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饭

　　我们学校的学生食堂，分三家经营。

　　一家只卖炒菜类和汤类，只有一间房。每到开饭时，把菜和汤摆在门口里面，你要什么，把碗递过去，他就给打什么。

　　另两家的食堂，每家两间房，他们把把要卖的东西摆在窗口里面，有馒头、炒菜和汤。饭菜就通过窗口传递。

　　这几家食堂所经营的饭菜其实很简单。所谓馒头，就是那种瘦长的杠子馍，我们地方俗称卷子，比较小，没有家里做的卷子大。炒菜种类很少，一般一两个炒菜，最多三个菜，都在大盆里盛着。汤，每家每次就一种汤，白面汤或加点菜叶的蔬菜面汤。

　　每次放学之后，教室就像打开了栏板的羊圈一样，学生们拿起桌斗里的碗筷，快步奔向食堂。最先到食堂的，自然能最先买到饭菜。但是晚一点的话，就得接受拥挤之苦了。

　　我们的学校食堂是从来不排队的。那个时候，人们还没有排队意识。咱们国人到那里人多的地方，都是靠挤来争取的，似乎不挤，你就永远买不到东西。我们学校的食堂就是这种状况。

　　每次吃饭，我们学校的食堂门口窗口，都是挤满了人。如果一个人馍菜汤都买全的话，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每次买饭，都是几个人合伙，分工买饭，有买馍的，有买菜的。喝汤，都是吃过馍菜后，谁想喝谁买，不想喝汤就算了。

　　因为拥挤，所以把馍撞掉的，把菜和汤撞洒的，天天都在上演。谁把汤菜撞洒在谁的身上啦，谁和谁因此吵嘴了，经常发生。不过还好，绝大部分学生都很体谅，很少发生因此大打出手的事情。

　　但是，学生与食堂工作人员发生争吵甚至打架的事却时有发生。食堂的卫生条件很差，屋子里苍蝇到处都是。菜汤里有苍蝇是经常的事。学生们有时对此颇有怨言，有时不免与食堂人员吵嘴抬杠，继而大打出生。

　　不要说食堂卫生条件差，饭菜的口味也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令人没有食欲。菜，永远就是白菜、萝卜、茄子等最便宜的大众菜。说起来是炒菜，其实就是那种水煮菜，上面漂着一层油星，吃起来就没有油香味。面汤也是稀得能照出人影来。我们吃的饭，我们经常都说，就是喂猪的东西。

　　无论好吃不好吃，饭一定得吃。除非，你不在这里上学。其实，其他学校，也和这个学校差不多。学校的食堂只要吃不出人命，没有哪个部门去管这等闲事。

　　那个年代，也许学校的食堂就是这样。