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杜环传原文及翻译
杜环传
【原文】
杜环,字叔循。其先庐陵人,侍父一元游宦江东,遂家金陵。环尤好学,工书,重然诺,好周人急。父友兵部主事常允恭死于九江,家破。其母张氏年六十余,哭九江城下,无所归。有识允恭者,怜其老,告之曰:“今安庆守谭敬先,非允恭友乎?盍往依之?”母如其言,附舟诣谭。谭谢不纳,母大困,从人至金陵,因访一元家所在,问:“一元今无恙否?”道上人对曰:“一元死已久,惟子环存,其家直鹭洲坊中。”
母服破衣,雨行至环家。环方对客坐,见母,大惊,因问曰:“母非 常夫人乎?何为而至于此?”母泣告以故。环亦泣,扶就座,拜之,复呼妻子出拜。妻马氏解衣更母湿衣,奉糜食母,抱衾寝母。母问其平生所亲厚故人及幼子伯章。环知故人无在者,不足付,又不知伯章存亡,姑慰之曰:“天方雨,雨止为母访之。苟无人事母,环虽贫,独不能奉母乎?愿母无他思。”母见环家贫,雨止,坚欲出问他故人。环令媵女从其行。至暮,果无所遇而返,坐乃定。
环购布帛,令妻为制衣衾。自环以下,皆以母事之。越十年,环异地逢其子伯章,泣谓之曰:“太夫人在环家,日夜念少子成疾,不可不早往见。”伯章若无所闻,第曰:“吾亦知之,但道远不能至耳。”环归半岁,伯章来。母见少子,相持大哭。既而伯章见母老,恐不能行,竟绐以他事辞去,不复顾。环奉母弥谨。然母愈念伯章,疾顿加。后三年,遂卒。环具棺椁殓殡之礼,买地城南钟家山葬之,岁时常祭其墓云。
史官曰交友之道难矣人当意气相得时以身相许若无难事至事变势穷不能蹈其所言而背去者多矣况既死而能养其亲乎吾观杜环事虽古所称义烈之士何以过而世俗恒谓今人不逮古人不亦诬天下士也哉——选自明·宋濂《杜环小传》,有改动。
【译文】
杜环,字叔循,祖先是庐陵人,他随侍父亲杜一元远游到江东作官,于是就在金陵定居。杜环特别好学,专精书法;很守信用,喜欢去救助别人的急难。杜环父亲的朋友兵部主事常允恭在九江死了,家庭破碎。常母张氏,年纪六十多岁,在九江城下痛哭,无家可归。有认识常允恭的人,可怜常母年纪老迈,就告诉她说:“现在的安庆太守谭敬先,不正是常允恭的朋友吗?你何不前去投靠他?”常母照那人的话去做,搭船去见谭敬先,谭却谢绝而不肯接纳。常母处境大为困窘,随人到金陵,于是就向人打听杜一元家在那里,问:“杜一元现在可安好吗?”路上的人回答她说:“杜一元己经死很久了,只有他儿子杜环还活着,他家就在鹭洲坊里头。”
常母穿着破烂的衣服,淋着雨走到杜环家里。杜环正与宾客对坐,当他看到常母,大为吃惊,于是就问她说:“浮不是常夫人吗?您为什么会到这里呢?”常母哭着告诉杜环原因。杜环听了也哭了出来,他扶着常母坐下,向她礼拜行礼,再把妻子叫出来拜见她。环妻马氏脱下衣服让常母更换淋湿的衣服,捧粥给常母吃,又抱出棉被让常母睡觉。常母问起允恭这生所亲近、交情深厚的老朋友近况,也问起她的小儿子常伯章在哪里。杜环知道常允恭的老朋友没有一个在这儿,(常母)不能够托付给他们,又不知道常伯章是死是活,就姑且安慰她说:“现在正在下雨,等雨停了后,我再替您老人家去找找他吧。如果真没有人事奉您老人家的话,我杜环虽然贫穷,难道就不能事奉您老人家吗?希望您老人家不要再多想了。”常母看杜环家境贫穷,雨停后,就坚决地要出去找找常允恭其它的老朋友。杜环就叫丫环跟在她后面。到了傍晚,常母果然没找到任何朋友而回来了,这时常母才定居下来。
杜环买了些布帛,叫妻子替常母缝制衣裳。从杜环以下,全家人都把常母当母亲侍奉。经过了十年,杜环在别的地方正好遇到了常母小儿子常伯章,哭着对他说:“太夫人在我家里头,因为日夜思念着你而生病了,你真应该早点儿去看看她老人......余下全文>>
二:杜环 字叔循 译文
杜环小传
(明)宋濂
杜环,字叔循。其先庐陵人[1],传父一元游宦江东[2],遂家金陵[3]。一元固善士[4],所与交皆四方名士[5]。环尤好学[6],工书[7],谨伤[8],重然诺[9],好周人急[10]。
父友兵部主事常允恭死于九江[11],家破。其母张氏,年六十余,哭九江城下,无所归。有识允恭者,怜其老,告之曰:“今安庆守谭敬先[12],非允恭友乎?盍往依之[13]?彼见母,念允恭故[14],必不遗弃母。”母如其言[15],附舟诣谭[16]。谭谢不纳[17]。母大困[18],念允恭尝仕金陵[19],亲戚交友或有存者[20],庶万一可冀[21]。复哀泣从人至金陵[22],问一二人,无存者。因访一元家所在,问:“一无今无恙否[23]?”道上人对以[24]:“一元死已久,惟于环存。其家直鹭洲坊中[25],门内有双桔,可辨识。”
母服破衣[26],雨行至环家[27]。环方对客坐见母,大惊,颇若尝见其面者[28]。因问曰:“母非常夫人乎?何为而至于此[29]?”母泣告以故[30]环亦泣,扶就座[31],拜之,复呼妻子出拜。妻马氏解衣更母湿衣[32],奉糜食母[33],抱衾寝母[34],母问其平生所亲厚故人[35],及幼子伯章。环知故人无在者[36],不足付[37],又不知伯章存亡,姑慰之曰[38]:“天方雨,雨止为母访之[39]。苟无人事母[40],环虽贫,独不能奉母乎[41]?且环父与允恭交好如兄弟,今母贫困,不归他人[42],而归环家,此二父导之也[43]。愿母无他思[44]。”时兵后岁饥[45],民骨肉不相保[46]。母见环家贫,雨止,坚欲出问他故人。环令媵女从其行[47]。至暮,果无所遇而返[48],坐乃定[49]。
环购布帛,令妻为制衣衾。自环以下[50],皆以母事之。母性褊急[51],少不惬意[52],辄诟怒[53]。环私戒家人[54],顺其所为[55],勿以困故轻慢与较[56]。母有痰疾,环亲为烹药[57],进匕箸[58];以母故[59],不敢大声语。
越十年,环为太常赞礼郎[60],奉诏祀会稽[61]。还,道嘉兴[62],逢其子伯章,泣谓之曰:“太夫人在环家,日夜念少子成疾[63],不可不早往见。”伯章若无所闻[64],第曰[65]:“吾亦知之,但道远不能至耳。”环归半岁[66],伯章来。是日[67],环初度[68]。母见少子,相持大哭[69]。环家人以为不祥,止之。环曰:“此人情也,何不祥之有[70]?”既而伯章见母老,恐不能行,竞给以他事辞去[71],不复顾[72]。环奉母弥谨[73]。然母愈念伯章,疾顿加[74]。后三年,遂卒。将死,举手向环曰:“吾累杜君,吾累杜君!愿杜君生子孙,户如杜君[75]。”言终而气绝。环具棺椁殓殡之礼[76],买地城南钟家山葬之,岁时常祭其基云[77]。
环后为晋王府录事[78],有名,与余交。
史官曰[79]:交友之道难矣!翟公之言曰[80]:“一死一生,乃知交情。”彼非过论也[81],实有见于人情而云也。人当意气相得时[82],以身相许[83],若无难事[84];至事变势穷[85],不能蹈其所言而背去者多矣[86]!况既死而能养其亲乎[87]?吾观杜环事,虽古所称义烈之士何以过[88]。而世俗恒谓今人不逮古人[89],不亦诬天下士也哉!
选自《宋学士大全......余下全文>>
三:杜环字叔循翻译辄诟怒什么
杜环小传 (明)宋濂 杜环,字叔循。其先庐陵人[1],传父一元游宦江东[2],遂家金陵[3]。一元固善士[4],所与交皆四方名士[5]。环尤好学[6],工书[7],谨伤[8],重然诺[9],好周人急[10]。 父友兵部主事常允恭死于九江[11],家破。其母张氏,年六十余,哭九江城下,无所归。有识允恭者,怜其老,告之曰:“今安庆守谭敬先[12],非允恭友乎?盍往依之[13]?彼见母,念允恭故[14],必不遗弃母。”母如其言[15],附舟诣谭[16]。谭谢不纳[17]。母大困[18],念允恭尝仕金陵[19],亲戚交友或有存者[20],庶万一可冀[21]。复哀泣从人至金陵[22],问一二人,无存者。因访一元家所在,问:“一无今无恙否[23]?”道上人对以[24]:“一元死已久,惟于环存。其家直鹭洲坊中[25],门内有双桔,可辨识。” 母服破衣[26],雨行至环家[27]。环方对客坐见母,大惊,颇若尝见其面者[28]。因问曰:“母非常夫人乎?何为而至于此[29]?”母泣告以故[30]环亦泣,扶就座[31],拜之,复呼妻子出拜。妻马氏解衣更母湿衣[32],奉糜食母[33],抱衾寝母[34],母问其平生所亲厚故人[35],及幼子伯章。环知故人无在者[36],不足付[37],又不知伯章存亡,姑慰之曰[38]:“天方雨,雨止为母访之[39]。苟无人事母[40],环虽贫,独不能奉母乎[41]?且环父与允恭交好如兄弟,今母贫困,不归他人[42],而归环家,此二父导之也[43]。愿母无他思[44]。”时兵后岁饥[45],民骨肉不相保[46]。母见环家贫,雨止,坚欲出问他故人。环令媵女从其行[47]。至暮,果无所遇而返[48],坐乃定[49]。 环购布帛,令妻为制衣衾。自环以下[50],皆以母事之。母性褊急[51],少不惬意[52],辄诟怒[53]。环私戒家人[54],顺其所为[55],勿以困故轻慢与较[56]。母有痰疾,环亲为烹药[57],进匕箸[58];以母故[59],不敢大声语。 越十年,环为太常赞礼郎[60],奉诏祀会稽[61]。还,道嘉兴[62],逢其子伯章,泣谓之曰:“太夫人在环家,日夜念少子成疾[63],不可不早往见。”伯章若无所闻[64],第曰[65]:“吾亦知之,但道远不能至耳。”环归半岁[66],伯章来。是日[67],环初度[68]。母见少子,相持大哭[69]。环家人以为不祥,止之。环曰:“此人情也,何不祥之有[70]?”既而伯章见母老,恐不能行,竞给以他事辞去[71],不复顾[72]。环奉母弥谨[73]。然母愈念伯章,疾顿加[74]。后三年,遂卒。将死,举手向环曰:“吾累杜君,吾累杜君!愿杜君生子孙,咸如杜君[75]。”言终而气绝。环具棺椁殓殡之礼[76],买地城南钟家山葬之,岁时常祭其基云[77]。 环后为晋王府录事[78],有名,与余交。 史官曰[79]:交友之道难矣!翟公之言曰[80]:“一死一生,乃知交情。”彼非过论也[81],实有见于人情而云也。人当意气相得时[82],以身相许[83],若无难事[84];至事变势穷[85],不能蹈其所言而背去者多矣[86]!况既死而能养其亲乎[87]?吾观杜环事,虽古所称义烈之士何以过[88]。而世俗恒谓今人不逮古人[89],不亦诬天下士也哉! 选自《宋学士大全集》 说明......余下全文>>
四:文言文杜环传讲述了一个什么故事
杜环,字叔循,祖先是庐陵人,他随侍父亲杜一元远游到江东作官,于是就在金陵定居.杜一元本来就是位好人,他所交往的人都是各地方的知名人士.杜环特别好学,专精书法;个性谨慎而又有节制,很守信用,喜欢去救助别人的急难.
杜环父亲的朋友兵部主事常允恭在九江死掉,家庭破碎.常母张氏,年纪六十多岁,在九江城下痛哭,无家可归.有认识常允恭的人,可怜常母年纪老迈,就告诉她说:“现在的安庆太守谭敬先,不正是常允恭的朋友吗?何不前去投靠,他看到了您,顾念和常允恭的旧交情,必定不会抛弃您.”常母照那人的话去做,搭船去见谭敬先,谭却谢绝而不肯接纳.常母处境大为困窘.常母想到允恭曾经在金陵作过官,那儿也许还有亲戚、朋友活在世上,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就再度哭哭啼啼随人到金陵.打听过一二人都已经不在了,于是就向人打听杜一元家在那里,问:“杜一元现在可安好吗?”路上的人回答她说:“杜一元己经死很久了,只有他儿子杜环还活着;他家就在鹭洲坊里头,门内有两株橘子树可以辨认.”
常母穿着破烂的衣服,淋着雨走到杜环家里.杜环正与宾客对坐,当她看到常母,大为吃惊,似乎在那里曾经见过面.于是就问她说:“您不是常夫人吗?您为什么会到这里呢?”常母哭着告诉杜环原因,杜环听了也哭了出来.杜环扶着常母坐下,向她礼拜行礼.再把妻子叫出来拜见她.环妻马氏脱下衣服让常母更换淋湿的衣服,捧粥给常母吃,又抱出棉被让常母睡觉.常母问起允恭这生所亲近、交情深厚的老朋友近况,也问起她的小儿子常伯章在那里.杜环知道常允恭的老朋友没有一个在这儿,(常母)不能够托付给他们,又不知道常伯章是死、是活,就姑且安慰她说:“现在正在下雨,等雨停了后,我再替您老人家去找找他吧!如果真没有人事奉您老人家的话,我杜环虽然贫穷,难道就不能事奉您老人家吗?况且先父和允恭交情好得像亲兄弟一样,现在您老人家贫穷困顿,您不到别人家里去,而来了我杜环家里,这真是他们两位老人家在冥冥中引导的啊!希望您老人家不要再多想了.”当时正是战争过后、饥荒的岁月,百姓连亲身骨肉都以保全了.常母看杜环家境贫穷,雨停后,就坚决地要出去找找常允恭其它的老朋友.杜环就叫丫环跟在她后面.到了傍晚,常母果然没找到任何朋友而回来了.这时常母才定居下来.杜环买了些布帛,叫太太替常母缝制衣裳.从杜环以下,杜环全家人都把常母当母亲侍奉.
常母的个性急躁而又狭隘,只要稍稍不顺地她的心意,往往就发怒骂人.杜环私底下告戒家里人,尽量顺从常母,不可以因为她贫穷困顿,就对她轻视、傲慢,和她计较.(常母)患有痰疾,杜环亲自替她煎烹药材,还一匙一匙地喂她喝;因为常母的缘故,杜环家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经过了十年,杜环担任太常赞礼郎的官职,奉诏令去祭祀会稽山.杜环回来路过嘉兴,正好遇到了常母小儿子常伯章.哭着对他说:“太夫人在我家里头,因为日夜思念着你而生病了,你真应该早点儿去看看她老人家啊!”常伯章好像充耳不闻,只说:“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只是路途遥远不能去哪.”就在杜环回家半年后,常伯章才来.这天正好是杜环的生日,常母看到了小儿子,两人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杜环家人认为这样不吉祥,就去劝阻他们.杜环说:“这是人之常情哪,有什么不吉祥呢?”后来,常伯章看母亲年纪老迈,怕她无法远行,竟然拿其它事情欺骗常母就走掉了,而且再也没有回来看她了.杜环更加谨慎地事奉常母,然而常母更加想念小儿子伯章,病情突然加重了,三年之后就过世了.
常母快死的时候,举起手对杜环说:“是我拖累了你哪!是我拖累了你哪!盼望以后杜君您的子子孙孙,都能够像您一样的好.”话说完就断了气.杜环替她准备了棺木,举行入敛安葬......余下全文>>
五:杜环小传的翻译
杜环小传/宋濂
杜环,字叔循,祖先是庐陵人,他随侍父亲杜一元远游到江东作官,于是就在金陵定居。杜一元本来就是位好人,他所交往的人都是各地方的知名人士。杜环特别好学,专精书法;个性谨慎而又有节制,很守信用,喜欢去救助别人的急难。
杜环父亲的朋友兵部主事常允恭在九江死掉,家庭破碎。常母张氏,年纪六十多岁,在九江城下痛哭,无家可归。有认识常允恭的人,可怜常母年纪老迈,就告诉她说:“现在的安庆太守谭敬先,不正是常允恭的朋友吗?何不前去投靠,他看到了您,顾念和常允恭的旧交情,必定不会抛弃您。”常母照那人的话去做,搭船去见谭敬先,谭却谢绝而不肯接纳。常母处境大为困窘。常母想到允恭曾经在金陵作过官,那儿也许还有亲戚、朋友活在世上,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就再度哭哭啼啼随人到金陵。打听过一二人都已经不在了,于是就向人打听杜一元家在那里,问:“杜一元现在可安好吗?”路上的人回答她说:“杜一元己经死很久了,只有他儿子杜环还活着;他家就在鹭洲坊里头,门内有两株橘子树可以辨认。”
常母穿着破烂的衣服,淋着雨走到杜环家里。杜环正与宾客对坐,当她看到常母,大为吃惊,似乎在那里曾经见过面。于是就问她说:“您不是常夫人吗?您为什么会到这里呢?”常母哭着告诉杜环原因,杜环听了也哭了出来。杜环扶着常母坐下,向她礼拜行礼。再把妻子叫出来拜见她。环妻马氏脱下衣服让常母更换淋湿的衣服,捧粥给常母吃,又抱出棉被让常母睡觉。常母问起允恭这生所亲近、交情深厚的老朋友近况,也问起她的小儿子常伯章在那里。杜环知道常允恭的老朋友没有一个在这儿,(常母)不能够托付给他们,又不知道常伯章是死、是活,就姑且安慰她说:“现在正在下雨,等雨停了后,我再替您老人家去找找他吧!如果真没有人事奉您老人家的话,我杜环虽然贫穷,难道就不能事奉您老人家吗?况且先父和允恭交情好得像亲兄弟一样,现在您老人家贫穷困顿,您不到别人家里去,而来了我杜环家里,这真是他们两位老人家在冥冥中引导的啊!希望您老人家不要再多想了。”当时正是战争过后、饥荒的岁月,百姓连亲身骨肉都以保全了。常母看杜环家境贫穷,雨停后,就坚决地要出去找找常允恭其它的老朋友。杜环就叫丫环跟在她后面。到了傍晚,常母果然没找到任何朋友而回来了。这时常母才定居下来。杜环买了些布帛,叫太太替常母缝制衣裳。从杜环以下,杜环全家人都把常母当母亲侍奉。
常母的个性急躁而又狭隘,只要稍稍不顺地她的心意,往往就发怒骂人。杜环私底下告戒家里人,尽量顺从常母,不可以因为她贫穷困顿,就对她轻视、傲慢,和她计较。(常母)患有痰疾,杜环亲自替她煎烹药材,还一匙一匙地喂她喝;因为常母的缘故,杜环家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经过了十年,杜环担任太常赞礼郎的官职,奉诏令去祭祀会稽山。杜环回来路过嘉兴,正好遇到了常母小儿子常伯章。哭着对他说:“太夫人在我家里头,因为日夜思念着你而生病了,你真应该早点儿去看看她老人家啊!”常伯章好像充耳不闻,只说:“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只是路途遥远不能去哪。”就在杜环回家半年后,常伯章才来。这天正好是杜环的生日,常母看到了小儿子,两人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杜环家人认为这样不吉祥,就去劝阻他们。杜环说:“这是人之常情哪,有什么不吉祥呢?”后来,常伯章看母亲年纪老迈,怕她无法远行,竟然拿其它事情欺骗常母就走掉了,而且再也没有回来看她了。杜环更加谨慎地事奉常母,然而常母更加想念小儿子伯章,病情突然加重了,三年之后就过世了。
常母快死的时候,举起手对杜环说:“是我拖累了你......余下全文>>
六:杜环小传的作品原文
杜环,字叔循。其先庐陵人(1),传父一元游宦江东(2),遂家金陵(3)。一元固善士(4),所与交皆四方名士(5)。环尤好学(6),工书(7),谨伤(8),重然诺(9),好周人急(10)。父友兵部主事常允恭死于九江(11),家破。其母张氏,年六十余,哭九江城下,无所归。有识允恭者,怜其老,告之曰:“今安庆守谭敬先(12),非允恭友乎?盍往依之(13)?彼见母,念允恭故(14),必不遗弃母。”母如其言(15),附舟诣谭(16)。谭谢不纳(17)。母大困(18),念允恭尝仕金陵(19),亲戚交友或有存者(20),庶万一可冀(21)。复哀泣从人至金陵(22),问一二人,无存者。因访一元家所在,问:“一无今无恙否(23)?”道上人对以(24):“一元死已久,惟于环存。其家直鹭洲坊中(25),门内有双桔,可辨识。”母服破衣(26),雨行至环家(27)。环方对客坐见母,大惊,颇若尝见其面者(28)。因问曰:“母非常夫人乎?何为而至于此(29)?”母泣告以故(30)环亦泣,扶就座(31),拜之,复呼妻子出拜。妻马氏解衣更母湿衣(32),奉糜食母(33),抱衾寝母(34)母问其平生所亲厚故人(35),及幼子伯章。环知故人无在者(36),不足付(37),又不知伯章存亡,姑慰之曰(38):“天方雨,雨止为母访之(39)。苟无人事母(40),环虽贫,独不能奉母乎(41)?且环父与允恭交好如兄弟,今母贫困,不归他人(42),而归环家,此二父导之也(43)。愿母无他思(44)。”时兵后岁饥(45),民骨肉不相保(46)。母见环家贫,雨止,坚欲出问他故人。环令媵女从其行(47)。至暮,果无所遇而返(48),坐乃定(49)。环购布帛,令妻为制衣衾。自环以下(50),皆以母事之。母性褊急(51),少不惬意(52),辄诟怒(53)。环私戒家人(54),顺其所为(55),勿以困故轻慢与较(56)。母有痰疾,环亲为烹药(57),进匕箸(58);以母故(59),不敢大声语。越十年,环为太常赞礼郎(60),奉诏祀会稽(61)。还,道嘉兴(62),逢其子伯章,泣谓之曰:“太夫人在环家,日夜念少子成疾(63),不可不早往见。”伯章若无所闻(64),第曰(65):“吾亦知之,但道远不能至耳。”环归半岁(66),伯章来。是日(67),环初度(68)。母见少子,相持大哭(69)。环家人以为不祥,止之。环曰:“此人情也,何不祥之有(70)?”既而伯章见母老,恐不能行,竞给以他事辞去(71),不复顾(72)。环奉母弥谨(73)。然母愈念伯章,疾顿加(74)。后三年,遂卒。将死,举手向环曰:“吾累杜君,吾累杜君!愿杜君生子孙,咸如杜君(75)。”言终而气绝。环具棺椁殓殡之礼(76),买地城南钟家山葬之,岁时常祭其基云(77)。环后为晋王府录事(78),有名,与余交。史官曰(79):交友之道难矣!翟公之言曰(80):“一死一生,乃知交情。”彼非过论也(81),实有见于人情而云也。人当意气相得时(82),以身相许(83),若无难事(84);至事变势穷(85),不能蹈其所言而背去者多矣(86)!况既死而能养其亲乎(87)?吾观杜环事,虽古所称义烈之士何以过(88)。而世俗恒谓今人不逮古人(89),不亦诬天下士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