村混。
王翠花对张山“呸”了一口道:你懂个P,那王四是俺村有名的癞皮狗,把钱当爹娘的货。就你憨,一下子让他赚了七八百。
张山讪道:还有这样的人?不过我也不憨,就算我提前当爹赚了个儿子。以后遇着他,我就叫他“老儿子”,让他记一辈子。
王翠花笑着骂张山道:说你憨你还不认?论辈份,王四的亲爹喊我姑,王四叫我姑奶奶。你去喊他老儿子吧!到时候我也按王四给你论论辈。
张山跳起来道:那不行。原来王四是孙子,这下可亏大了,他是赚钱长辈啊。
后来, “王四喊爹,赚钱长辈(倍)”很是在王翠花的娘家王村流行了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